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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人說他一宮友最近經常在飯點進出,看著路線像是去那幾個守著禁衛軍的宮殿處。”侍女緩了口氣:“他那個宮友名喚李奴,是個天生的瞎子。” 華蓉征一喜:“那處宮殿在哪?” 侍女低聲回道:“是三皇子母妃生前住的一個小院落。” 之所以是小院落,而不是宮殿,是因為那位主子從進宮時就不爭不搶,隨波逐流的模樣,自然而然進了“冷宮”,宮人欺她不受寵,便分配了一個小得不行的院落。 誰知走了什么大運,第一次就懷上了,第二次還懷上了,一皇子一皇女,轉眼間便飛了天。 緊接著便是搬了進比那院落大了不知幾倍的宮殿,里邊的東西一個賽一個奢華。 小姑娘卻還是心靜如水,讓人將那院落還歸在她名下,時不時就去住住。 即是懷念那時雖然不受寵卻輕松的日子,又是提醒自己被富貴了就忘了什么叫本分。 想是有了這么聰慧的一位娘親,才生的出兩位聰慧的皇子皇女。 可說像又不像吧,兒子施斐有她一輩子也沒有過的名利之心,蟄伏多年、只為帝位;女兒施殊也不同她永不相信那虛無縹緲的愛情,寧叛出中原也不舍得早已死去的夫君,永生都放不下所愛。 可笑又可憐,枉她去世前萬般叮囑二人,不要去爭也不要去搶,記得住本分,在這吃人的宮里能活的好好的就夠了。 華蓉征眼色一厲:“派人去查,跟蹤那李奴的蹤跡,看其他宮殿是不是也如此。” 總算有了些眉目,江奕心想,道:“是。” 作者有話要說: 三哥其實將所有的、最真實的溫柔都留給了晝晝。 —— 晚安,二合一,昨天的更新跟今天的。 昨天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第61章 不爭 廢了幾日,華蓉征總算這么多年在宮內積累下來的人脈排查出來囚住施晝的就是那一處小院落。 聽到消息后,她在宮內靜坐半日,江奕也一言不發站在一旁。 白霧騰騰的熱茶逐漸變涼,華蓉征飲了一口,冷下去的茶水又苦又澀,味道實在算不上好。 華蓉征嘆息一聲,施斐要的只不過是一個皇位罷了,哪比的上施晝重要? 她輕聲問:“施晝與你一向玩的好,他對那位置是個什么態度?” 華蓉征其實清楚,態度自是極其厭惡不解的,她只不過想讓自己看的更清些。 “不喜。”江奕應道。 華蓉征怔了下,站起身:“是我這些年強求他了……” “我不該……我不該將自己的想法硬生生安在他頭上,是我錯了。”華蓉征喃喃道。 她這些年被嫉恨沾滿了心胸,直到現在事情已不可挽回,她才感到幾分后悔。 華蓉征心痛的厲害,從前施晝在她跟前嬉笑打鬧的鮮活模樣仿佛歷歷在目。 她不想自己兒子為了這件事把命丟在深宮中。 “你在這個時候,還在糾結嗎?”江奕沉不住氣了,這幾日他不停奔波,強制壓下心憂、慌亂,要自己保持冷靜。 現下就差臨門一腳就能將施晝救出,江奕不懂,華蓉征還在猶豫些什么。 “皇位真就如此重要?”江奕問:“比施晝的命還重要?” 華蓉征驟然一驚,反駁道:“怎么可能!我只是……我只是——” —— 這不大的小院落,施晝逐漸住的安逸,他拉了個榻子出來,放在空地上,而后懶洋洋躺著,享受日光沐浴著全身,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施斐坐在一旁,幫他蓋了張薄被,復又低頭看著手中的書。 愜意而又舒適。 不知持續了多久,施斐聽到院落外吵鬧聲愈大,他皺眉看向那緊緊關閉的院門。 侍從進來耳語,說是華妃帶著人,此時正堵在院外。 施斐頷首表明自己知曉了,待那侍從離去,院中只剩下他與施晝時,他撫平了施晝微皺的雙眉,而后終于下定決心站起身。 他俯身將施晝抱起往房內而去,動作小心、免得將施晝吵醒。 施斐進了房門后,將施晝放在床榻上,蓋好了被子,轉身出門。 他關上門后,拿出那枚鎖,又將施晝鎖里頭了。 殊不知,鎖聲響起聲,施晝指尖突地微動。 施斐坐回輪椅上后一刻,恰恰好院門被人打開,他抬眸,與氣勢沖沖的華蓉征對視上。 “華妃。”施斐微頷首,溫聲道。 他心里頭想著榻上的施晝,想他有未被吵醒?應是還在睡著,但愿睡的沉些。 出于私心,施斐不想讓施晝見到除他之外的任何人,現下讓華蓉征與施晝見面,還是太早了。 他只能鎖著施晝。 只愿人睡的沉些,別發現華妃來過一事,若是醒了,怕是又要煩他上鎖一事了。 還是快些打發走華蓉征吧。 華蓉征進門后,看著施斐身后不遠處那道上鎖的門,微微一怔,而后轉身將跟進來的侍從士兵、她的人他的人混在一起的那一團混亂通通趕了出去,親自合上院門。 她轉過身,深吸一口氣,像施斐行了個禮:“三皇子殿下。” 按理說,以她的身份與施斐的身份相較,是不用行這么大的禮,而且……這禮的對象可是施斐一個皇子消受的起的,這是見到皇帝行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