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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晝孤零零的抱著滿懷的花燈往回走。 說不怕是騙人的,他一路引了衛瑾到這,就看此時施兆會不會出手了。 他讓自己安心,不要忘了江奕也在暗地。 施晝吸了口氣,仔細聽周圍的動靜。 風聲愈發的大,細瘦的樹枝搖晃的厲害。 他聽見了。 風聲里隱藏著東西。 施晝假裝驚慌一喝:“什么人?!” 幾個黑衣刺客猛地跳出,人手一把鋒利的彎刀,施晝假裝驚惶失措的抱著那花燈就逃。 中途不經意間掉下的幾個,被幾個刺客毫不留情的踏上去,花燈被踩了個稀爛。 滿懷的花燈在施晝慌不擇路進了處巷口后,終于撐不住扔到了地面上。 他又逃進了巷口里幾米,又驟然跳出來十幾個黑衣刺客。 施晝喘著氣打了個手勢,他的暗衛立刻跳出與刺客上前搏斗起來。 江奕來到人身旁,塞了把短刀給人,低聲道:“別怕,我護著你。” 聽到江奕的聲音是,施晝不知為何有些慌亂的內心終于鎮定下來。 他應了聲:“嗯。” 很令人驚怪的。 施晝對江奕的對他的管教感到厭惡,對華蓉征更看重江奕的態度感到不甘,對兩人之間的商量不都不參考他的意見是感到不滿。 他的的確確,越清楚這些事,對江奕的反感也愈發重。 但是,他又是依賴的,施晝對江奕又是極其依賴的。 他習慣了,習慣江奕的陪伴。 習慣江奕何事都為他解決,習慣江奕在他擔憂害怕時的安撫與陪伴,習慣江奕一直在他的身邊,能讓他累的時候去尋求安慰。 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因此施晝又是對江奕喜歡的。 復雜的感情交織在一起,并且在經年累積積壓愈深,導致兩人的相處逐漸變得疏離,施晝也常常在爭執中被感情占了上風,與江奕對峙起來。 但此刻的心安是真真實實,無法取締的。 換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只一句話,就讓他不再慌亂害怕。 施晝有些觸動,他想知道和江奕能不能回到從前? 江奕為他擋下一刀:“莫分心。” 刀劍碰撞的錚鏘之聲猛地令施晝回神,他定了定心,耍著把式。 這些刺客可以死幾個,卻不能死太多,他要讓兵將過來的時候能抓到活人,壓進牢獄。 并且還要防止人自殺。 演的施晝的確心累。 —— 等衛瑾放完了手中花燈,才驚覺施晝怎么還未回來,又想起今日談話,生怕人出了什么事,徑直往方才來的路去找。 卻正巧碰巧了那位老販。 因那時街上賣花燈的攤子僅此一家,衛瑾對人還是有些印象的,他上前去問。 “老人家,先前是否有一位身著青袍的俊俏公子在你這買了花燈?”衛瑾問道。 那老販應:“這公子可是我最后一位客人!” 衛瑾急忙問道:“老人家可知曉他方才去哪了?” 老販回:“那公子跟我同路,但他抱著這么多花燈,走得慢罷?” 衛瑾聽完,匆匆說了一句多謝,就頭也不回的往那條路走。 走的再慢,此時也不應該連人影都沒一個。 肯定是出事了。 衛瑾此時后悔不已,他為何沒跟著施晝一起前去? 在一旁屋檐下的燈籠與白凈的月光下,他看得清楚,道路上有幾只被人踩的支離破碎的花燈。 衛瑾攥了攥拳,滿是心急憂亂。 他順著尋過去,隱隱聽到了打斗聲,那巷口出跌落下的幾只花燈便是證據。 衛瑾忍了又忍,才強迫自己轉頭。 他耳邊仿佛又聽見施晝說的話。 ——“你見著出事了就趕緊走,頭都不要回。” ——“而是讓你帶人來救我。” ——“不然我們去送死嗎?” 帶人?帶什么人? 京城府伊里的府兵還是將軍府手下管著的兵將? 衛瑾對自家的人信任才是大的,連忙將馬車的馬當坐騎,一路猛奔至將軍府。 他連氣都來不及喘上幾口,就去書房找衛炙,“哥!出事了!阿晝他遇上了刺客。” “兵權在你手上,快派人去救他。” 衛炙自是心急的,直接起身親自帶著人去,也沒來得及去質問為何不先去尋京城府伊? 是覺著將軍府不夠樹大招風? 他自個心里隱隱也清楚,若是他自己,也會選擇將軍府。 —— 黑暗的巷子里,混亂還在進行,江奕聽見眾多馬蹄聲之時,就隱去了身影,那些暗衛可以解釋,他為何在這可就是不好說的。 施晝此時已經鎮定下來,見江奕離開,也并不慌亂,反手擋下一劍后,做了個手勢給暗衛們知會一聲。 等兵將來到時,局面瞬間逆轉。 到最后,在場刺客也只留下五六人,其余人不是死在劍下,就是自行自裁。 滿地的尸體與鮮血淋漓看著人膽顫心驚。 施晝就站在這些臟污的中央,他朝遠處的衛家兄弟兩看去,臉上的笑容還未展開就緩緩闔眼倒了下去。 那一刻當真是要衛瑾嚇出病來了,他怕……怕施晝真的……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