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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地里等待了許久的人終于按捺不住動手了。 “唰唰”幾箭,正中兩匹馬的馬腿,兩馬高高仰起。 施晝差點控制不住就將將倒下,掉馬的瞬間,立刻反應過來,握著韁繩支撐著翻身下馬,在地上滾了兩圈才起身。 十幾個黑衣刺客在這時猛然跳出。 施晝拔出大腿處刀鞘里的短刀,回眸一看,衛炙也已經翻身落地,從腰上抽出一把長劍。 大部分的黑衣刺客沖施晝襲來,只有小部分才往衛炙那去。 明顯這些人是沖施晝來的。 施晝輕功練的可以,躲傷厲害,卻反殺不起來,多人糾纏著他,也難以脫身,身上慢慢有了傷口。 而這時,衛炙已經殺了兩個人,正在逐漸靠近施晝。 他厲喝:“別猶豫,下死手。” 衛炙這一聲猶如醍醐灌頂,施晝這時才清醒過來,他之前下意識的避開那些刺客的要害下手,可謂是糊涂。 他狠了狠心,深吸了一口氣,又抽了一把短刀出來,一手抵擋傷害,另一手看準就往人脖子上抹。 鮮血飛濺而出。 一人,再一人。 施晝踩著人尸體,飛身躍起,傾身過去的同時,短刀赫然插進面前人的右胸口,正中心臟。 新鮮黏稠的血液噴濺而出,施晝側身避過,臉上還是染上幾滴,順著白瓷的皮膚往下滴落。 兩人終于匯合。 此時場上還剩七個黑衣刺客,跟他們打斗的五人,樹上放暗箭的兩人。 施晝上前拼死殺了兩人。 猝不及防間,被人懟著臉靠近,那人揚手一灑,施晝馬上屏住呼吸,但還是慢了一步,幾乎是下一刻,就感到頭暈目眩。 “小心!”衛炙接住倒下的施晝,悶哼一聲,又沉聲道:“撐住?!?/br> 施晝視線開始朦朧,他聞到了衛炙身上濃重的血腥味,隱隱約約聽見利箭刺中皮rou的聲音。 他心里發涼,衛炙怕是幫他擋了一箭,方才衛炙殺了一人,還有四人,他又倒下了,衛炙帶著傷,還得護住他,拼的過嗎? 施晝逐漸陷入黑暗。 的確是不易的,衛炙幾乎是拿著自己的命做堵,護著施晝去殺了那兩人,又中了一箭后,等放箭的那兩人下來時,他放下施晝,忍著身上劇烈的疼痛,沖上前一陣糾纏后,才抓住對方弱點,一擊解決。 此時的衛炙腹部中了一箭,左臂也中了一箭,不深。 他半跪在地上,為自己拔了這兩箭,撕了衣裳隨便包扎了兩下,就勉強站起身,剛走到施晝身旁,想抱起人回去,下一刻,自己也昏了過去。 失血過多。 —— 施晝再醒過來時,已是黑夜了,月光隱隱照射下來,被高大的樹林又遮擋住,周圍幾乎黑的什么都看不見。 他打開隨身攜帶的火折子,才勉強看清躺在他旁邊的就是衛炙。 施晝嘗試了許多次,發現真的抱不起來衛炙,只好扶起來人,讓人撐著他走。 他仿佛聽到了獸吼,又找不出回去的路,只得先找一處地方,歇下來再說。 他尋了許久,身子都快被深秋的寒意凍僵了,才找到一處洞口,周圍就有些草木。 施晝放下衛炙后,也不敢離得太遠,尋了一些草木過來,就生火,又耽誤了好一些時間。 等火生起,有了些光亮,施晝身上的寒冷和心底一直壓著的恐慌才稍稍褪去。 他這才去查看衛炙的狀態,人唇色發白,摸著就像個死人,如果不是探著還有氣進出,施晝就真的以為衛炙已經沒了。 他隨身帶著藥,出發前是真的為了以免出現意外,做了許多準備。 又幸好做了準備。 仔細著給人上了藥后,又把人挪到火堆旁,跟衛炙靠在一起。 施晝想,他該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撐過去就靠衛炙了,現在也還沒有發熱,估計情況也是穩定的,他稍稍放下心。 他守著夜,迷迷糊糊間閉眼靠著衛炙就睡過去了。 施晝是被冷醒了,他迷迷糊糊間睜眼。 看見天光大亮。 熟悉的沉穩男聲響起:“醒了?” 施晝看過去。 衛炙臉上是虛弱的淡笑:“醒了就走吧?!?/br> 施晝應了聲,從衛炙的懷里起來。 他們騎著馬也差不多走了一兩個時辰,更別說此時用人腿走回去。 走了許久,衛炙突然身子一晃。 施晝才發現不對勁:“你怎么了?” “沒事,接著走罷。”衛炙道。 施晝自然是不信的,他手又臟的很,只好走到衛炙身前,扯著人也臟兮兮的染了血的衣袖。 衛炙恰好低頭看他。 施晝踮起腳。 額頭與額頭貼在一起。 不正常的溫度立刻被施晝發覺,炙熱令施晝心里發慌:“你發熱了怎么不說?!” 衛炙嘆了一口氣:“說出來做什么,平白讓殿下心慌嗎?” 對方貼上來的一瞬間,衛炙為了那一霎的溫涼稍微松了一口氣,他強撐著這么久,炙熱仿佛要把他燒焦,全身上下都是熱的。 熱的衛炙想緊緊抱住,貼住施晝降溫。 對視的那一瞬間,他看著施晝的透的像琉璃的眸子,不知為何又忍住了。 他一直是個能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