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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用靈力為對方穩定靈脈,刮蠱是以毒攻毒,需要中毒之人承受雙倍痛苦,此種疼痛如千刀刮骨、萬蟲噬心,絕非尋常人能承受的。 雖然少年平日里撒嬌,承受刮蠱之痛時倒是一聲不吭,甚至連一句疼都沒喊過。 任荊舟默默抱著他,咬緊牙關,顫抖又安靜的忍著。 半個時辰后,少年的體溫漸漸降下去,他精疲力竭的轉過身反摟住荊舟,貪戀對方身上的寒涼,將頭擱在荊舟肩膀上,荊舟便用嘴唇貼在他最guntang的眉心,用力的吻了吻。 少年奄奄一息的笑:“舟哥哥,你這個樣子,說不定我真會喜歡上你。” 荊舟:“那正合我意。” “被我喜歡可沒什么好下場。” “是會被捅刀子還是怎么的?” “不好說。” “放心吧,我沒這么容易死。” “那就好。” 說完,少年就昏死在他懷里。 這樣的疼痛得經歷九九八十一天,雌蠱蟲也可以熬九九八十一碗蠱藥,盡管少年每次都吐槽荊舟的藥熬得太甜,荊舟卻左耳進右耳出,像是為了故意整他一樣,一次比一次甜。 少年冒著齲齒的危險,一碗碗喝干凈了。 每日里空是疼就得疼三四個時辰,剩下的時間,少年早被蠱毒折磨得筋疲力盡,體溫迅速下降,躺在鋪了雪靈狐皮的榻上奄奄一息。 荊舟也縮進毯子里,褪去兩人的衣物用體溫讓對方回溫。 “你看看,帶這么多紙墨來有什么用,住進青淵洞小半月了,你只字未動。”荊舟越過少年的肩膀,看向案上一大疊空白的紙,調侃。 “手沒力氣,寫不動了,”少年聲音懨懨的,“要不,我說你寫?” “干柴烈火的,你就不怕說著寫著擦槍走火?” “我都這樣了,舟哥哥舍得?” 荊舟嘖了嘖:“持寵而嬌。” 少年懶懶的笑:“持寵而嬌又不犯法。” 刮蠱治療堪比凌遲,可說來奇怪,彼此卻不覺得難熬,往往兩人在寒潭里抱一抱泡一泡,再上岸縮在榻上抱,說兩句閑散的調侃話,時間過得飛快,日子一天天的過,少年的舌頭都對荊舟熬的齁甜蠱藥麻木了。 “我這條舌頭不能要啦。” “等出關,給你換條新的。” “怎么換?” 少年直勾勾的看荊舟,荊舟盤腿坐在他面前,微微仰頭吻住他的唇。 真的討厭,現在這小兔崽子坐著也是比他高。 是個漫長且深的吻,結束后兩人的眼里都氤著水霧,嘴唇也都有些腫。 彼此對望一眼,又笑。 “熹兒,你們之前吻過嗎?” 荊舟指的,自然是那位老前輩,聊起老前輩,他從不避諱。 “沒有。” 少年也答得干脆,有什么說什么,不打算隱瞞。 “可惜啊,我還想和他比一比呢。” 少年微微挑眉:“比誰的吻技好?” 荊舟用笑作答。 兩人吻累了,又靠在一起睡覺。 可一下子兩人都睡不著。 “舟哥哥,除了雙修,我們把話本里的事都做盡啦。” “感覺怎么樣?” “嗯…挺舒服的。” 荊舟笑:“上癮啦?” 少年也笑,語氣里有遺憾,還有點別的什么:“這些,我以前都沒做過。” 荊舟知他指的是誰,心里也沒芥蒂,很坦誠:“這幾天,我算是看出來了。” 頓了頓,他又道:“你和老前輩的感情,未必是你認為的那種喜歡。” 少年深深的看了荊舟一眼:“我對他說過,長大娶他。” 荊舟非但沒變臉,反而笑了:“那會兒你多大?” 少年認真思考了片刻:“十一二歲就開始說,說了許多年。” 荊舟的笑更深了:“難怪,要我我也不當真。” 少年:“…為何?” 荊舟:“孩子話。” 少年神色微變,半晌,笑著嘆了口氣:“他也是這么說的,一模一樣。” 荊舟莞爾,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所以,其實你對他的喜歡,可能只是朝夕相對的依賴。” 少年深深的望著他:“那舟哥哥認為,真的喜歡該是怎樣的?” 荊舟湊近,與少年鼻尖觸著鼻尖:“比如,我和你這樣的。” 少年:“……” 荊舟:“做許多道侶該做的事。” 少年不語,空氣一時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砰砰砰。砰砰砰。 頻率是一樣的。 “熹兒,你緊張了。” “我現在懷疑,你在給我洗腦。” “我就是啊,洗腦又不犯法。” 他學對方的語氣,以牙還牙的撩。 “舟哥哥。” “嗯。” “我們賭一把吧。” “賭什么?” “我會不會喜歡你。” 荊舟看著他:“好啊,誰先挑。” “你先。” 荊舟沉默一瞬:“你會的。” 聲音很輕,卻篤定。 “好,”少年接住他的視線,莞爾:“你選得不好,因為我從沒輸過。” 他的回答,是同樣輕且篤定的語氣。 荊舟笑:“那剛好,畢竟我從不怕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