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騎士的獻祭(出書版)、你似季候風(fēng)、穿書美人不想死、白無常工作失誤之后、天下無雙、我穿成了錦鯉她姐[七零]、落春暉(重生)、我不配、滿級錦鯉在星際種田、頂顏偏要靠異能恰飯(修真)
從煦不參與,也不懂,聽說快好了,替他高興,道:“那我也得抓緊了。” 陸慎非忽然道:“我租了套房子。” 從煦修簡歷,眼睛盯著屏幕,手懸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嗯?” 陸慎非像在說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搬過來和我一起住。” 從煦敲鍵盤的手頓住,看向桌上的手機。 同居? …… 現(xiàn)實里,這是早已過去六年的事,發(fā)生在即將畢業(yè)的大四。 從煦的記憶里,這些事鮮活得如同昨日:陸慎非租了房子,想一起住,他同意了,陸慎非說過幾天空,一起去看看房子,他還挺期待的。 現(xiàn)實里,房子肯定已經(jīng)看過,也已經(jīng)住過了,可從煦這邊,他懷揣了看房同居的期待,一閉眼一睜眼,直接27歲了。 從煦站在陽臺,手撐著濕漉漉的欄桿,眺望遠處,暗自好笑:所以那房子到底什么樣?! 正想著,從媽進了病房,一驚一乍:“陽臺吹什么風(fēng)!今天都轉(zhuǎn)涼了!快進來!快進來!” 走到陽臺一看,差點罵人:“都不披件衣服的?襪子也不穿?!” 從煦老老實實往病房里走:“都四月底了,不冷。” 從媽把陽臺的玻璃門拉上:“什么不冷!吹吹風(fēng)著個涼你就知道冷了!” 從煦看到茶幾上多出來的兩大袋水果,坐過去,隨手摸了根香蕉,邊剝皮邊隨口道:“對了,媽,我后來大四畢業(yè)找的什么工作。” 從媽拉完門又去拉窗戶,動作干練麻利,邊忙邊道:“你考的公務(wù)員。” 從煦愣住,拿著香蕉,側(cè)頭。 從媽回頭看他一眼:“這什么表情。” 從煦有點詫異,問:“我還能考上公務(wù)員?” 從媽忙完了,走回來,反問:“你怎么不能考?應(yīng)屆,有合適的職位,能報名,筆試,考上了,面試,第一,怎么就不能當(dāng)公務(wù)員?” 從煦面露驚喜,原來畢業(yè)找工作的難題他最后是這么解決的,可以么。 提到這個,從媽坐下,也是一臉得意:“你當(dāng)年考上,可給家里長臉了。” 還提到一個人:“章至花以前老擠兌我,說我這不如她,那不如她,老公也沒他老公職務(wù)高、賺的多,兒子還只考了個三本。” 從媽挺著腰板:“從你考上開始,我們家就沒再比他們家差過,她那兒子從23考到28,到今年還在考呢,怎么樣,還不是怎么考都考不進去。” 從煦忘了誰也不會忘了那位章阿姨,當(dāng)年每次她媽跳腳,十次有七次都是被章阿姨擠兌。 連高中的時候,陸慎非偶爾去他家吃飯,章阿姨看到了,都要扯著嗓門擠兌從媽:“你兒子成績一般,是要讓你兒子多和學(xué)霸接觸。” 還拉著從煦八卦過陸慎非:“小煦啊,你那個朋友,是不是家里條件挺差的?他家是不是連rou都吃不起啊,要到你家蹭飯。” 從煦以前就不愛搭理那個章阿姨。 從媽接著道:“她也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你車禍住院了,前兩天還給我打電話,說要來看你。” 從煦淡定的:“來好了。” 吃著香蕉,眼神示意從媽手里的大鉆戒,玩笑道:“再戴兩個,閃暈她。” 從媽被逗笑:“我推了,沒肯讓她來。” 解釋:“你也知道她那張嘴,你不如她,她擠兌你,你比她好,她能酸死你。反正我們跟他們家現(xiàn)在也不做鄰居了,沒什么來往,聽她磨嘴皮子呢。沒她在,至少耳根清凈。” 從煦笑:“我這不是養(yǎng)病養(yǎng)得無聊么。” 從媽把袋子里的水果拿出來:“無聊就吃水果。” 結(jié)果當(dāng)天晚飯時間,章阿姨招呼不打一聲,直接來了。 進了門就是一嗓子:“從煦啊,聽說你車禍了!沒事吧!胳膊、腿都還好吧?” 從爸朝從媽擠眼睛:她怎么來了!? 從媽蹙眉:我怎么知道! 從煦剛吃完晚飯,被他爸媽強行催回病床,看到章阿姨,也有些意外。 章阿姨帶了籃水果,好歹也是來探病的,從家都是體面人,吐槽歸吐槽,不至于趕人,接了果籃,好聲好氣地招待:“坐吧,快坐。” 章阿姨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了,還沒看從煦,先轉(zhuǎn)著眼珠子打量這個帶沙發(fā)的單間病房,老毛病很快又犯了:“這vip很貴吧?” 從媽已經(jīng)在默默翻白眼了,從爸頂上去招呼:“喝水。” 章阿姨接過水,又順勢瞥了從爸手腕上的手表一眼:“你這表肯定也很貴。” 從爸笑了笑,沒搭理這話。 從煦坐在床頭看著,覺得這章阿姨除了老了一些,其他一點沒變,以前什么樣,現(xiàn)在還是什么樣。 果然,章阿姨又擠兌了起來:“還是你們家會‘投資’,別人都是投股票,你們家投人,這可不就發(fā)財了嗎。” 左右看看:“陸慎非怎么不在?” 從爸從媽一聽這三個字就開始緊張,齊齊看向從煦,怕章阿姨說出點什么,更怕兒子會知道什么。 從煦倒是淡定,回說:“他忙工作。” 章阿姨:“要說小陸啊,我當(dāng)年就沒看錯,以前是學(xué)霸,現(xiàn)在是財神,你看你們這日子滋潤得,嘖嘖,住個院都是單間了。” 從媽富裕的不止生活,還有脾氣,一聽就火了,懟回去:“我們家有錢,和陸慎非有什么關(guān)系。” 章阿姨瞥眼看她:“喲喲,這話說的,好像你們沒沾光似的。” 章阿姨極盡所能地發(fā)揮著她討人厭的一面:“不過也真是,這么大的車禍,不能只撒錢,面都不露吧。” 這次不用從煦,從媽一口咬死:“都說了他忙。” 章阿姨笑得老成,看從煦:“年輕,你還是太年輕,男人說忙,看都不看你,你也真信他忙啊。” 從煦淡定地回視章阿姨,挑了挑眉鋒。 從媽從爸都預(yù)感到章阿姨別不是打聽到離婚的事了,要說點什么,趕緊打斷。 從爸上前:“老章啊,吃過了沒啊,好久沒見了,要不要聚聚。” 從媽看看章阿姨的臉:“你看你,風(fēng)吹日曬的,都不保養(yǎng)保養(yǎng)么,我剛好有卡,一起去按按臉。” 章阿姨:“嗨,不用,我吃過了,吃完來的。不保養(yǎng),有什么可保養(yǎng)的,老都老了。” 從爸:“沒事,吃過了再吃一點。” 從媽:“老了也要保養(yǎng)的。” 章阿姨:“不用,真不用。” 病房里一時雞飛狗跳。 忽然,從煦道:“章阿姨。” 從爸從媽停下,章阿姨的目光轉(zhuǎn)回床頭。 從煦淡定的:“謝謝你來看我,心意領(lǐng)了。”看了眼床尾長凳上的水果籃:“看也看過了,還請回吧。” 章阿姨嗔:“哈,我好心好意來……” 從煦打斷她:“好心好意的,不是你,是我爸媽。” “他們心軟,看你是老鄰居,一直很客氣,你說是來看我,話卻說得那么難聽,他們也沒好意思直接翻臉,讓你出去。” 章阿姨站起來,氣憤:“你這孩子,怎么和長輩說話的!” 從煦態(tài)度堅定:“請吧。” 章阿姨拽起包:“有錢了不起!還不都是花的別人的錢。” 從煦懶得廢話,態(tài)度強硬:“請。” 章阿姨轉(zhuǎn)身,嘴里咧咧的:“當(dāng)我不知道,你早和那個誰分居了!” 從媽從爸聯(lián)手魯達達瞞了這么久,怎么也沒想到最后要毀在這個嘴碎的老鄰居手里。 從媽幾乎無法克制,怒道:“章至花!” 章阿姨回頭:“難道我說錯了?” 從爸皺眉,直接抬手指門口:“出去!”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從煦沒覺得難堪、吵鬧,反而有種以上帝視角在觀察的平靜,他看了一小會兒,掀開被子,下床。 從爸從媽護犢子,不要他管,章阿姨一米六,看到個一米八多的男人朝她走近,下意識繃緊:“干嘛?” 話音剛落,病房門被拉開。 章阿姨像個戰(zhàn)斗雞,對什么都敏銳,門口一有動靜就扭頭,率先看清來人,愣了愣,剛剛還囂張的氣焰徹底滅了,干笑:“陸總。” 又改口:“小陸啊。” 陸慎非走進,身后是拎著禮盒的助理。 這男人年近30,氣場越發(fā)冷肅,一進門,室內(nèi)的氣壓都跟著低了,剛剛還吵吵鬧鬧,立刻便靜默無聲。 看到他,剛剛還一口一個分居的章阿姨倍感尷尬,從爸從媽只覺得驚訝,畢竟從煦車禍的事除了親友,他們誰都沒說,陸慎非那邊也早就不聯(lián)系了。 他怎么來了? 陸慎非倒是“自來熟”,婚離了,人來了,進了門就喊:“爸媽。” 換了平常,這聲爸媽是要被兩口子扔地上的,絕對不接。 然而此刻,眼下…… 從媽忍著,扯了扯嘴角,兒子面前演著戲:“嗯。” 從爸憋著,沉著地搭戲:“來了。” 助理極有眼力見,一看這情勢,立刻拎著禮盒送上:“都是陸總親自挑的。” 從媽沉著氣,假笑:“都說了,別破費,浪費錢。” 從爸比較自然:“路上趕吧,這么晚了,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