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成了團寵太子_分節閱讀_206
正所謂帝王心難測,褚琰始終都記得這一點。 所以即便受到承興帝的偏愛,褚琰也沒有完全把未來寄托在父皇手中。 明里看去,他這個太子真是讓人省心極了,為帝分憂,將皇帝安排好的每一件事都做到完美無缺。 除此之外,他跟朝臣似乎再沒有多余的私交,就連原本與他算是交好的李憑瑞和恩師楊知行,也時不時為了他那些層出不窮的新想法上演一哭二鬧。 褚琰謀事的分寸把握得太好,以至于連承興帝都沒有看出,這二人完全是明懟暗幫。 若說褚琰在這個朝代最敬佩什么人,當屬稱得上國士無雙的李相了。 李相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代人,思想卻出乎意料的超前,褚琰每每提出一些違背這個時代禮制的東西,李憑瑞都與他所見略同,并總能一語直擊要害,把褚琰的想法換一種形式,變得能夠讓當代人接受。 隨后他們一個在朝上上奏,一個反駁,看似好像對立,實則有推波助瀾之效。 只因丞相背后的勢力越來越大,而太子哪怕沒有表現出結黨的心思,也架不住有人湊上門來巴結,在承興帝眼中,太子和丞相已然成了相互制衡的關系,兩邊都得輪流嘗個甜頭,也都得輪流挨頓“打”。 褚琰便是將什么時候讓哪邊嘗甜頭,什么時候挨打把握得極準,借此在朝堂上推行了很多新政,也暗中將不少重臣攬入旗下。 靳蘇說他天生就是cao控棋盤的人,這棋局上的一舉一動,都離不開他預定好的路線。 把測帝心到這份上,實在是有些嚇人,幸好褚琰隱藏得深,否則他有再好的本事,承興帝都容不下他。 承興帝終于發現端倪時,是在他南巡回來以后。 彼時離收復南晉剛過兩年,南邊各地的政績剛剛有了起色,承興帝總得親眼去看看新打下來的江山吧。 他將太子留在朝中監政,一去就是半年,回來以后便發現,滿朝文武皆已經站在了太子那邊,太子的話一出,無人有半句異議。 承興帝一開始裝作不知,想暗中做點什么,卻無濟于事。 終于在某一日將褚琰叫到床前,說:“我病了。” 褚琰連忙問:“太醫可看過了,是什么病?” 承興帝盯著他不言語,目光里夾著深意。 褚琰便明白了:“兒臣前些日子恰好得了一個方子,這便給父皇做一道藥湯,強健身體”。 藥湯是褚琰親自端來的,承興帝卻沒急著喝,讓梁冶用銀針測過,又叫來試吃太監喝了一口,待到那湯都快涼了,承興帝才終于讓人端上來。 褚琰在一旁遞帕子,替承興帝理好奏折,研墨,接碗,反正沒閑著,等父慈子孝演完,承興帝屏退了所有人。 “朕知道,你一向是有本事的。”承興帝沒有拐彎,直言道,“天下沒有哪個皇帝,是永遠不防自己兒子的,可是,朕信了你那顆赤子之心,以為至少前幾年,你能讓朕放心。” 褚琰道:“父皇現在也可以放心。” “放心什么?”承興帝不禁提高語調,“放心朝堂上下都是你的人,放心禁軍十支軍里有一半的統領與你交好,放心朕的寢宮里都是你的眼線?” 褚琰靜靜聽著他發火。 承興帝默了一下,不可思議道:“真有你的眼線?” 褚琰以沉默回答一切。 承興帝看起來有些疲憊,好半晌才繼續說:“就連……就連朕的幾個皇子,都滿口不離大哥,褚琰,你真是會算計人心,你還想讓朕如何安心?” “父皇,您不必憂慮。”褚琰蹲在他的床前,心平氣和地說,“我這么做,是擔心日后任人擺布,可我的確沒有害您的心思,您仍是皇帝,是我的父親,我心中,既尊敬您,也孝敬您。父皇,您莫氣壞了身子,兒臣要心疼的。” 承興帝閉上眼,半晌后吼了一聲:“滾。” 褚琰拍拍衣擺,云淡風輕地“滾”了。 之后一段時間,承興帝便一直裝病。 褚琰的權勢成了他心中的一塊揮之不去的陰影,吃飯要小心,點香要小心,發脾氣的次數越來越多,褚琰每次來探望他,他都疑神疑鬼。 反倒是某一日忽然發現院子里侍奉的人被換了一批新的,一問才知道是有幾個宮女前些日子被承興帝無緣無故地罰怕了,褚琰便做主給她們調到其他宮里去,換了一批新的進來。 承興帝那一日難得沒有發火,只是坐在窗前發呆,梁冶有些擔心,想勸陛下心寬又不知從何開口。 卻聽承興帝突然出聲:“那幾個宮女是他的人。” 梁冶一愣,遲疑地猜道:“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