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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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衍垂下眼,默了默:“覬覦你的人太多,我不敢太過自信。” 傅新桃笑了一下:“可是我只中意你。” “知道了。”蕭衍嘴角微翹,又提醒般道,“說正事。” 好似不談?wù)碌娜瞬皇撬莿e人。 “南平郡主那邊,你已打定主意救她便只管去做。”蕭衍告訴傅新桃,“其實你說得不錯,如果紀(jì)云走錯路,能救他的人只有南平郡主,換作別人是不行的。” 傅新桃點頭:“好。” “這件事談不上危險,但我一樣會小心。”她又說,“你別分心擔(dān)心我。” “好。” 蕭衍答應(yīng)一聲,抬手想摸一摸她的腦袋卻縮回手。 見狀,傅新桃主動湊上去,蹭一蹭他的掌心笑:“我不嫌棄。”很快重新站直身子,她含笑望住蕭衍一雙眼睛,換上認(rèn)真且正經(jīng)的語氣,“等這些事情結(jié)束,我們就辦婚禮,一直在準(zhǔn)備呢。” “好。” 蕭衍眼底浮現(xiàn)笑意,“這一次,一定。” · 嘉平二十三年,九月。 太子趙祐景率群臣秋狝出行,于山中遭遇刺客伏擊,身受重傷,下落不明。 同一日,刑部大牢內(nèi)關(guān)押的蕭衍、陸遜等人皆因中毒身故。 刑部尚書認(rèn)定這些人皆是畏罪自殺,結(jié)案的折子呈到皇帝陛下的龍案前。 消息接二連三地傳回宮里。嘉平帝近日身體欠恙,已是臥床不起,知蕭衍出事,本便心力憔悴,待到聽聞太子遇難,打擊之下,更是嘔血昏迷,不省人事。 榮王得知消息,即刻進宮守在嘉平帝的龍榻旁邊。 皇宮內(nèi)外,人心浮動,所有人都清晰意識到——這天,許是要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五千五,也算雙更了對不對!(*/w\*) 晚安~ 第78章 試探 大齊皇宮, 延福殿。 龍榻上的嘉平帝緩緩睜開眼,喘過幾口粗氣,推了推身上一床厚厚的毯子。 “陛下, 天兒冷。”呂皇后眼中噙著淚。 見老皇帝醒來, 關(guān)心說得一聲, 幫他重新將毯子蓋好。 嘉平帝扭頭去看坐在榻邊的呂皇后,握一握她的手,隨即視線落在此刻正站在床榻旁的另外一個人身上。這是他的嫡親兄弟, 卻終究有了這樣反目成仇的一天。 榮王比嘉平帝要小一些, 如今身體依然康健, 這會兒瞧著更是精神抖擻。 他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看著嘉平帝,冷冷開口:“皇兄節(jié)哀。” 嘉平帝仿佛回想起來這樣一件事, 臉上一白。榮王復(fù)開口道:“我那侄兒遇害,皇兄又這般, 但偌大一個國家總不能無人治理, 皇兄早些下旨傳位才好。” 榮王抬手, 一名太監(jiān)模樣的人便快步上前,手中捧著一副圣旨。 他從太監(jiān)手中拿過圣旨, 沉聲問:“玉璽在哪?” 呂皇后見榮王這幅早已謀劃好一切的模樣, 再難忍耐, 壓抑不住情緒怒罵:“陛下待你一向不薄, 你卻不顧兄弟情誼做出這樣的事!榮王,你這是大逆不道!” “皇兄,交出玉璽,我可以考慮放你和皇嫂一條生路。” 榮王不理會呂皇后的罵聲,對嘉平帝說, “你應(yīng)曉得,這也沒那么重要。” 太子一旦遇害,再無其他皇子可以繼位,便只能考慮宗室。 這皇位,確實形如榮王囊中之物。 然而有傳位的旨意才能真正占據(jù)大義,否則注定受人唾罵,留下壞名聲。 嘉平帝清楚榮王終究是想要這么拿到一道旨意的。 “你和朕也都是這把年紀(jì)了。” 掙扎著坐起身,嘉平帝眉頭緊鎖,看著榮王,“一意孤行,究竟是為何?” 榮王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語聲淡淡:“皇兄只需曉得我是取回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便好。” “所以,皇兄到底是把玉璽放在哪里?”榮王不緊不慢說著,緩緩嘆氣,“倘若執(zhí)意不說,便休怪我用些手段了。但喪子又喪女的滋味,想來定不好受。” 聽榮王用女兒做籌碼威脅,呂皇后氣得不顧儀態(tài)又是破口大罵。 嘉平帝閉一閉眼,反而笑了:“你那樣對嫻姐兒的時候,何曾不好受過?” 榮王聞言,瞳孔微縮,一甩衣袖:“與你無關(guān)。” 嘉平帝仍是笑:“趙讓,你早就輸了。” · 皇宮里不知何時起亂作一團,寶陽公主所在的碧霄宮自然受到波及。 趙淑媛想出去查看情況,被身邊的大宮女勸住了。 “公主,外面不知是什么形勢,冒然出去,過于危險。”大宮女苦口薄心說,“何況,南平郡主在這兒也需要有人陪伴,公主還是暫且留在碧霄宮為好。” 走到廊下的趙淑媛打消念頭,折回殿內(nèi)。 趙淑嫻見她回來,迎上前問:“外面到底怎么一回事?為何如此吵鬧?” “你身體尚未痊愈,先不想這些。” 本該躺在床榻上休息的人不管不顧下了床,趙淑媛連忙讓宮女把她扶進去。 趙淑嫻是前幾日被趙淑媛和傅新桃想辦法弄進宮里來的。起初,趙淑媛派宮人去請趙淑嫻,楚家確實如她們所猜測那樣不肯放人,因而她們重新想了一個辦法。 誠然,趙淑媛可以倚仗公主的身份不管不顧沖到忠勇侯府把人搶走。 可畢竟不夠體面,也落話柄,對方來宮里討人,更不好推拒,便多有不妥。 她和傅新桃商量過一番,決定把趙淑嫻給“換”出來。 趙淑媛親自上門去楚家見趙淑嫻,楚家不敢違逆,見面算得上順利。 不過去的時候,是帶上邢麗春一起去的。邢麗春起初扮做趙淑媛身邊的宮女,后來扮做趙淑嫻,讓趙淑嫻頂替宮女的身份,從楚家出來,跟著趙淑媛回宮。 邢麗春亦沒有在楚家留得太久。 她憑借一身好功夫,趁夜色離開的楚家。 趙淑媛走的時候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又告訴楚家的婆子丫鬟趙淑嫻已經(jīng)睡下。是以扮做趙淑嫻的邢麗春躺在床榻上,隔著帳幔,楚家的婆子丫鬟只確認(rèn)過人還在。 待到趙淑媛和趙淑嫻走后,邢麗春未多留,同樣離開楚家。 但如此,楚家即使來宮里要人也多少不占理。 知道趙淑嫻就在碧霄宮又如何? 他們給不出證據(jù),趙淑媛抵死不認(rèn),他們也沒那個搜宮的膽量。 又正如趙祐景當(dāng)初給的建議,她們挑的時機恰恰是楚家不大顧得上趙淑嫻的當(dāng)口。楚世子來宮里問過一聲后,確認(rèn)過趙淑媛這位寶陽公主的態(tài)度以后,便沒有再多費精力去管趙淑嫻。 南平郡主在趙淑媛的碧霄宮住下。 傅新桃為她開了藥方,配合針灸解了毒,只身體仍舊虛弱,需要仔細調(diào)理。 這會兒趙淑嫻被趙淑媛塞回床榻上躺好。 趙淑媛坐在一旁,把她拉一拉錦被:“我們還是先好好待在這里。” 只是有些事,趙淑嫻比趙淑媛有數(shù)。 外面鬧出那么大的動靜,隱約傳來的喊殺聲,都讓她意識到宮里發(fā)生的事。 “待會兒,如果有人闖進來,你就劫持我。”趙淑嫻聲音很低,卻認(rèn)認(rèn)真真對趙淑媛說,“那些人看到我在你的手里,也許會有所忌憚,不敢輕易傷你。” 趙淑媛一怔,笑容僵硬:“說什么呢……” “這件事必須聽我的。”趙淑嫻看著趙淑媛,想告訴她,又不知如何開口。 要怎么說? 說她的父親想要那個萬萬人之上的位置?說她那個夫君參與了一切? 少見趙淑嫻這么硬氣,趙淑媛皺眉。 正欲開口,一名小太監(jiān)慌張中連滾帶爬逃進殿內(nèi):“公主,外面、外面!” 趙淑媛聞聲看一眼大宮女,走到外面:“吵什么吵!” 小太監(jiān)涕淚橫流:“公主殿下,殿外來了好多將士,把這兒團團圍住了。” 趙淑媛當(dāng)即朝殿外走出去幾步。 看清楚外面手持刀槍、身穿盔甲、面容肅殺的士兵,她腳下步子頓一頓。 太監(jiān)宮女已經(jīng)齊齊上前來攔她:“公主,不能出去!” 趙淑媛抬一抬眼,有人已邁步走進殿內(nèi)。 · 皇宮里鬧哄哄的亂作一團,京都城里也不似平時。大批將士入城,老百姓雖不知發(fā)生何事,但嗅到危險的氣息,紛紛閉門謝客、躲在家中。相比之下,各個官員的府宅卻不怎么太平。 傅誠今天一早和平時那般去了衙署,宮里出事,現(xiàn)下更回不來。 傅新桃提前悄悄把徐氏送到吳洪那里,自己留在府里,以保證徐氏安全。 如果她和徐氏一起走,只怕兩個人都走不了。徐氏起初也不愿意讓傅新桃獨自留下,不過傅新桃這次沒有征求自個娘親意見的打算。她在茶水里面下了點藥,等徐氏昏迷過去,便把人送出城。 早已被人暗中盯住,傅新桃才不準(zhǔn)備逃。 她等這一天也等得多時,無論是什么結(jié)果,終于即將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