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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時清睡著,陸澤衍盯著他看了許久,拼了命地藏好不甘與心痛,將時清存入心底最后一片清明,咫尺的距離瞬間拉至天邊。 門剛關上,時清就睜開了眼,剛剛陸澤衍抱起他時,他想過睜開眼質問,想過趁機順桿打蛇逼良為娼,但貼近陸澤衍的心臟,聽到他刻意輕緩的腳步和呼吸,時清還是放棄了,比起強迫來的親密,陸澤衍的反差更讓他在意。 回到自己房間,陸澤衍坐在床邊沉思了許久,終于撥出一個電話。 蘇宇的聲音響起,此刻于他就如救命稻草。 蘇宇昨夜從酒吧勾了個人開房奮戰到半夜,電話響起時正睡得香得一塌糊涂,迷迷糊糊接過那人遞來的電話,看都沒看就按了接通。 “我抱著他睡了一晚……” 哦,睡就睡唄,我也睡了啊。 嗯?不對,這聲音? 看清屏幕上的“攻略對象一號”幾個字,蘇宇瞬間清醒,知道他看不見,還是立馬翻身坐起嚴陣以待,這是態度。 “需要我過去嗎?” “暫時不用,昨天……” 蘇宇稍稍松口氣,調動他半生所學,以超高度地專注聽電話里傳來的每一個字句,然后拆解,分析,可是聽了五分鐘后蘇宇發現了不對勁。 “他煮的粥很好吃,燒的水也不燙,但是我沒忍住吐了,他不僅不嫌棄,還給我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凈凈……” 蘇宇可算聽出來了,合著這人老大清早的就是為了來喂他一嘴狗糧? 夜場小王子對這一碗粥一杯水蓋著被子純睡覺的純潔愛情沒、有、一、點、興、趣,但秉持著顧客就是上帝的理念,他還必須一句一句地聽,不僅要聽,還要認真的聽。 有點后悔剛剛把不安分的男孩趕走了。 “我之前覺得我離他遠一點就是對他的保護,可現在我發現,我離他遠了他會傷心,這違背了我離開的初衷,我要讓他開心,可能需要你的幫助?!?/br> “很榮幸你愿意讓我幫你,我會竭盡全力?!眽褐谱】裣?,蘇宇努力讓自的聲音聽起來穩重。 “謝謝?!?/br> 掛了電話,蘇宇坐在床上出神,他很早就知道陸澤衍。 在他還在國外讀博的時候,就在他導師的檔案里見過他的病歷,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這溫潤玲瓏光芒四射的大明星每天都過得苦不堪言? 按照病情描述,這是個很獨特的病人,他很感興趣,于是回國后,蘇宇一直找機會想認識陸澤衍,終于在半年前的一個酒會上,成功遞出了自己的名片,可惜石沉大海。 昨天是陸澤衍第一次主動聯系他,就在剛才,他才終于決定接受自己的治療。 在陸澤衍打這通電話前,蘇宇已經為研究他的病花了很多力氣,現在,是時候把那些東西都整理出來了。 掛了電話,陸澤衍死寂多年的心里生出了一絲微弱的希望。 種子已經埋下,能不能發芽還要看后續,行尸走rou了幾年他早已習慣,只要不牽連傷害時清,再差又能差到哪兒去? 得趁自己還清醒,還能控制得住自己。 壓下內心繁雜的念頭,看看時間已經七點半,收拾收拾該準備早飯了,不知道小孩醒來會不會跟我急。 可惜,安排很恰當,現實卻給他當頭一棒。 在打開衛生間門的那一刻,撲面就是滿室飄香。 再一看,拖把掃帚都歸了原地,卻滴滴答答流著污水,可算知道這一地污水漬怎么來的了。 臟了的衣服揉成一團,跟幾條抹布一起被丟進了垃圾桶里,散發著餿臭的穢物氣息,是rou眼可見的嫌棄。 側眼,毛巾架已經空空蕩蕩,他三塊毛巾均已淪為了垃圾桶里嘔吐物的兄弟,只剩一塊巴掌大的擦手巾隨風飄揚,戰戰兢兢。 帶著強烈的不安,陸澤衍去了廚房。 還好,沒有什么忘了關火燒壞鍋底的災難,只有倒出半鍋粥后,鍋底下糊了厚厚一層黑色漿糊的鍋底。 恩,小孩第一次照顧人,已經很棒了。 時清下床已經十點,熟悉的被自己禍害過的鍋已經恢復锃亮,鍋里皮蛋瘦rou粥香氣撲鼻,自覺舀了一碗,跟他的杰作對比大概有金魚跟鯨魚那么鮮明。 書房門沒關,陸澤衍在里面看書,說是看書,其實一上午,一個字也沒看進去,想著時清可能會有的反應,他腦海里排演了千萬種說辭動作,又都覺得不夠適宜。 “早安澤衍哥?!?/br> 陸澤衍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時清的反應太過正常,正常得就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若不是他身上還穿著自己的襯衣,陸澤衍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又病如了膏肓。 陸澤衍大大松了口氣,這是他希望的,現在的他,還沒做好準備面對昨夜的親密。 只是他得忽略心痛不甘帶給他的窒息。 時清拿出了畢生最佳的演技,演了一出拙劣的、你知我知的、掩耳盜鈴。 陸澤衍拿出了畢生最差的演技,演了一出聾啞戲。 都說說一個謊需要千萬個謊來圓,可當這個謊變成兩人的心照不宣,就不需要了。 “你這是干嘛?” “我看你在看什么書” “需要把頭轉成這樣?” “不這樣看不出來啊!” 原來,某人看了一上午,書都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