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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給自己找著借口,證明他不贍養父親是有理由的,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父親的不負責身上。 然而話音一落下就被打臉了。 “呸!”女人精憤怒的指著齊泰的鼻子罵道,“胡說八道!” “誰得了癌癥能治好的?窮一輩子哪里來的錢給你交學費?不孝就不孝,哪里來的那么多借口!” “你到底是誰!”齊泰被人當面打臉,臉色變得很難看,“你是不是他姘頭?” 女人驕傲道:“我是誰,我就是他守護了一輩子的寶貝。” 齊泰誤會了,怒罵:“你這年紀都可以做他女兒了,還跟他廝混,小小年紀,真不要臉。” 柳微塵看不下去了,冷冷道:“她就是你父親的皮影。” 齊泰嚇得一個后退:“她,他們.....” 藍箬已經氣得不想說話了。 要不是老人的遺體還停在這里,當著老人的面罵他兒子也對老人不恭敬,藍箬絕對賞賜他毒舌包月服務,保證沒有一條國罵會重復。 他氣得在旁邊擼起袖子走來走去,實在沒忍住,狠狠地啐了一口:“垃圾!” 原崢鳴一句話也沒說,以他的心思,不知道在心里已經做了多少個折騰齊泰的商業計劃了。 女人和孩子冷笑一聲,直接變回原形,是兩張薄薄的皮,一點一點縮小,原形其實只有半米多大,彩色的,簡筆畫一樣的五官,偏偏神韻生動,栩栩如生。 “皮影皮影,驢皮印的影子,生靈的皮囊血rou本就有神奇的力量,所以以前的人喜歡用羊皮卷,用人皮書。”柳微塵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皮影成精的。” “只有我們兩個成精了。”女人說完,再次拉著小皮影變大,這次變大后的模樣卻是另一張面孔。 “娘!”齊泰看著變了一張面孔的女皮影精,傻眼了。再一看那個恢復了原本面容的小皮影精,更覺得訝異。 這張面孔,在他的相冊里見過,也在他小時候每天早晚的鏡子里見過。 “這個是我......” 齊泰似乎明白了什么。 “其他的皮影,年份比我們更長,是主人從師父那里一代代繼承下來的。我們倆是他親手做的。”女皮影精冷冷地看著齊泰,牽著手里的小皮影精道,“做的是他妻子和兒子。” “我......”齊泰突然慌了,他緊張地看著柳微塵,“我父親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柳微塵眼神有些嘲諷,“我是捉鬼,不是醫生。” “我只是想領你過來見你父親最后一面,他臨死時一直掛念著你。偽裝成你老婆,提了幾次來看望你父親,結果你都拒絕了,還說那死老頭子死了也不管你的事。”女皮影精恨恨道,“如果不是這位大師在場,你根本不會過來吧。” 齊泰后悔道:“你們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他病成這樣,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啊!” “手機欠費停機。”女皮影精悲憤道,“他沒力氣弄,我們又不會。” 齊泰:....... 手機無法聯系上只是壓斷驢背的最后一根稻草。齊泰把父親拋棄在這荒郊野嶺睡活人墓,注定了老人晚年孤寂無法安然去世。 齊泰當著柳微塵等人的面,立刻聲勢浩大的喊人來辦喪事,看那大手筆,勢必會辦的風風光光。 然而這有什么用? 老人演皮影戲,唱了一輩子的忠孝仁義,最后自己卻有一個不孝不仁的兒子,還沒自己的皮影忠心。 齊泰準備后事的時候,柳微塵單獨跟兩只皮影戲精聊了聊,問他們以后打算怎么辦,要不要跟著他去道觀。 兩只都拒絕了。 “因為主人才有了我們,主人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女人語氣堅定道,“請燒了我們,讓我們跟主人陪葬吧。” 柳微塵和藍箬同時搖搖頭。 無論是作為老人珍藏了一輩子的收藏品,還是作為已經因為寄托了主人強烈情感成精的精怪,他們都不能就這么燒了皮影給人陪葬。 “就算你們主人活著,也舍不得讓你們陪葬的。” 柳微塵靈機一動,慫恿道:“這樣,你主人臨死前還沒見過他孫子,要不你們去見見他孫子,看看有沒有希望把這門手藝傳給老人的孫子?這才是你們主人最希望看到的吧。” 女皮影精和小皮影精對視一眼,眼里有心動。 “比如小家伙就可以跟他讀一個幼兒園,從小一起長大,對你有感情了不就對你們更喜歡了?”柳微塵越說越覺得自己說的想法可行,“你可以當他幼兒園老師,也可以當他們鄰居啊。當然,你們都得換張臉,還得跟我一起辦個合法妖怪的身份證。” 換臉兩個皮影精自己就可以解決,合法妖怪身份證得找張文乘幫忙登記。 兩人終于同意了,表示會先把剩下的皮影同伴安置好,等老人的喪事辦完就去找柳微塵。 柳微塵把滑稽和狗頭兩個小紙人留在他們身邊,除了幫忙,也是給兩個剛化形不久的皮影精提前普及一下生活常識,以免被依然害怕的齊泰又找不知情的法師收了。 齊泰那個人,明顯的沒什么良心。為了以絕后患,還真有可能做那種事。 與齊泰告別時,齊泰當即就給柳微塵轉賬了。 看著銀行發來的到賬短信,柳微塵眉開眼笑,齊泰看柳微塵終于笑了,自己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