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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微塵看向她身上裹得像木乃伊的繃帶,楊雁南解釋:“她身上,也長了細細的絨羽......” “最可怕的,是昨晚上,我叫她,她背對著我,頭卻直接扭了過來!” “貓頭鷹。”柳微塵掀開繃帶看了看。 果然,腳踝是鱗片,像禽類的爪子,手臂上是絨羽,像禽類的翅膀。而楊太太的臉上,也長了細細的絨毛。 像一只幼年期的貓頭鷹,在人類的軀體里覺醒。 ※※※※※※※※※※※※※※※※※※※※ 在考慮日后保持穩定時間更新,不知道小可愛們是覺得晚上零點看比較有氛圍,還是早上六點九點看好? 第10章 第10只鬼 柳微塵:“你們對貓頭鷹做了什么?” 楊太太情緒激動的“咕咕咕咕”好幾聲,雙眼瞳孔放大,眼里綠光耀眼,臉上的繃帶都被撐起了,還滲透出絲絲血跡。 看起來,就像是鳥類面臨威脅時炸毛了。 楊雁南替她解釋:“她最不喜歡貓頭鷹,沒養過貓頭鷹。” “是嗎?沒別的了?” “她有天晚上去林子里放生,遇到了貓頭鷹,被嚇到,就打死了一只......”楊雁南說道。 柳微塵不置可否:“楊太太這些年救了不少鳥吧。動物懂得感恩,被放生了也會回來給主人報恩,我聽到你家很多鳥叫,難道是你放生的鳥回來探病?” “你哪里聽到的!”楊雁南突然激動了,病床上的楊太太也面露驚恐之色,柳微塵沒看見一樣往對門一指。 “對門那間房。” 楊雁南疾步去查看,柳微塵跟著一起過去。 走出房門時,柳微塵回頭,看到病床上的楊太太身上,站了無數只黑色的鳥魂。 形態不一的鳥魂站在楊太太身上,一下一下用尖嘴啄著她,每一嘴下去,楊太太的肌膚上就多了一絲黑色的詛咒,讓她身上的羽化更嚴重了。 站在楊太太頭頂上的,是一只巨大的黑色烏鴉,它的雙眼是血紅色,帶著不詳的氣息,身上纏繞著詛咒之力,一點一點滲入楊太太的身體里。 注意到柳微塵的視線,鳥兒們集體朝他看過了,綠瑩瑩的眼神像是森林里的惡狼...... “柳大師,是這間房嗎?”楊雁南站在花鳥房門口,抬起手緩緩沒有落下。 “對。” 楊雁南深呼吸一口氣,打開了花鳥房。 花鳥房里是白墻綠植,靠近陽臺的方向是整面的玻璃門,采光性極好。 柳微塵的視線落在一個紅木柜子上,陽光都驅散不了這紅木柜子上的陰晦血腥。 “這是什么?” “這是音箱。”楊雁南勉強笑道,“是我愛人自己做的一個小玩意。” 柳微塵:“音箱?錄制了鳥叫聲嗎?” 楊雁南色變:“什么鳥叫?” “你沒聽見?鳥叫聲就是從里面傳出來的。”柳微塵走到紅木柜子面前,這紅木柜子像裝中藥材的柜子,密密麻麻的格,每一格窄窄小小的,上面有拉手。在拉手下面,還有個古怪的圓洞。 楊雁南卻畏懼的后退了一步:“聽,聽到什么......” 柳微塵:“佛教里有種鳥,叫妙音鳥,又叫迦陵頻伽。傳說它嘴上有七個音孔,象征著七情。通過每個音孔,能發出不同的單音,引發人的喜、怒、憂、思、悲、恐、驚。這個音箱,該不會是人造的妙音鳥音箱吧?” 楊雁南的嘴唇抖了抖,面色掙扎。 “不過我猜這里聽到的,只有六情,怒、憂、思、悲、恐、驚,沒有喜。” 說到這里,楊雁南終于放棄掙扎,閉了閉眼睛,深深嘆息一聲。 “沒錯,這是裝鳥的。” 柳微塵拉開一個小柜子,巴掌大小的空間里還有血腥味,四周有尖利的爪痕,不難想象,野鳥被關在這么小的地方,是如何劇烈掙扎,如何泣血嘶鳴。 他記得看過新聞,有人在森林里撒網捕鳥,以野鳥牟利,帶回家不是販賣就是殘殺了賣鳥rou,對于這種鳥販子來說,是一本萬利,買張網,每天進益無數,完全不會虧本。 楊家的別墅就是在山上,周圍被樹林環繞,被稱為天然氧吧。天然氧吧里面有多少鳥類,遭遇過楊太太的毒手? “她開始是養畫眉,后來嫌棄家養的鳥太乖順,就去捉野鳥。”楊雁南看著柳微塵把小柜子一個一個拉開,里面的血跡和爪痕讓他觸目驚心。 “我也是不知道她這么殘忍,要是早知道,怎么也不會讓她這么做.......” 柳微塵打斷他的話:“后來那些鳥呢?” “放生了。”楊雁南連忙道,“她也就是玩玩,畢竟信佛,不會殺生的。” 信佛,柳微塵嘴角勾起譏諷的笑。 他讀大學時,學校附近有個清潔工阿姨信佛,擔心冬季沒有南遷的麻雀缺食物,每年冬天帶著米飯面包去公園喂鳥,一堅持就是幾十年。有時老寒腿發了,就讓家里人替她去。 同樣是信佛,有人打著佛的幌子,張揚的行偽善之事;有的卻心懷大愛,默默做好事。 總有人說現在的和尚道士不如古人虔誠,商業了虛偽了,其實宗教教義從未變過,變的是人心。 柳微塵垂眸看著格子,里面還有野鳥掙扎時落下的羽毛,根根都帶著血跡。 野鳥野性難馴,想家養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