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小友，小孩子剛進社會不懂事，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小年輕的父親一臉真誠地對陸凡說著。

    “對啊，我這個侄子不懂事，您高抬貴手放他一馬吧。”商會的領導也這么跟了一句。

    對方既然給了臺階，陸凡自然是順著下了：“呵呵，好說，今天看在兩位長輩的面子上，我不去深究了。不過就這么為老百姓辦事，怕是在商會這里做不久啊。”

    “您說的是。”那個商會老領導轉過身去，一臉嚴肅地對倒在地上捂著臉的小年輕說：“以后你要注意自己的服務態度和辦事效率，以前培訓的時候都是怎么說的，嗯？你都忘了么？”

    聽到這老領導這么說，大廳里無論是工作人員還是來辦事的群眾，都一臉懵逼。

    乖乖，今天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

    平時這小年輕為什么這么驕橫跋扈？當然都是讓這倆老家伙給慣出來的啊！

    對于他平時在單位里是什么做派，這倆老家伙應該是門兒清的很啊，之前又不是沒有人投訴，只不過都被這位老領導給摁下來了。

    今天是怎么回事，這倆老家伙忽然三觀這么正了？忽然就意識到如何正確教育自己的娃了？

    兩個老男人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一絲無奈。

    他們也是迫不得已啊，先不說他們之前在世龍娛樂城圍觀的時候，看到陸凡那渾身都是刷子的本事，單說陸凡背后那個可能存在的華夏大家族勢力，也不是他們這種小地頭蛇能惹得起的，還是抓緊明哲保身吧。

    看到兩個老家伙鬼鬼祟祟地交換著眼神，陸凡冷笑一聲。他覺得，這個世界如果有人屢教不改、經常惹眾怒，但是有朝一日忽然沒來由地承認錯誤、三觀變正，有兩種情況。

    第一種是，他們是真的認識到自己做錯了、一夜之間頓悟了。這種情況雖然也有，但是相對來說比較少。因為一個人如果有這種覺悟，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討別人嫌，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所以大多數情況是第二種，他們是迫于來自外界的恐懼和壓力，才被迫承認錯誤的。這種壓力可能來源于一股比自己強大的力量，也可能來源于自己的利益受損。

    他們在心里頭的天平上衡量了一下，發現低下頭認個錯表面糾正一下三觀，似乎付出的代價最小，所以也就硬著頭皮認了。

    今天這兩位很明顯是第二種情況，他們自己心里清楚，陸凡心里也清楚，這兩位身上掛的概率線，敬畏的概率都是100%呢。

    所以陸凡懶得和他們廢話，也懶得和他們講什么大道理，他伸出手指撣了撣肩膀上的灰塵，說道：“老同志抓緊處理一下現場，恢復一下秩序吧，我們還要繼續辦事呢。”

    “那當然那當然。”商會老領導答應著，對身后的工作人員們使了個眼色。

    大家心領神會，一邊招呼著現場的客人們，重新恢復秩序，一邊安排新的人員進入窗口，繼續給大家辦手續。

    而另一邊，那個捂著臉一臉懵逼的小年輕，被他爹揪著耳朵朝門口拖，一邊拖一邊假裝繼續訓斥著。

    “陸凡小友，我先把犬子拖回去教育一番了。”

    陸凡沒有說話，輕輕擺了擺手，算是給對方做回應了。對方賠著笑臉，一邊對陸凡點著頭，一邊拖著兒子，離開了辦事大廳。

    商會辦事大廳的圍觀群眾大跌眼鏡地看著這一切。

    ——天吶，到底誰tm才是領導啊？

    不過他們心里卻對這種情況很樂見，因為之前他們不少人來這里辦事，都被這位小霸王給整得不輕，所以陸凡也算是替他們出了一口惡氣——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陸凡好像什么都沒做，只是指了指墻上的八駿圖諷刺了一下對方而已。

    當然，越是這樣的人，越不能小覷。真正的高人，什么都不做，也不用刻意裝逼，往那兒一站，整個人頓時就像小母牛坐暖氣片——牛逼轟轟了。

    毫無疑問，他們現在覺得，陸凡就是這樣的人。

    窗口里新換上的工作人員，很快就賠著笑臉，幫陸凡辦好了新的營業執照。陸凡心想，你們早這樣不就好了，幾十秒就能辦好的事情，非得把場面搞這么大才罷休，反而越拖下班時間越晚，真不知道這個賬是怎么算的。

    “有趣有趣！”

    一直在旁觀抄著手圍觀的鈴木亮，哈哈大笑著，用蹩腳的華夏語開口說了一句，然后走上前來。

    “你好，陸凡先生。”

    陸凡一愣，他沒認出來對方，不知道對方為什么會主動來到自己面前，直到對方遞上了名片。

    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鈴木亮，陸凡瞳孔瞬間收緊：原來這貨就是坑了優子那么久的禽獸前男友啊。

    他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算是給對方打過招呼了。不過乍一看這男青年，個子矮矮的，長得是有點娘炮，說話都細聲嫩氣的。

    娘炮這個詞，陸凡不會隨便用。比如女裝大佬莫小萱，他就不會用娘炮來形容。因為小萱那份可愛很自然，完全就是渾然天成的女孩子樣子。

    但是這位鈴木亮呢，一副男人的臉，行事卻很矯揉做作，陸凡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發現對方好像還捻著蘭花指……

    鈴木亮并沒有在意陸凡不斷變幻的神情，他繼續小聲開口道：“你認識佐倉優子吧？”

    因為他特意看了一眼陸凡注冊的公司名字：東海市萬事科技有限公司。

    一個高中生，不會平白無故跑來注冊公司，而且還是科技公司這種門檻比較高的公司。

    所以他覺得，優子應該是和陸凡在一塊，或者說，他們之間已經有過不少交流。

    鈴木亮能輕易猜出來，陸凡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也沒有避諱：“不錯，我確實認識優子。”

    鈴木亮嘴角微微一彎，繼續微笑道：“陸凡先生，咱們能不能商量個事情？”

    “什么事情？”陸凡佯裝怕旁人聽到的樣子，低頭聽著。

    “請你協助我把【真實之淚】的完整版搞到手，我必有重謝，你想要多大的數額都行，而且我還會保薦你進入群龍集團，到時候你能坐到一個非常高的位置。”

    鈴木亮循循善誘著，聲音仿佛惡魔的低語。

    陸凡心里冷笑一聲，心想：老子又不是沒和你們打過交道，這拉攏的手段也太低劣了。

    于是他沒有正面回答鈴木亮的問題，而是面色神秘地反問道：“鈴木亮先生，我想問一下，優子是你的初戀嗎？”

    鈴木亮一愣，不知道為什么陸凡會讓話題180度大轉彎。隨后他輕輕嘆了口氣，目光飄向了深邃的遠方，似乎在回憶著往事。

    “不錯，她是我第一個真心喜歡的女孩子。當初在實驗室剛見到她的那一刻，我感到整個世界都從黑白變成了彩色。雖然我一直沒有把她追到手，但我們共事的那段時間，可真是一段無比美好回憶啊……”

    “所以……這就是你給你喜歡的女孩子注射毒藥的理由？”陸凡忽然回了這么一句。

    鈴木亮一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嘛，我這也是為了她好，你知道的，如果任由她開發真實之淚，會給人類帶來什么災難性后果。但是真實之淚交到我手上，就不一樣了，我會利用自己的專業知識來帶領人工智能走向正確的方向。”

    陸凡不屑地笑了笑，對眼前這個虛偽的娘炮沒有任何一點好感，頭一次見到把蠻搶和剽竊說得這么冠冕堂皇。

    而且，陸凡無法原諒肆意傷害女人的男人，更何況優子還是他的所謂真愛。

    看到陸凡這種不屑的態度，鈴木亮的臉陰沉了下去，他知道，與對方合作是不可能的了，自己這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陸凡并沒有在意對方的臉色，又繼續說道：“嘛，鈴木亮先生，雖然我現在沒有辦法答應你的條件，但是我可以和你說另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哦？”鈴木亮臉色一喜：莫非這小子還是開竅了，想要和自己交換什么重要的情報？

    陸凡把嘴附到鈴木亮耳邊，靜悄悄地說了一句：“你初戀女孩的黑絲美腿可真棒，我已經感受過了！”

    然后沒等鈴木亮反應過來，他邊哈哈笑著，一邊離開了這個辦事大廳，留下了一臉懵逼的圍觀群眾和鈴木亮一行人。

    按照陸凡之前和陶雪然商量好的計劃，裴鈺和陶雪然已經等在商會的停車場那里了，他自然沒有必要再在這里久留。

    鈴木亮把拳頭握緊，臉色一陣紅一陣藍一陣白一陣紫，像霓虹燈一樣變幻著，手中資料都快被他捏成紙團了。

    但是他又不好發作，畢竟今天是出來代表鐵龍科技辦公事，來塑造形象的，而且這商會領導似乎和陸凡有什么關聯，他不會在這里輕舉妄動，只能干看著陸凡離去。

    瞳孔中映出了陸凡的背影，鈴木亮暗道：等著瞧，陸凡，我會讓你見識到，什么是真正的恐怖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