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正義沒有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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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修旸被他一推,似乎腦袋也清醒了,忍著怒火道:“朱開旭,我說了我沒做過!那個刑偵隊老領導的孫子明顯要栽贓嫁禍,你不去查他到在這反反復復問我!” “我就是相信你才問你,我要聽你告訴我真相!” 高修旸聽到“信”字冷冷一笑:“信我?你要信我就不會親自來審我。朱隊長你濫用職權、與案人員疑似嫌犯卻不回避,你這是信我的表現?!” 濫用職權這么大的帽子扣在頭上,朱開旭愣了下,隨后一雙眼睛愈加深沉。 朱開旭道:“是,是我濫用職權,我不該來審你!可高修旸你捫心自問,這么久以來你的所作所為還值得別人相信嗎?!” 高修旸咬著牙,雙眼浮出揶揄之色,他奮力踢了桌子一腳,桌上的紙杯晃晃悠悠,最后落到地上。濺出的水滴擦到朱開旭褲腿,高修旸像個失了耐心的孩子,只能靠發泄死物博取一點解脫。 也許現在最傷心的,是看著高修旸一路走過來的朱開旭,而一路陪他過來的人,也最能戳中他的痛處。 “說句難聽的……”朱開旭掂量著到嘴邊的話,一狠心道,“現在……估計只有死了的付南風,信你了。” “付南風”這三個字傳進耳朵時,高修旸全身每一個細胞都炸開了,這句話像晴天霹靂,重重砸在他心間,轟起滿地驚雷。他的人生是一場無休無歇的戰爭,那戰地里曾經犧牲的人是他的全部寄托。如今昔日戰友毫不留情地撕開記憶的裂口,往傷口撒鹽,向傷疤荼毒。 高修旸失了理智,一個起身向朱開旭出拳,朱開旭本能回身,可高修旸的手卻伸向他側身的配槍。 “你……” 砰、砰、砰三聲清脆的槍響,屋頂的監視器瞬間散成藍色的碎片,啪啪啪掉到地上。屏幕后面的監視人員亂作一團,紀還彬立刻指揮警員去審訊室保護朱開旭。 高修旸眼中全是惱意,眼睛緊盯朱開旭,手里的槍高舉著,瞪著他說:“禁毒支隊所有人,都不配叫他的名字!” 然后胳膊又沉下來,手|槍直指朱開旭額頭道:“——尤其是你!” “不許動舉起手來!” 審訊室外三四個警員拔槍進屋,紀還彬走在后面對高修旸高喊:“放下武器。我以越城公安局禁毒支隊二隊隊長的身份,懷疑你和販毒案有關,現在正式逮捕你。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高修旸的槍對著朱開旭,紀還彬和其他警員的槍對著高修旸。只有朱開旭臉上一副毫無表情的空白,從沒想過會和那人舉槍相對,空氣和人心都為之顫抖。 “高修旸,我對你……很失望。” 這是沉默半響后,朱開旭說出的唯一一句話。 高修旸聽后笑了。他把手|槍扔給朱開旭,立刻有警員上前將他反手壓到桌上,高修旸的腦袋被按著緊緊貼在桌面上,小聲說:“……彼此彼此。” 現實本來就是這么殘酷,“如果全世界都背叛你,我會站在你身后背叛全世界”這樣的情節,只存在于瑪麗蘇的小說中。 你看吧付南風,當初我沒在你身上做到,現在同樣不會有人這樣對我。 幾個警員對高修旸搜身,確認他身上再沒任何武器,押送他去監獄。朱開旭和紀還彬站在一邊看著整個過程,高修旸始終沒有反抗。 當警員拽著他走出審訊室時,朱開旭瞥了眼墻上的表,秒針,分針,時針,全部重合。 朱開旭平靜地說了一聲:“……十二點了。” 正要拉開門的警員停下來,高修旸也轉頭望向朱開旭。那一眼,暗含了多少冷漠和疏離。 “所以呢,朱隊長,還有什么指教?” “唐局說過,等你的槍擊學生案的結果出來,就將對你出名。現在,今天,就是你的案子出結果的那天。” 審訊室的燈光打在朱開旭臉上,在側臉照出一塊暗影,他的聲音也像光影般陰沉。 “高修旸,你徹底被禁毒支隊——除名了。” 從今以后,你再也不是警察;從今以后,禁毒支隊再也沒有高修旸;從今以后,你再也不是我的朋友。朱開旭沒有想到快樂的相遇開端,更不會想到悲痛的離別中段,連這分道揚鑣的結局,都如此出人意料。 審訊室里好像被劈出一方天地,與高修旸相關或無關的人都是背景,時光悄然停止。 “好吧。”畫面定格的瞬間,高修旸嘴角揚起釋然又酸楚的笑。 “朱開旭,紀還彬——后會無期。” ============== 高修旸在監獄里關了五天,不吃不喝,不言不語,蓬頭垢面,胡子拉碴。 第六天早上有禁毒支隊的警員來找高修旸說,那個被發現的包裹是你對門的,他承認了一切罪證,說明你只是代收,你可以走了。 就這樣,稀里糊涂被關進監獄的高修旸,又稀里糊涂地被放了出來。 監獄歸還了他的手機、鑰匙和錢包,高修旸打開手機,連上網絡,發現里面沒有一條信息。哼,他冷笑了一聲,拿到自己的東西后,第一件事就是打車去了越城公安局。 他在公安局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沒走進,而是望著大樓發呆。他把青春、理想、甚至愛情都獻給了警隊,到最后,警隊歸還他的,是看不見盡頭的懷疑和摒棄,往事成了一場空。 年少盛名也好,叱咤風云也罷,如今的高修旸眾叛親離,黑暗無邊,其他人都不陪他了,他該與誰并肩? 各位讀者老爺別急,有正主在后面等著高修旸呢。 高修旸發完了呆剛要離開,街邊一輛黑色的寶馬開了過來,車上一個染著綠毛的小伙子,笑嘻嘻地搖下窗戶說:“高警官,我們單老板有請呢。” 高修旸接到了北去夜總會,下了車他直接沖向吧臺,單秋易一邊玩ipad一邊喝酒,背影在幽暗的燈光下很是愜意。 高修旸沖過去拎起吧臺上一瓶啤酒,照著柜臺一砸,酒液瞬間炸開,參差不齊地碎玻璃邊閃過寒芒。 他拽住單秋易的領子,碎邊扎著對方脖子吼道:“你他媽是不是找死!!!” 幾個服務生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單秋易不緊不慢地說:“高警官淡定、淡定,我好心好意派人請你過來,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高修旸冷笑,“誰往我住處送的快遞?我對門到底住有沒有住人你比我清楚?我什么時候出獄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派人在公安局門口準時準點接我?” 高修旸吼著,喉嚨里喘著粗氣,單秋易笑笑說:“高警官真厲害啊,既然這些你都想通了,怎么還有一點不明白呢。” 高修旸不知他又耍什么花樣,眼中閃過疑慮。單秋易逮到一絲空隙松了他的手,退后一步雙臂張開說:禁毒支隊不要你,這個社會不要你——我們這里,北去夜總會,要你啊。“ 高修旸二話沒說,拿著手里破碎的酒瓶子一揮,將吧臺的所有酒杯全部打爛。 噼里啪啦一陣劇響之后,遍地碎裂的玻璃渣在燈光下明亮刺眼,高修旸瞇起眼睛問:“單老板,你招一個我這樣的人,給你恩做服務生嗎?” 圍觀的服務生忍不住發出罵聲。單秋易到沉得住氣,拿起一個笛形的只剩杯底的高腳杯說:“服務生的種類有很多種,高警官做不慣端茶送水的,我們還有別的。” “哼,比如呢?” 單秋易走近他,輕輕抽出他口袋里的錢包,捏著那幾張紙幣笑道:“高警官,憑你身上這點錢,你在我們北去夜總會這里,一個小時都消費不起。如果我雇你當服務生,你一個月的工資加起來,也就只能在我們這消費一晚上。” “所以呢?” 這句話快成了高修旸的口頭禪,不管在禁毒支隊還是在這里,他總是等別人把所有意思表達完再接話。 “所以……”單秋易把他的錢包扔到地上,眼角牽出一個挑釁的笑,換了稱呼道說:“高修旸,我給你找個新工作,你一天賺的錢,能買下我們整個夜總會。” 根據我國刑法第三百四十七條,走私、販賣、運輸、制造毒品,無論數量多少,都當追究刑事責任,予以刑事處罰。輕者三年,重者五年或七年。 可很多人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因為毒品交易的背后,掩藏著巨大的金錢利益。 高修旸上學的時候,越城的課本里有一篇古文叫《御試策》,作者是文天祥。文中有一句話說,牛維馬縶,狗茍蠅營,患得患失,無所不至者,無怪也。 那么多蕓蕓眾生,哪個不想平步青云,功成名就,腰纏萬貫?人生得意須盡歡,及時行樂才是至理。尊嚴如破銅爛鐵,良知換不回斗米五升,誰也別提什么“國而忘家,公而忘私”,那背后的分量太重,高修旸承受不起了。 他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把罪責、猜疑、背棄一股腦全扔給他,哪怕是當年正值爽朗的“高悠然”,也會鬧個情緒、失個落。 更何況朱開旭早就疑問過,現在的高修旸,還是當年剛正不阿的高師哥嗎?他在禁毒支隊五年,開過六十多次槍,被打傷十多次,一半時間都混在紅燈區、酒吧、夜總會,跟小混混在一起的次數比回隊里報道的次數還多。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說他是警察,如果沒有警員證,高修旸自己都不信。 為勢所迫,狠心漸起,愛勢斂財。裝正義沒有用,心里陰暗,從來都不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