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喜歡上你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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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南風以瘸子的形態表白,結果以癱瘓的形態收場。他膝蓋上的傷還沒好,腳踝骨的筋脈又錯位了。 高修旸扶他去校醫院看病,驚奇地發現他們總是遇到同一位校醫。那校醫不是別人,高修旸第一次遇到付南風被圍毆,到第二次實戰演習膝蓋骨被踢碎,再到這次腳踝骨受傷,全都是由這位校醫治療。 高修旸陪著付南風治療的時候忍不住說:“大夫您一定是腿部疾病的權威吧,真厲害?!?/br> 穿白大褂的人白他一眼道:“校醫院人手不夠,腦袋歸一個人看,上半身歸一個人看,腿歸我看?!?/br> 高修旸臉色一僵,付南風不知是真純良還是假挑事,眨巴著眼睛問:“那上半身和腿之間的位置歸誰看?” 高修旸以為白大褂醫生絕對會把付南風的另一個腳筋脈也挑斷,結果他很鎮定地接話,簡短利落地說:“——自救?!?/br> 高修旸真怕付南風再接著問如何自救,趕緊拿著他的x光片離開校醫院。 倆人往付南風的宿舍走。付南風膝蓋上傷還沒痊愈,腳踝骨又被打上鋼釘,只有一條腿能正常行走,另半邊都靠在高修旸身上。 大冷的天,因為行走費勁,付南風臉上都是汗。汗水把他的小寸頭打濕,原本高冷的小孩乍看之下還有點可憐。 高修旸關心地問他在宿舍睡上鋪還是下鋪,付南風專注于走路,頭也不抬說:“上鋪?!?/br> “那你跟同學換一下吧,你這樣也……” 高修旸還沒說完,就發現架在肩上的力道忽然輕了,付南風在原地站住。 他注視著不遠處的宿舍樓,冷哼道:“他們怎么可能跟我換?!?/br> 高修旸望著他的臉,立馬生出心酸。 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孤兒院本身就是福利機構,靠政府、慈善機構和好心人士幫扶,孤兒院的老師、阿姨們從小就教導他們,要心懷感恩,在別人需要幫助的時候傾盡全力。 于是好心泛濫的高修旸,懷著赤誠的仁愛之心,要用師哥的偉大光輝,拯救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受難的付南風了。 高修旸說:“我宿舍還有一張空床……要不,你來我這???” 上一秒還纏著繃帶、打著鋼釘的付南風,下一秒立刻投身地獄變成撒旦,心里可勁揮舞著勝利的小鞭子,臉上卻一副屈尊駕臨的樣子說:“那,就委屈委屈吧。” 哎喲高修旸,你這么快就繳械投降了?你忘了他剛剛還說要跟你交|配了? 唉,算了,你忘了也無所謂啦,反正作者本來也是要安排你們同居的。在前面就有留下伏筆哦,各位讀者老爺們注意到了嘛。 高修旸所在的研究生是雙人間,他進校時同屋的舍友申請退學,所以另一張床平時都空著。他陪付南風回宿舍收拾東西,一邊攙著小白眼,一邊背著大包小包,正式移駕。 同屋生活并沒有付南風想的那么火辣,主要原因有兩個,一是他自己行動不便,二是高修旸白天大多在外,要么有課,要么做一些學校事務。 他中午會按時回宿舍給付南風送飯,等晚上回來了,要么聊聊自己上的課,要么跟付南風玩幾局游戲。就這樣過了十來天,付南風再沒提表白的事,高修旸也當他是熱情漸滅,逐漸安心。 年末將至,12月31號這晚是跨年,越城本地的孩子都回家了。付南風有腿傷行動不便,自然留在學校。高修旸無家可回,每年這時都留守警校,等待年后的期末考試。 而今年他被一個朋友邀請吃飯,這個人自然是我們的朱教官。 從九月開學到現在,算下來高修旸和朱開旭也認識四個月了。這四個月來,朱開旭作為不會粵語的北京小伙子,高修旸作為他的得力班長兼同聲傳譯,兩人建立了堅實的革命友誼。 實戰演習之前,他們之間的話題從未涉及過詩詞歌賦和人生哲學,實戰演習之后……自然更不會涉及。這兩人湊在一塊,要不就是朱開旭狂飆北京話,秀他在北京各種景點的游客照,要不就是朱開旭吐槽越城的飲食和氣候,順便說說看不慣的“哋屋嘅”。 可實戰演習之后,高修旸再也沒從朱開旭口中聽到“哋屋嘅”這個名字。 年末的時候,朱開旭請高修旸去家里吃飯,他很開心地答應了。從學校去朱家的路上,朱開旭突然挑起一個奇怪的話題。 “修旸啊,我有個朋友,他的朋友還有另外一個朋友?!?/br> “哦……” 高修旸同學作為從小到大的優秀學生,心理開導這種事做多了,立即在心中默默轉換。朋友是朱哥,朋友的朋友就是朱哥朋友。 “哎,我這么說你會不會分不清?”朱開旭道,“那就當我這個朋友是甲,我朋友的朋友是乙。” 高修旸趕緊點頭道說“明白明白”,然后繼續替換,朱哥是甲,朱哥的朋友是乙。 朱開旭繼續道:“甲以前很不爽乙,不過近來甲有點不敢直視乙了?!?/br> “嗯?為什么?” 朱開旭說:“因為甲發現,每當他看乙的時候,乙的眼睛總會閃出一種介于挑逗和賣弄、賣弄和勾引、勾引和誘惑、誘惑和挑逗之間的復雜神色。他甚至還給甲起了一個很膩歪的小名,哦呸,我聽了全身都起雞皮疙瘩!” 天、天吶。高修旸在心理上把甲替換成朱開旭,他幾乎不能想象,誰這么有膽色,敢沖朱哥放送這種集天地之靈氣、吸日月之精華的復雜眼波,那人肯定是沒見過朱開旭爆京腔的樣子。 “那人這么明送秋波,肯定是對你有意思啊朱哥?!?/br> “你說什么?!” “??!我是說朋友的朋友肯定是對朋友有意思的!”高修旸趕緊改口。 還以為被看透了心事,朱開旭聽他改口才稍微放心,卻依然沉著一張臉。高修旸心中明了,一定是有小姑娘追求朱開旭,但朱哥對人家無心,只覺困擾。 咦,這情節怎么有點眼熟? 高修旸搖搖頭趕走胡思亂想,試探著問:“那什么,你朋友不喜歡他朋友啊?” 朱開旭眉頭皺著,半響才道:“我朋友和他朋友,都是男的呀?!?/br> 天啊,這情節不僅眼熟,簡直一模一樣了!高修旸真是無語問蒼天。作者你才思枯竭了吧,還復制粘貼自己的橋段??? 在邀請高修旸來家里吃飯之前,朱開旭已經大致向他介紹過家人。 朱開旭的父親朱義明,典型的越城男人,警察世家,現職省公安廳。他年輕時去北京讀書,認識了朱mama,今年年中一家人才回到越城。 朱開旭十分熱情地招待了高修旸。朱mama有北京人的豪爽大方,早做好一桌子菜等他們回來。朱義明對高修旸這個優秀的學生十分欣賞,跟他聊學習上的專業問題,還表示對高修旸的警察職業道路十分看好。 一頓飯吃得很開心,臨走時朱mama給高修旸裝了好幾袋北京特產,有小包裝的豌豆黃、糖葫蘆、驢打滾等。出門坐公交回學校,時間已經不早,遠處有人在放煙花,絢爛的煙火,熱騰騰的晚飯,回去后宿舍里還有個“毛茸茸”的小師弟。高修旸那一刻,才真正感受到自己代號的深意。 最美的不是行走路上兩邊的風景,是路的盡頭,有等你回去的人。真悠然。 可在宿舍里憋著的付南風,就一點都不悠然了。 高修旸去朱開旭家吃飯前,給他買了面包和飲料。可嚼著干冷的面包,看著宿舍樓下學生們放煙花喧鬧,付南風有一種被人遺棄的感覺。 要是以前,付南風是一點都不在乎湊這種熱鬧的。12月31日和1月1日到底有什么區別,日歷和時間都是人類看不懂日照角度,自己設計出來的自娛自樂。 付南風認為,人類自以為是地規定了一年365天,好像每一個新年頭到來,都能洗滌舊日污濁、擁抱嶄新開始似的。擁有堅強毅力和決心的人,不會打著“新一年”的幌子自欺欺人,他們所過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讓上半生和下半生的分界線。 而今天獨自被冷落在宿舍的付南風,卻失去了這份堅強的毅力。他也不能免俗的覺得,12月31日和1月1日之隔,是一件多么重大的事情。 嶄新的一年即將到來,舊日的得失皆可不理,美好的心愿將會實現。這么重大的日子里,高修旸不光不照顧他這個體弱病殘的人,還跑去朱開旭家吃飯!宿舍樓下的煙花越放越燦爛,付南風全然不懂欣賞,只覺得那一聲聲“?!?、“咣”“乒”、“乓”像地雷炸彈,炸亂了他的神經中樞。 于是氣急的少年拿起高修旸買的飲料,瘸著一條腿蹦跶到他床邊,把飲料都倒在他床單和被子上。一邊灑還一邊想,要不要借此機會創作幅清明上河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