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橫插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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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未婚夫這個又是什么梗? 眾人顯然都有些詫異,連同南錦瑟在內,注意力都放在了南錦寧身上。 “這死丫頭簡直一派胡言!二小姐與江陽郡王連面兒都不曾見過,何來的未婚夫一說?” 二姨娘反應很快,連忙替南錦寧撇清。 “奴婢發(fā)誓沒有胡說!二小姐她心儀永寧侯世子,對大小姐耿耿于懷很久了,再加上百花宴挨打一事積怨更深,奴婢只是受人蠱惑做了錯事,求三小姐看在昔日主仆一場的份兒上,饒奴婢一命!” 紅菱反應很快,見南錦瑟承諾保她性命便忍不住全招了,還順帶將南錦寧賣了。 “哦……原來如此啊!” 南瑾瑜一副我剛剛才知道這事兒那么勁爆的表情,臊得南錦寧半邊紅腫的臉瞬間燒得guntang,若不是面紗遮住了臉,她這會兒只想找個地洞鉆進去算了。 “血口噴人!本小姐與你平日無甚交集,怎么可能指使你干這等傷天害理的事兒?再說了,大jiejie如今不是與沈家議親么?如何又扯上永寧侯世子了?” 南錦寧不緊不慢道,說話的聲音聽起來竟然點也不著急。 她之所以花銀子買通紅菱,便是因為做事可以不理后顧之憂…… “三小姐!奴婢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個字虛言天打雷劈!” 紅菱膝行上前,跪在南錦瑟面前,還帶著幾分希望。 “事已至此,你若是不能證明是二jiejie指使你做的這些事,后果便不是你能承受的了。” 南錦瑟嘆了口氣,仿佛對此十分惋惜。 “來人!將人拖出去,家法處置。” 朱氏見南錦瑟不再追究,也明白沒有證據無法給南錦寧定罪,便打算價了解此事。 “奴婢有證據!” 紅菱連連后退,伸手進衣兜里掏東西,因為過度緊張手顫抖的厲害,半天才出塊帕子。 “一塊帕子算什么證據?難不成二小姐將指使你做的事兒寫在帕子上了?” 二姨娘不屑道,得意的神態(tài)絲毫不掩飾。 朱氏就算是懷疑她們母女又如何,不還是照樣動不了她們? 假以時日,她定然可以母憑女貴,在這國公府中抬頭挺胸的做人! “二姨娘這話說的,大概是不識字?” 南錦汐眼尖的瞧見了帕子上繡著的名字,再看帕子上染了些藥粉,微微彎了下唇角。 壞事做多了果然有老天爺來收! 南錦寧與二姨娘狐假虎威這么些年,終于按捺不住露出狼尾巴了。 “四小姐這話是何意?” 二姨娘認的字的確不多,但是南錦寧寫的字她卻是認得的,那帕子郝然是錦寧繡的鴛鴦戲水,不僅如此上面還有個季字! “喏?!?/br> 南錦汐朝紅菱手中的帕子努努嘴,不動聲色的繼續(xù)吃瓜。 百花宴拿自己作伐險些害了大jiejie那事兒,她是后來才知道的,以前堆南錦寧只是討厭,到如今便是惡心了…… 她瞧不起這種仗勢欺人的東西,更瞧不起這惡毒母女的丑陋嘴臉。 “你這個小偷!你哪里得來的這帕子?” 南錦寧鎮(zhèn)定的臉終于變了,得意洋洋的笑僵在臉上,變成了扭曲和緊張。 “二小姐既然能時常吩咐奴婢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奴婢自然也得拿些證據才是,否則像今日這般成了二小姐的替罪羊,豈不是太冤枉了?” 紅菱將帕子交給劉嬤嬤,面目可憎又有幾分瘋狂。 “我沒有!這不是我的東西!” 南錦寧死不認賬,試圖用以前那一套裝瘋賣傻來混淆視聽,但是卻沒有人回應她。 “跪下!” 南老夫人冷著臉,立刻有嬤嬤上前將南錦寧按在地上,連同帕子在內的物證也一并放在了桌上。 “祖母我是冤枉的!冤枉啊!” 南錦寧哭喊道,可憐巴巴的模樣瞧著倒是有幾分真切。 只是一個裝了這么多年傻大姐的庶女,如今暴露出心機深沉的一面后,再如何裝弱哭可憐也沒用了。 曾經她有多跋扈無腦,如今就有多令人心生畏懼…… “人證物證具在,你還是省省吧。” 南老夫人瞥了眼朱氏,面帶笑容道:“此事既是你二房的家務事,還是由你親自定奪為好?!?/br> 朱氏微微頷首,面色陰冷的看著南錦寧,半晌才道:“手足相殘,一等家法伺候,仗責一百,以儆效尤,禁足一年,罰俸一年,若是再犯,便除去祖籍逐出家門。” “不!母親,不、不、不……” 南錦寧震驚的搖頭,想爬到朱氏面前求情卻發(fā)現雙腿都軟了,不等她反應過來,便被幾個婆子堵上嘴拖了出去。 “夫人!求求您饒了二小姐的命吧!二小姐她是遭人陷害的??!” 二姨娘哭喊著追出去,卻被朱氏一腳踢開。 “你好自為之吧?!?/br> 朱氏頭都沒回,轉身走了。 “三小姐,這個丫頭如何處置?” 劉嬤嬤見朱氏走了,便將主心骨放回南錦瑟身上,她畢竟是嫡女,夫人對她雖不上心但也怠慢不得。 紅菱的臉上露出幾分諂媚,只是南錦瑟壓根兒沒看她。 “賣了吧?!?/br> 賣主求榮的丫頭,留著只會是個禍害! “三小姐?三小姐您答應奴婢放奴婢一條生路的!” 紅菱尖叫著掙扎著想逃,被幾個婆子直接堵了嘴扔進麻袋里,直接拖出去了。 “是啊,本小姐答應留你條命,但是國公府不養(yǎng)吃里扒外的東西!” 南錦瑟笑得甜甜的,依舊還是那副嬌嗔的語氣,卻令聽者心驚膽寒。 看戲看得乏了,南瑾瑜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事情便是如此,不知國公爺還有何疑惑呢?” 南國公的面色早已經黑成了鍋底,心里卻對南瑾瑜越來越忌憚。 “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 瑾瑜不僅反應機敏心思縝密、謹言慎行且膽色過人,無論哪方面都將琯琯比了下去,她生得像她的母親,卻絲毫不像白氏那般溫婉乖巧…… “瑾瑜不敢,下毒栽贓陷害之事,誰設計得了呢?” 南瑾瑜答得恭敬,心里已經吐槽了一萬句,敢情你家殺人放火的玩意兒都是我設計出來的? 你當我是女媧呢! “哼!你好自為之!” 南國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腦子里浮現出許多陳年往事來,頓時五味陳雜。 當年若不是他太過謹小慎微,許多人許多事也不會走到今日這步田地,只是這天下無十全十美之事,時至今日也沒什么可后悔…… “老身也乏了,走吧?!?/br> 南老夫人欲言又止,面色古怪的離開了。 “恭送國公爺、恭送祖母!” 南瑾瑜懶洋洋行了個禮,困倦的聲音聽起來頗有些趕人的意思,聽者也無心再去追究。 整個清風苑便只剩下四姨娘母子三人還在,南瑾宸似乎還出在震驚中,一臉懵的立在原地。 “大少爺,該準備去點卯了?!?/br> 四姨娘柔聲道,絲毫沒發(fā)覺南瑾宸此刻的異常反應。 “姨娘提醒的是,瑾宸先走了?!?/br> 南瑾宸深深地看了南瑾瑜一眼,滿腹狐疑的離開了。 “四姨娘請留步。” 南瑾瑜看了眼南錦汐,笑道:“小廚房里有些糖,錦汐隨青衣去拿好嗎?” “好呀好呀!大jiejie做的糖最好吃了!” 南錦汐笑嘻嘻應了,轉身跟著青衣出去,偏房只剩下南瑾瑜和四姨娘,安靜極了。 “大小姐可是有話要問妾身?” 四姨娘開門見山道,她一早便知曉她日后在這府中的處境會是這般艱難,可是她仍然舍不得將事實告訴瑾宸。 說她是出于私心也好,出于擔憂也罷…… “南疆圣女進燕京了呢?!?/br> 南瑾瑜直言不諱道,就算四姨娘知道的不多,也比她這個門外漢懂得多,那個妖孽的蠱毒越發(fā)嚴重了,就算他自個兒只字不提,她也不能坐以待斃。 “妾身聽說了……” 四姨娘頷首,瑾宸每每回府都會與她說上一會兒話,所以這些消息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明白南瑾瑜為何會提起。 “若非圣女一脈,為何能當選上圣女?” 南瑾瑜狐疑道,之前聽四姨娘所言南疆圣女皆是代代相傳,族中的圣女血脈只有一支,血脈不純者都有可能被放逐,難道只是個玩笑不成? “若非圣女血脈自然不能當選圣女,這是白家歷代的族規(guī)!” 四姨娘驚訝道,似乎有些理解南瑾瑜為何疑惑了。 “那圣女能解噬心蠱嗎?” 南瑾瑜追問道,這些日子她的理智占據了大部分的空間,導致沒有多少情感釋放,正如現在,她關心的依然是生死問題,無法全心全意付出感情和時間。 “這……未必?!?/br> 四姨娘搖頭,白家從巫族分離已久,她知道的不過只是皮毛,就算圣女本人全心全力也未必能解開別人下的噬心蠱。 “若是圣女知曉下蠱的方式呢?” 南瑾瑜沉吟片刻,也在揣測落櫻公主的來意和目的,畢竟蕭琛那么想要她的命,她又是仗著什么敢有恃無恐的來呢? “那或許可以一試?!?/br> 四姨娘驚訝得瞪大了眼,面色喜憂參半。 她不清楚秦王與南疆巫族有何糾葛,但是她明白小小姐于秦王殿下而言意味著什么,噬心蠱一日不解,小小姐的安危便一日沒有保障。 “如何試?” 南瑾瑜深吸了口氣,與其睡覺都在擔心自己會被百毒老頭兒抓去煉藥,不如想辦法解決了這事兒,睜著眼睛睡覺的活兒真不是人干的! “歷代圣女皆會得到族中秘籍,代代相傳從不懈怠。若是圣女真的知曉下蠱之人的順序與手法,解蠱成功的把握應當也是非常大的,至于這法子,妾身便不得而知了……” 四姨娘嘆了口氣,感嘆自己確實幫不上什么忙。 她自幼長在鎮(zhèn)上,與幾十年前長在族中的長輩不同,對于術法她只接觸過些許皮毛,小姐好鉆研,因而養(yǎng)了些小東西來玩耍,不想最終卻成了被人利用的工具。 “原來如此。” 盡管一早便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南瑾瑜依然免不了有些失落。 四姨娘領著南錦汐走了,人走院空。 清風苑的下人開始干活兒,都在議論早上發(fā)生的事兒,零星有人描述前院挨板子的南錦寧叫得有多凄慘。 南瑾瑜想了半天才拆開白家來信,瀟灑的字再次出現在眼前。 上次看白督統(tǒng)的信時,南瑾瑜只顧著看內容了,沒怎么注意這字體,這次一看,字如其人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信的內容與之前大相徑庭,唯獨不同的是他提起了一些人,比如永寧侯府,比如秦王。 “小姐,有客人。” 綠梢笑盈盈的立在院門口,穿了身簇新的蜀錦夏裳,看起來與之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小丫頭已經截然不同。 “什么客人?” 南瑾瑜收了信箋,抬頭便瞧見院門口立著的天青色身影,不由得嘆了口氣。 說曹cao曹cao到! “聽聞南府出了些事兒,便順路過來看看南姑娘。” 季凌風滿面春風的走進院中,仿佛沒看見南瑾瑜嘆氣的模樣。 “世子的消息還真是快啊……” 南瑾瑜眨了下眼,不知道他來做什么,但是直覺告訴她,這方形縱火犯定然是有備而來,絕對不是因為想見她這么無聊的理由。 “怎么?南姑娘不歡迎在下么?好歹前幾日永寧街上也幫了姑娘一次??!” 季凌風嘆了口氣,目不轉睛的看著南瑾瑜。 “孤男寡女畢竟不大好,不如……” 南瑾瑜正在想把這尊打神約哪兒去,忽然被季凌風的話打斷了。 “不如去騎馬?京西草場不錯,如今正值盛夏,風景很美。” 季凌風笑著看她,一雙眼睛干凈又明朗,沒有多余的解釋,去偏偏讓人看的心砰砰跳。 “???” 南瑾瑜有點懵,古人都這么直接的嗎? “或者泛舟?雁歸湖也還不錯?!?/br> 季凌風看她皺眉,立刻拋出第二個選擇。 “呃……” 南瑾瑜眨了眨眼,不知道該找什么借口拒絕他。 “要么香滿樓?聽說昨兒來了個新廚子,南姑娘似乎一直很喜歡光顧。” 季凌風嘆了口氣,這大概是他長這么大頭一次覺得約個姑娘是如此困難的事情吧。 “好!” 南瑾瑜彎了下唇角,將袖袋中的信箋收好,大大方方往外走。 關于那位神秘的落櫻公主,她正愁從哪兒再多了解些關于她的秘密,蕭琛那貨沒戲,他壓根兒不想提及那段過往,告訴她已是不易,自己自然不能指望他再吐露什么。 永寧侯府的馬車很寬敞,南瑾瑜坐在一側,看著對面的人發(fā)呆。 這芳心縱火犯與南瑾宸的關系似乎不錯,可是按理說他與蕭琛應當沒什么糾葛,為何會那般不對付? “南姑娘,請用茶?!?/br> 季凌風被她看得有些發(fā)毛,主動沏茶打破了安靜。 “多謝世子?!?/br> 南瑾瑜這才回神,端了茶水嗅了嗅,剛剛和進口中便聽到對方開口。 “南姑娘無需客氣,不知秦王與姑娘承諾過什么,但凡他能給你的,我也能;他不能給的,我也能?!?/br> 季凌風神態(tài)自若的說出這些話,連臉色都沒有半點變化,那張仙氣飄飄的臉笑意依舊,看得南瑾瑜險些內傷。 “噗!” 南姑娘一口茶噴出來,若不是她手快拿帕子捂住了,對面的人恐怕就要當場洗個澡了。 這什么勁爆的神經病表白方式啊? 一個只見過三回沒怎么搭上過正經話的人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跟你說咱倆結婚之后錢都歸你管保證你過得舒坦是什么鬼哦? “慢點兒……” 季凌風趕緊給拍背,只是礙于兩人的關系,輕飄飄的拍了兩下便又坐回對面去了。 “世子您真會開玩笑啊,嚇得我差點當場去世……” 半晌,南瑾瑜終于不咳嗽了,才憋出這么句話來。 白督統(tǒng)信里說啥來著? 永寧侯世子妃是個大坑,死也不能當!秦王是個妖孽,除非你想修煉成精,否則不做考量! 一刻鐘前他以為白督統(tǒng)在搞笑拉近關系,現在她卻覺得,便宜舅舅說的對! “南姑娘覺得我像是拿終身大事開玩笑的人?” 季凌風正色道,無論是語氣還是衣著還是他的言行舉止,看起來確實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認真得有些過了。 “不、不、不!世子說的很認真,問題出在臣女這兒?!?/br> 南瑾瑜盡量保持微笑,忍住想口吐芬芳的詞匯,優(yōu)雅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你有何問題盡管說,只要你提的我都答應?!?/br> 季凌風不解道,母親說過南姑娘的生母與她曾是十分要好的閨蜜,她打心眼兒里是喜歡南姑娘,決計不會有婆媳問題。 “唔,你答應不了?!?/br> 南瑾瑜搖頭,露出八顆牙齒的甜美笑容,準備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且說說看?!?/br> 季凌風挑眉,也有些好奇什么是蕭琛那個妖孽能答應他卻不能的! “南瑾瑜所嫁之人終生不得納妾,不得養(yǎng)外室,不得收通房?!?/br> 南瑾瑜眨了眨眼,盡量將自己表現得善妒又嚇人。 家大業(yè)大的永寧侯府,怎么可能會為了個南瑾瑜便答應這等荒謬的要求? 別說永寧侯世子不答應了,連蕭琛那個妖孽,也未必就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