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都是做慣的
“南海派肯不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整個南海差不多算是百業凋敝。至于船,我一直是收的,但……”南宮瑾停了停,看著馮茉兒,小心的問:“現在,整個南海海域怕是沒人不知我在收船。我肯定,朝廷也知道。這么說吧,如果朝廷要我做些事,才能給我想要的東西,甚至用一些事威脅我。馮姐你說,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這番話讓馮茉兒瞬間警惕起來,隨即表情放松的說:“這事,我可不知道了。阿瑾想怎么做?” 南宮瑾誠懇道:“馮姐,我這么個情況,你始終肯信我。于我,已不僅只是感激了。” 馮茉兒知他還有下文,不打斷,臉上帶著一絲意義不明的微笑。 “不過,當我回來,發現連我那位剛被革職的朋友,都知道我在南海的行事,這事就不太妙了。南海章氏派人來平陽,現在人就在廂房,他們的意思居然是要我放過南海。不管我答不答應,都是自己認下與海盜勾結的重罪。除非我打死不認,但這樣,他們就不同意與南宮氏聯姻。”南宮瑾神情苦惱。 馮茉兒淡淡的笑了笑,“這么說,我來壞了?” 南宮瑾也笑起來,“他們在這里住了好幾天,說實話,我一直束手無策。甚至想過,與小野私奔了事。” 馮茉兒笑著,隨口道:“怎么?要我帶走姚芳渟?” “是。” 1 馮茉兒當天就離開了平陽,而平陽什么都沒發生。除了晚上,南宮瑾與南宮定康在書房中,徹夜長談。 接下去幾天,章燦大概就是平陽城中最郁悶的人了。原本以為來平陽賣個好,談談婚事、定個婚期,不算什么苦差,畢竟那位二公子對姚芳渟的癡情,大家都看在眼里。 可是,他在平陽住的越久,整件事就越不按之前的設想進行。 前一天,南宮瑾與姚芳渟在西院大吵一場,動靜大到整個南宮府無人不知。姚芳渟一氣之下誰都沒說,直接離開平陽。而南宮瑾居然沒追,跑去青樓住了二天。 這下,章燦尷尬了,這婚事是談還是不談?不過,南宮定康倒沒忘記他,居然仍將他叫來,細細商討婚儀的各個步驟。二天功夫,原本懸爾未決的婚事,連婚期都定下了。 最關鍵的是,南宮定康告訴他姚芳渟的下落。原來姚芳渟一離開,南宮氏就派人保護著,現在安頓在澤州。 婚期雖然要過了年,但也也就是幾個月之后。按南宮定康的意思,將姚芳渟交于南海派之后,希望他們在附近住下,若是回南海,時間上就太倉促了。 章燦連連應聲,即刻起程去澤州接姚芳渟。 又過了幾天,南宮璞看不下去,跑去青樓將南宮瑾捉了回來,聽說被南宮定康狠狠罵了一通,又鬧的全平陽皆知。此后,南宮瑾索性住到杜嶺的醫館里,天天陪李墨下棋。 不過,這樣下棋的日子也沒過上二天,章燦又回來了。這次他匆匆趕到南宮府中,偏偏府中沒一個人,打聽到南宮瑾在杜嶺醫館,又匆匆趕到。 南宮瑾自是在和李墨下棋,章燦見到他只有一句話‘芳渟被人帶走了,他們要見你。’說完又急急遞上一支手指粗密封竹管。 南宮瑾似是愣了愣,接過并不急著打開,而是拿手上細細看了看,這種蠟封的方式很特別,封口處似乎有個印。 章燦見他遲遲不開,急道:“二公子,我沒打開過。” 南宮瑾問:“誰給你的?” “他們沒說,說是二公子肯定知道。”章燦突然后悔起來,當時應該多問幾句,而不是拿了這東西就走。 南宮瑾仍是沒開,繼續問:“這蠟封上有印章,你可認得?”說著又將這支竹管遞了回去。 章燦倒沒注意上頭有什么,不自覺得的拿過仔細看了看,皺了皺眉,“這、這是,我是說好像是,曾一本?我之前是有見過他船上的旗幟,只是、只是覺得有些像。”又將竹管遞回,南宮瑾卻不接。 “你打開吧。” 章燦又是一驚,南宮瑾這態度,分明是在懷疑什么。章燦糾結了一下,用衣袖包住手,將蠟封刮開、拔出里面的塞子,倒出一張卷著的紙條,又將紙條遞給南宮瑾。 南宮瑾仍不接,“芳渟是南海派的人,這信又是南海王寫的,那你看也一樣。” 章燦吸口氣,神情嚴肅的打開,“萊州,芙蓉島。”說完不解的看著南宮瑾。 “沒了?”南宮瑾問。 “還有,下面有串數字,可能是日期吧,好像不對,比日期長。”章燦正準備讀。 南宮瑾直接從他手上拿過那張紙,皺著眉細細看著那二行字,片刻好像對李墨說:“這行數字有些眼熟。” 李墨湊上前,看了眼,搖搖頭,“看不出什么。” 南宮瑾猛的站起來,“這是,南海礁石島!”說完,沖出房。 李墨在身后喊:“你去哪?” “芳渟在他們手上。”說完,人早已沒了影子。 李墨撿起他扔地上的紙條,細細看了看,對章燦道:“你是南海派的?” 章燦點頭。 “姚姑娘出嫁前,是由你照顧?” 章燦不太自然的點頭,“南海派畢竟是芳渟娘家,我們不能失了禮數。” 李墨咳了幾聲,說道:“我傷勢未愈,可否麻煩先生再去趟南宮府,將這些事告知南宮先生?”將手中紙條還給章燦。 章燦點頭,出門而去。 2 南宮瑾一離開平陽,就直奔海州,甚至還易了個容。 萊州芙蓉島,不過是個暗號,不僅說明馮茉兒愿意信他,更說明她已經約了曾一本,在海州等他。至于姚芳渟,當然沒被任何人綁架,離了澤州之后,就會秘密到荊州,在那里等南宮瑾的消息。 在海州登船出海,向南而行。這艘是馮茉兒的快船,船上除了南宮瑾、馮茉兒外,還有曾一本。 “二公子,好久不見。”曾一本仍是那幅五大三粗的樣子。 南宮瑾摘了臉上的人皮面具,在他對面坐下,“曾先生,好久不見。” 馮茉兒看看二人,笑著在一邊坐著泡茶。 “茉兒妹子,將二公子的計劃說了一通。我就是個大老粗,硬是沒聽懂,更是想不明白。首先就是,有必要這么復雜?”曾一本直接問。 “我曾在北面帶兵打過仗。先帝在時,打的最激烈的除了北面韃靼,就是南面沿海。當時在衛城,至少我經常會收到各色情報。”南宮瑾笑了笑,“南面應該也是一樣。” 曾一本哈哈大笑,“這說法,你上次在花船上就說過了。” “曾先生想來也是信的。”南宮瑾笑著說,“我當然希望天下太平,但更想賺錢。” 曾一本笑著點頭,“這點茉兒妹子提過。不過,你是我見過最窮的海商,是不會做生意吧?怪不得處處拉著我家茉兒。” “我要成親了。所以,再也不想去打仗,而且,我一向都是遵紀守法的大明子民。做的都是正當生意,該交的稅一樣不落。”南宮瑾帶著點自豪說著這些。 曾一本又大笑起來,“遵紀守法,我就沒見過能發財的。” “所以啊……,唉。”南宮瑾嘆了口氣。 “你要我派船打你?”曾一本問。 “你見誰不順眼,讓誰來打我吧。畢竟我有船引,動有船引的船,再加上我想辦法去京里哭個窮,很難說會怎么樣。” 曾一本點點頭,“那我要好好合計下。如果你自己的原因,沒達到你要的結果,我不管。” “當然。不過,船、貨我無所謂,但船員要給我留下。” 曾一本又笑起來,“你這樣是發不了財的。” 南宮瑾苦笑著點頭,“曾先生記得就好。” “盡量。為什么非要讓茉兒假死?”曾一本突然問。 “馮姐有路子,怕是沿海是個人都知道。南海覺得我與先生有聯系,也是因為馮姐。再說,馮姐很可能早就被人盯上了。很多事,我不想馮姐再冒險,也不想后面的事有太多不確定的風險。”南宮瑾看了看她,見她低頭,微微嘆了口氣。 “二公子,你是真小心啊。”曾一本豎了個拇指。 馮茉兒喝了口茶,“要說,其實我也知道。死遁是個辦法,就是可惜了泉銀。” 曾一本點著頭,“這死遁,成本可就大了去了。妹子,你想好了。” 馮茉兒笑起來,“所以,我們來談談海王爭霸賽吧。有這個做本,泉銀沒就沒了。” 曾一本指著她道:“你就知道做我們的生意。怎么?是陸上的人不好騙?” 馮茉兒捂著嘴笑道:“我不知道,總之二公子是不太好騙的。“ “馮姐,別抬舉我了。到現在我做的每件事,幾乎都是被沒錢bi的。做到現在,還是沒錢。”南宮瑾無奈了。 “死遁這節……斷了陸上人的念想,讓茉兒重新生活,倒也不算太壞的事。畢竟年紀大了,也要考慮養老不是。”又看著南宮瑾,“這么一來,二公子的祥記是清白了。” “是啊,我和馮姐關系不錯,馮姐為護我內子犧牲,我自然是要與海盜誓不兩立了。”南宮瑾笑著說,語調很輕快。 曾一本笑道:“這種情節,二公子都想得出來,不知道的會以為二公子是做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