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奇怪的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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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中,二騎絕塵向西偏北而去。 開始幾天路上還有不少部族,越往西北越少人煙,漸漸要間隔二、三天才會遇到部落,而且規(guī)模也越來越小。 “過了前面的部落就是包克圖了。”南宮瑾指著前方看不見的地方道。 姚芳渟點(diǎn)頭問:“前天部落獵人說的事,是前面那個部落?” 這段時間路過的小部,近期都傳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前天他們借宿的部落里有個獵人和他們說,往西面的部族出了鬼怪,要吃血食。當(dāng)時就被部族中其他人笑話,吃血食的肯定有,那是草原狼。 但之前幾個小部,有說西面部族被咒整個部的人成了行尸走rou,還有說全部被長生天帶走了。甚至族里有個老巫師,讓他們不要再前行,因?yàn)樗姷轿髅婧谠茝浡⒉灰娞烊铡?/br> “也可能是以訛傳訛,我們走了這么久也沒見到他們說的事,連狼都沒見到。”南宮瑾轉(zhuǎn)頭看看姚芳渟,“晚上又要露宿了,到前面的部估計(jì)還要三、五天。不下雪能快些。” 姚芳渟笑笑點(diǎn)頭,她早換了蒙人的裝束,草原上這樣的穿著不僅暖和,還省了不少麻煩。 不過,南宮瑾的估計(jì)卻是錯了。傍晚時分,遠(yuǎn)遠(yuǎn)見到地平線上有十多個帳篷,正升起炊煙。 “你記錯了?”姚芳渟笑著問。 “咦?難道他們下雪天換牧場?”南宮瑾也十分不解,“不過,我就來過二次,難道真記錯了?”他一向?qū)ψ约河浡返哪芰茏孕牛瑯O少發(fā)生這樣的事。 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這個部族并不像之前的那些,方圓十里之內(nèi)都會有帳篷散落,而是十多個帳篷全部集中在一起,又用羊頭牛骨圍了一圈。夕陽下,透著絲詭異。 南宮瑾正奇怪著,前方部族也發(fā)現(xiàn)了遠(yuǎn)道而來的二人,族人都走了出來,站在骨欄內(nèi)靜靜看著他們。 南宮瑾下馬,微笑上前,向他們行蒙禮道:“我們要去包克圖,不知可否讓我們兄妹在此借宿一晚?” 這句話,讓那些族人竊竊私語了一番,終于有人問:“你們要去包克圖?” “是。”南宮瑾隔著骨欄應(yīng)道。 “這時節(jié),那邊什么都沒,你們?nèi)ジ陕铮俊庇钟幸蝗藥е鴳岩少|(zhì)問道。 “我們有個朋友失蹤了,聽說在烏力亞素,我們要去找她。”南宮瑾一路都這么說,正好也能順便打聽下有沒明軍的消息。 “烏力亞素?!”部族里的人動靜更大了,卻沒讓他們進(jìn)去的意思。 姚芳渟不懂蒙語,站在一旁不做聲,但幾個地名卻是聽得明白。見這些人的舉動,心中也升起疑惑。 人群里緩緩走出一位老者,看打扮應(yīng)該是位巫師,用生硬的漢語問:“你們不是蒙人?” 南宮瑾一愣,雖然知道自己有口音,但在板升、妥妥,甚至前幾個小部都沒人特別注意,于是笑了笑,改用漢禮又行了個禮,道:“在下是妥妥漢人,見過前輩。” 老巫師點(diǎn)點(diǎn)頭,又改回蒙語:“你們要住一晚,自是可以。但明天請?jiān)范怠!闭f完,叫大家讓開路,請南宮瑾二人進(jìn)去。 整個部族人不少,卻沒有其它部族熱熱鬧鬧的樣子。等安頓好,天也黑了,帳篷里幫著整理的蒙人退出后,姚芳渟終于問:“怎么回事?” “剛才那個白胡子老頭是巫師,并不是部族的頭人。”南宮瑾答。“他要我們明天離開回去。” 一路過來,姚芳渟早就發(fā)現(xiàn),只有大些的部族才會有巫師,當(dāng)然,巫師的作用不光是做法,還負(fù)責(zé)看病。但這個部,明顯不屬于大部族。 “這個部有些奇怪。你有沒發(fā)現(xiàn),這里好像沒孩子,連少年都沒。其他,我看不出年紀(jì),感覺應(yīng)該都不小了。”姚芳渟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被姚芳渟這么一說,南宮瑾皺起眉,怪不得這個部族一點(diǎn)都不熱鬧了。“你在這里,我去找那個巫師打聽下。” ********** 老巫師的氈帳里,圍著火爐坐著三、五個老者,似在商量什么,見南宮瑾進(jìn)來,都停了討論轉(zhuǎn)頭看他。 “不好意思,我來是……,謝謝各位收留我們兄妹。”南宮瑾感覺到帳中嚴(yán)肅的氣氛。 幾人點(diǎn)點(diǎn)頭沒接話,空氣中飄過一絲尷尬。南宮瑾笑了笑,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幾步走到火爐邊,“沒想到這邊還這么冷。”自說自話的在火爐邊找了個空坐下,“是這樣,我沒去過烏力亞素,想向各位打聽下那邊的情況。” 老巫師看著他,緩緩說:“這時節(jié),那個地方什么都沒。誰和你說,你朋友在烏力亞素的?” 南宮瑾掃了眼在場的幾位老者,嘆了口氣,“不瞞各位,其實(shí)我并不知道她在不在。幾個月前,有人要雇傭向?qū)В土宋遗笥眩Y(jié)果一去不回、音訊全無。” 一位老者皺起眉,“幾個月前?那是幾個月?” 老者會這么問,估計(jì)這幾個月發(fā)生過什么。南宮瑾苦笑,“去年五、六月份,我去中原跑商,回來就不見人了。”他故意模糊時間跨度,想探探口風(fēng)。 “聽你這么說,雇向?qū)Р皇堑綖趿喫兀俊庇忠粋€老者開口。 “據(jù)說是從妥妥到大青山。” 聽南宮瑾這么說,在座的表情松了下來。有一個老者笑道:“從妥妥到大青山,你找到這里來,根本不是一個方向嘛。” “她留了信告訴我,說是雇主要求走無人處。這要求很……,我一直在打聽是誰雇了她。從中原打聽到的消息,似乎是——明軍。”南宮瑾說出最后兩個字后,就觀察起幾位老者的表情。 幾位像是嚇了跳,齊齊看向了老巫師。老巫師一直默不做聲的坐著,終于開口道:“你是要去烏力亞素找一支深入草原的明軍?”說完,抬頭看著南宮瑾,“你是什么人?” “我是南貨商,專做從中原到妥妥、板升的生意,把漢王孫也在我這里訂過南貨。”南宮瑾說著,長嘆道:“我不想找什么明軍,我要找我朋友。她一走,家中只剩下幼子。是生是死,總要有個說法。” 老巫師一直盯著南宮瑾,半晌,意義不明的點(diǎn)點(diǎn)頭,對一位老者道:“你說說。” 老者沉思片刻,緩緩開口,“我的部族冬季一般會在烏力亞素過冬,那附近有一片紅柳林。今年,先是大河改道,把紅柳林淹掉了一半,還好沒影響牧場。幾個月前,發(fā)生了怪事。經(jīng)常有羊被咬死,咬的七零八落,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是狼。我們做了陷阱,連著幾天,羊還在死,狼連影子都沒見到。部里幾個小年青發(fā)狠,蹲守殺狼……。” 老者停了下來,有人遞了碗茶給他,老者喝了幾口,“我們當(dāng)時都沒發(fā)現(xiàn),那些羊不光是被咬碎了,連血都少了一大半。” 南宮瑾一怔。血食?! “那些小年青總共五個,回來二個。那三個……。”老者一臉的苦,“血沒了,身體被撕咬……不是狼。回來的二個,有一個膽小的,當(dāng)時就……,天天在部里喊‘是魔鬼、魔鬼!’。有一天沒看住,他跑出部族失蹤了。” “還有一個,他說沒看清是什么,只知道行動極快、刀箭不入,他建議遷部。誰會在冰雪天遷部?有人說是熊,還說年青人太大驚小怪。唉,其實(shí)熊哪有冬天出來的。我沒反駁,只是不想這時候遷部。就這樣,大家都不敢出去,羊還在死。” “有天晚上,死了個孩子,他本來只是出來解手的,一樣的死法。又過了幾天,回來的那個年青人說動了很多部民,他們打包要走,我沒攔住。有二十多人、好幾輛車,趕著牛羊。” 老者停下來,喝起手上的茶,“三天后,我們在北面十多里路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尸體,所有人的、還有牛羊。” 南宮瑾懷疑的問:“都是那種死法?” “那倒不是。有重傷死的、也有凍死的,但……每個人身上都有撕咬的痕跡,這次很清晰……。”老者抬頭看著南宮瑾,“是人!” “人?”南宮瑾沒懂老者的意思。 “不。”老者搖頭,“肯定不是人,是魔鬼!所以我遷部,牛羊都不要了直接往東走,我知道這里有大巫。” “你還帶出了一大半的人。”邊上另一位老者苦笑,對南宮瑾道:“我的部也在烏力亞素附近,早幾個月前,說是發(fā)現(xiàn)人熊。常規(guī)冬天是不可能有熊的,但也有半途醒來的熊,如果真是這樣,那正是它們最弱的時候,所以我?guī)е坷飵讉€勇士去他們說有熊的地方找。找了幾天沒找到就往回走了。回到部里,整個部族一個人都沒了,帳里爐火還沒熄。” “沒了?”南宮瑾又不懂了,這是死了,還是……? “沒了,消失了。所有東西都在,活物沒了,牛、羊、馬全部沒了。”老者睜大眼睛說:“我們幾個四處找了,一點(diǎn)線索都沒,沒敢停留,直接趕來找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