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收錢
趙鳳鳴等他一走,立即差人去找成兆鋒。 不一會,成兆鋒匆匆趕來,“大哥,我剛回來,今天都在外頭巡視。不過這么弄,每家店鋪生意都差了不少。”滿臉擔憂,又加了句,“連進出城的人都少了。我們還要弄明年的劍舞會呢,這真是……。” 趙鳳鳴笑著等他說完,“這也是為了劍舞會能順利,不然,我們辦的好好的,突然官府來查封,那才叫虧大了。再說,總堂主的眼光可不僅是在荊州。貨運并入,這事不難,但還有湖廣設堂的事。時間很緊,不能有差。” 成兆鋒摸摸腦袋,覺得趙鳳鳴說的倒也不錯,“阿瑾想法多。現在看來,鐵刀堂有鏢局,真占便宜。” 趙鳳鳴笑道:“哈哈哈,以后要么三堂合一、要么遷堂,誰都不虧。”停了停,轉了個話題,問道:“這幾日,進出城的堂眾多嗎?” “堂里那些人各個都鬼精的,能不出門就不出門,本來可去可不去的也都不去了,這些事連教都不用教。”成兆鋒一臉戲謔。 “你有和堂下交待過不要出門?”趙鳳鳴問。 “沒呀。要說,他們遺劍堂出門的人才真少呢,本來他們的產業基本就在城里。李堂主在各門巡查,幾乎碰不到遺劍堂的人,哈哈……。”成兆鋒覺得好笑。 “秦堂主是個謹慎的,估計應該會在堂里交待過。”趙鳳鳴隨口道。 成兆鋒像是想了想,說:“今天我在各店鋪巡視,他們鐵刀堂好像有不少貨要送出城去,十家里有一半在打包,東西倒是不多,最大的也不過就是二匹布之類。我看過,沒可疑。”接著又無奈笑笑,“他們是生意照做、貨照送。連鏢局里的生意都有好幾單。他們家的掌柜說問心無愧,怕個球。” 趙鳳鳴也跟著笑起來,“說的好像我們有鬼,哈哈哈……。對了,我們查這么嚴,他們還接暗鏢嗎?” “這時候接什么暗鏢,被我們這么查,再暗都明了。那掌柜也說,暗鏢肯定不接,再多的銀子也不接。明的嘛,太大的也不接,城門口檢查太麻煩。”成兆鋒說。 趙鳳鳴點頭,“這么說,現在進出城的,也就他們鐵刀堂的人最多了?” “差不多。”成兆鋒想了想又加了句,“特別是今天。” 片刻,不知怎么的,趙鳳鳴突然說了句,“好久沒見秦老爺子了。” 成兆鋒說道:“那天我把牌子什么的,給他送去他,和他說了這些事。老爺子是聰明人,他是肯定不會進城了。” “閑著也閑著,過幾天,我和總堂主說一聲,去看看他。”趙鳳鳴說的隨意。 “啊?這時候?”成兆鋒瞪著眼睛,不解的看著趙鳳鳴。 ********** 沒幾天時間,對福壽gao的嚴查就從城里擴散到荊州周邊鄉下。 秦業一直認為李薔針對鐵刀堂。因為她開會的時候直接說,鐵刀堂堂眾進出城頻繁,怕有心人會利用。更可惡的是,南宮瑾想都沒想,直接就讓李薔帶人去鄉下巡查,城門巡查的換成兆鋒。 城里各店鋪由秦永森查看,這不算什么,可氣的是,居然讓林實協助,理由是秦永森可能不清楚遺劍堂的產業。憑什么,李薔就熟悉鐵刀堂產業了?怎么她查城門的時候沒讓自己協助?這擺明不放心鐵刀堂! 張龍才結了三成的款,這是讓秦業更氣的。本以為他能橫行鄉里,搞半天,這人不過是個家里橫!這本就是違了律法的事,他居然還要和人講大明律,笨到無藥可救。就這么收手當然不肯,不過張龍是不能用了。 之前和南宮玉炎聯系過,要求暫時停止在荊州鋪貨,所有的荊州客戶要貨,都從荊州以外走,他可以在荊州以外把在荊州鋪貨的錢都收了。 做生意本就是和氣生財的事,可這南宮玉炎偏死盯荊州,怎么都不肯。早就聽說他和南宮瑾有私仇,好像誰和那位二公子沒私仇似的,但賺錢最重要,這種事都可以放一放,等有錢了還有什么不能做?年紀一大把連這都想不到,活該被人踩。偏偏這人又控了貨源,是真恨啊。 在秦業覺得萬事不順的時候,南宮玉炎也沒好到哪里去。他約了楊俊**陽城外旭日村見,楊俊遠來了。卻只有一句話‘不給錢,立即斷貨’。氣的南宮玉炎想去找范氏兄弟,但問題是當時他就湊不進范家的門,現在只要楊俊遠在范氏面前說自己沒錢,姓范的可能更不會見他了。 煩的是,也不知道南宮昇從哪里聽到了什么,叫來南宮玉炎問東問西不算,硬是莫名其妙的訓了他一天。 煩啊! ********** 平陽,紅塵戲館。 “他到底欠你多少錢?”自從楊俊遠從旭日村回來,柳壹就一直問他。 每次楊俊遠都笑笑不答,不過這次,雖然還是笑笑,但回答道:“很多呀,所以我只能在這里要你養了。” 楊俊遠一直沒回去,好像早把紅塵戲館當成自己家。柳壹開始還說幾句,后來習慣了,連后門的鑰匙也給了他。當然,這可能是答應幫沈偉冬開戲館,給他的補償。條件是,不能讓人看見。 該知道的早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永遠也不會知道。楊俊遠不是個喜歡到處跑的人,有個地方讓他宅著,更合他意。 “到底怎么回事?”柳壹本不想問,終于還是忍不住了,“你只說南宮玉炎欠你錢。福壽gao的生意還會有欠錢的?” 楊俊遠靠在榻上,手上把玩著柳壹的長發,無奈的說:“唉,天知道這人怎么做生意的。要不是他欠我錢,我才不會理他。”好不容易等到柳壹主動問,他可不會不說。說到底柳壹手上的貨源,到現在也沒到他手上。“這人志大才疏,非要去荊州和南宮瑾硬碰硬。” “南宮瑾本就不是什么善茬。”柳壹背對著他,拿著面小鏡子在修眉,語氣里帶著些嘲諷。 楊俊遠早知道她對南宮瑾心存不滿,只是不清楚為什么,當然這點,他并不好奇。“他以為自己南宮這個姓氏很了不起,唉,可惜了不起的是本家,可憐我現在才知道。所以,讓他拿了半年的貨,一文錢沒收回來。這次被他害慘。”說著又笑起來,“說起來,范氏看人還是有些眼光的,只能怪我自己。”接著又抬頭,可憐的說:“我沒錢、沒勢,你不嫌棄我吧?” “才不信。”柳壹搖頭,“天知道你有多少后手擺著。” “我說沒,你肯定不信。但他畢竟姓南宮啊,我是斷他腳?還是斷他手?要是我敢這么做,南宮定康怕是要斷我命了。”楊俊遠苦笑。 柳壹透過手中的鏡子,盯著他問:“到底多少?” “不多,二萬兩。”楊俊遠臉上帶著笑,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二萬?!半年你給了二萬兩的貨?這么多,都可以把荊州淹了!”柳壹吃驚,放下手中的鏡子,回頭看著楊俊遠,“你不會被南宮玉炎騙了吧?” 楊俊遠很認真的想了想,搖頭,“我開始并不知道他與南宮瑾有仇,他說他可以鋪滿荊州,我以為他是為南宮瑾辦事的。畢竟劍舞會還是很熱鬧,憑這個,就不是鋪滿荊州的問題。” “而且他說他只要二成利,但第一次的貨壓三個月再付款。當時想,如果自己做,這二成利拿來當成本都不夠,再說只是壓貨,并不是不付款。第一次的款,他也確實付了一些。所以,有時候呢,為人不能太貪小。”說完又看著柳壹,“不過,我這里的二萬兩并沒你想的這么多。” 柳壹嗤笑了一聲,“說來說去要我手中的貨源。” “我無所謂,反正銀子花完了,你會養我。”楊俊遠笑的很開心。 “哼。”柳壹不準備再問下去,以為楊俊遠會自己說,于是拿起鏡子繼續修眉。誰知楊俊遠好像也說完了這個話題,微笑的擺弄著她這頭烏黑長發。忍不住道:“你現在知道南宮玉炎與南宮瑾有私仇?” “不知道,反正他肯定不是南宮瑾的人。”楊俊遠像是吊她胃口,又不說了。 柳壹見楊俊遠一點都不急,收回他手中的長發,轉過頭盯著楊俊遠道:“不管怎么說,二萬兩的貨不少,南宮玉炎是私吞了?” “我派人去看過,他還真是把貨都鋪到了荊州周邊鄉鎮,問題是之前他都是白送的。我不明白他為什么走鄉鎮?明明荊州才是大頭吧。也不知他是不是怕了南宮瑾?好像也不像,他確實把貨帶進荊州了,可是還沒開始鋪貨,就被南宮瑾發現了。現在整個荊州啊……,嘖嘖,風聲鶴唳、鬼哭狼嚎、遍地哀鴻……。”楊俊遠很不正經的裝出一幅驚恐樣。 柳壹笑起來,“我正經問你,你就這么不正經的答我?看來你也是有后手的,真不急。” “唉,我這是苦中作樂。事情都發生了,我還能怎么辦?哭著上吊?”楊俊遠收起那幅表情,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