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家在平陽
進平陽城已是黃昏時分,太陽的余輝灑在城墻上,遠遠看去竟有絲家的溫暖。南宮瑾坐在車轅上,看著城中來來往往的行人、熱鬧的街道,臉上帶著笑。這一切是這么親切,以前怎么沒感覺到? 到了南宮府門口,不光南宮瑾清清爽爽,連杜嶺、八喜也是早就洗梳的干干凈凈。 進門前,南宮瑾叫住八喜,小聲說:“之前交待的記住了?” “少爺,八喜明白。”八喜堅定的點頭。 一進門,就見墻角站著個三四十歲的婦人,神情憔悴、眼睛直勾勾看著八喜,流著淚,努力控制著自己不沖上前。 八喜見到,先是一陣興奮,又想到什么,用擔心責怪的眼神看了眼南宮瑾,并沒迎上去。 只聽南宮瑾說了聲,“去吧。” “不!”八喜急忙答。 “是你娘親吧?”南宮瑾笑問。 “是……。可,我是少爺的長隨,應該跟著少爺伺候著……。”八喜不肯走。 南宮瑾笑起來,“都到家了,讓你去就去。放一晚上假,明天再來伺候,還要帶你和蕭練去鴻盛隆大吃一頓呢。” 八喜不好意思的笑起來,沒想到南宮瑾還記得這事。 “少爺……”八喜挺直身子,仍似在天成衛時的樣子大聲說:“是!八喜領命。”向南宮瑾、南宮璞各行了個禮,直接向自己娘親跑去。 杜嶺看八喜走了,拉拉南宮瑾,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阿瑾,我要不還是先回醫館吧?” “你醫館里有人?” “那倒是沒有。這么久了,還要收拾下,今天先對付著,明天開始好好收拾,還要……。”杜嶺低著頭盤算。 “行了。”南宮瑾打斷他,“都這么晚了,明天我讓人去幫你,今天你住我這里就是。” 杜嶺有些扭捏的看著南宮瑾,“不太好吧……。”畢竟自己一個外人,怎么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門口接人的老家仆面帶笑容迎了上來,“大少爺、二少爺、杜公子,老爺吩咐請先到外書房。”說著,施了一禮在前引路。 南宮瑾笑了笑,拍拍杜嶺。估計家里的歡迎儀式,應該是把杜嶺也算上了。杜嶺臉紅了紅,更不好意思了。 外書房里坐著南宮定康和莊俊賢,看上去很淡定的喝著茶。從這一行人進城開始,就不停有下人通報進程。莊俊賢已經想了好幾種罵詞,打定主意,這次一定要讓杜嶺知道嚴重性、知道家里人很生氣。 門開了,當先進來的是南宮璞,之后是南宮瑾,低著頭一幅做錯了事的樣子,而杜嶺躲了半個身子在南宮瑾身后,探頭探腦的。 莊俊賢盯著杜嶺,激動的站起身,打斷了正在行禮的南宮璞,聲音微顫的沖口而出:“你去哪里了?怎么不說一聲就出京?” 聽到師兄的聲音,杜嶺呆了呆,抬頭看向他,驚訝的問:“啊?師、師兄!你怎么在這里?” “我找你!連汝寧都去過了!你跑哪去了?”莊俊賢眼里泛起淚花,又氣又急,卻是徹底把之前想好要罵他的話全忘了。 杜嶺感覺到莊俊賢的焦急和氣憤,不敢搭話,看了看南宮瑾低下頭。 南宮定康笑了笑,“賢弟,小杜大夫回來了,別責怪他,人沒事就好。” 莊俊賢伸手擦了擦眼中的淚,看看南宮定康,覺得有些失禮,不好意思的笑笑,“他真太不懂事了。這次要多謝世兄。” “不如你們先到后院休息吧……。” 南宮定康話沒說完,莊俊賢就打斷道:“我們就不再打攪了,要回莊家堡,內子還擔心著。” “現在走?”南宮定康看了看天色,已是太陽西斜的時辰。 “我不走,我要在平陽。”杜嶺看著莊俊賢委屈的說:“我有醫館的,還要給街坊看病呢。” “你、你……。”莊俊賢氣急,看著南宮瑾,眼神里已全是責怪的意思。而南宮瑾始終低著頭,誰都不看。 南宮定康見到,立馬打圓場道:“天色也不早了,賢弟不如休息一晚再走吧,小杜大夫也累了。我讓人飛鴿傳書到莊家堡通知弟妹,讓她放心。” 莊俊賢站了會,終于點頭,“多謝世兄。”又對杜嶺道:“和我去后院。” 杜嶺見莊俊賢神情嚴肅,有些害怕,又看了看南宮瑾,見他完全沒幫自己的意思,索性上去撞了他一下。 南宮瑾只得輕聲說:“你先回去也沒關系,我不會走。” “說好的!”杜嶺不高興了。 “南宮賢侄,若是有空還請賢侄能解個惑。”莊俊賢語氣有些不善。 南宮瑾行禮道:“莊世叔,這次是小嶺來找我,我們在路上碰到了,就一起回了平陽。之前說好,他要留在平陽安心開醫館,所以……。不過,莊世叔來了,小嶺也應該回去報個平安才對。” 杜嶺一直皺著眉聽南宮瑾說完,又看看莊俊賢,終于妥協道:“師兄,要不我先和你回去,然后再來?” 聽他這么說,莊俊賢更氣,看著南宮瑾。 南宮定康也感覺到莊俊賢的態度,笑了笑幫著解說起來,“其實,主要那個醫館是小杜大夫自己的,房契什么都是小杜大夫的名字,而且小杜大夫醫術高明,已經有熟客等著,他舍不得也正常。之后,如果小杜大夫要來平陽,我們會照顧妥當。在平陽,賢弟不用擔心。” 莊俊賢想了想,微微嘆口氣點頭,又對杜嶺說:“你也大了,常年不在我們身邊,師兄知道你會自己照顧好自己,但你也要記得和原來一樣經常報平安。這次,先和我回去,你大嫂還擔心著。以后想來,再來就是。” “是。”杜嶺委委屈屈的應了聲。 莊俊賢帶著杜嶺走了。外書房里除了南宮定康,只剩下兄弟二人。靜了一會,南宮定康對南宮瑾笑了笑說:“累了吧,先回房休息。” 南宮瑾有些奇怪的抬頭看了看,見南宮定康笑著說:“回房去吧,你娘在你房里等著呢。” 南宮瑾又看了看南宮璞,知他們是有事要談了,八成又是自己的事,于是,也笑了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