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想要什么?
風華苑內,沈京和夫人宋氏帶著小外孫承銳進了正房。 沈雪瑩見到承銳一把抱住,居然有些心酸。承銳像是知道了什么,輕輕在沈雪瑩耳邊說:“娘親,銳兒回來了,娘親不要擔心。” 宋氏看著自己女兒,有些尷尬的說:“銳兒我們帶著,自己外孫,你還怕什么?” 沈雪瑩不答,一會兒,摸著承銳的頭,愛憐的說:“娘給你備了些你愛吃的,讓嬤嬤拿到哥哥房里,和哥哥一起吃好嗎?” 承銳懂事的點點頭,“銳兒也好久沒見哥哥了。”說完,向沈雪瑩和自己外祖,行禮告退,跟著嬤嬤走了。 等孩子一走,沈京就愁眉苦臉的向沈雪瑩道:“阿瑩,你別怪我們,其實,我們也是不得已。本來我們是要見親家公,結果,為了孩子的事,他見都不見。” 沈雪瑩神色微微一冷,“我原來不知道,女兒果然是潑出去的水。” “阿瑩,你怎么能這么和你爹說話。”宋氏急了。 沈京拉過妻子,向女兒賠罪,“爹真是不得已。楊家勢大,南宮氏都比不上,更不用說我們沈氏了。上次太原被查,讓我們背的鍋;這次,他們又拿我們的生意要挾。唉,其實,他們也不敢對承銳怎么樣,畢竟承銳姓南宮。” 見女兒只是顧自坐著喝茶,也沒理他的意思,有些憤憤道:“你嫁入南宮家這么多年,兒子也為他們家生了兩個。怎么就不替娘家著想?” “我怎么就不替娘家著想了?”沈雪瑩看著沈京,“你們是想擠進北面的生意。你們知道北面是什么生意?” “當然知道。一本萬利,不然,他們南宮氏哪來的財富?”沈京盯著沈雪瑩毫不示弱。 “南宮氏能做,不代表沈氏能做。”沈雪瑩想了想,還是緩和了下語氣,“爹啊,南宮氏一向自詡以武傳家,這不是說說的。我嫁進來才知道,原來他們所謂的武,還包括北方的武裝。北方四個堂,上馬就可以打仗!” “他們這是擁兵自重,是想謀反嗎?”沈京很不開心。 “爹,你不要這么說。如果只靠朝廷的兵力,恐怕我們山西早就十室九空了。而且,北面的生意南宮氏也不過占了小頭,還被人當成下人使喚。沈氏不及南宮氏的三成,楊家怎么可能會帶上我們?” “你怎么知道不會?這些都是要談的。好,如果讓我們也參一股北面的生意,我們沈氏給楊氏當下人使喚又如何?”沈京更氣。 沈雪瑩搖頭,“爹,據我所知,公爹并不想繼續。這次,旭日村、我們沈氏,怕都是被四家挑撥了。不過,南宮氏一向都是公爹說了算,旭日村再怎么跳,公爹一到,立刻散場。我們呢?原本,公爹也算是照顧沈氏了,這次,爹來平陽,公爹根本不接待,說明什么?” “說明,他南宮定康架子大!”沈京滿腔憤恨。 沈雪瑩有些哀傷的看著自己爹,搖頭,“一、南宮氏不再繼續北面的生意,說明南宮氏有能力停。這個能力是不怕四大家,同時,也是不怕停了生意后沒了來源。二、瑩兒還記得,瑩兒出嫁之時,祖母的話。祖母說,沈家有多少家底,自己清楚,在其它幾家眼里,我們沈家根本什么都不是,但南宮氏不同,他們剛興起,需要與各大氏族達成聯盟,不過,原有的地盤早分完了。所以,南宮氏會選我們沈氏,從這點上,我們沈氏也不能背棄南宮氏。” “瑩兒,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你祖母也去了這么多年。”宋氏說。 “但祖母的話沒錯。這次,是你們聽信了楊氏之言,形同背棄,怎么可能還指望著公爹會見你們?能對我們沈氏現有的生意沒影響就很好了。”沈雪瑩再三解釋,只希望父母能明白。 “他們北面的生意做了這么多年,也沒帶我們,要說背棄,他們才是!”沈京對女兒這樣的言論非常不滿。 “爹,要我怎么說你才明白?北面的生意,我們做不了!” “什么叫我們做不了?難道參股也不行?!”沈京越說越氣,“一個女兒家,懂什么!” 沉默。 終于,沈雪瑩點頭,“好,女兒是不懂。現在,南宮氏是鐵了心要退出。爹如果為了北面的生意要與公爹談,也是沒用。如果爹覺得楊忠義會帶著沈家發財,女兒也無話可說。女兒只有一個要求,以后,不要再拿承銳、承鈞來要挾。” ********** “哈哈,親家翁,你總算是回來了。” 來的并非是沈氏家主沈京,而是汾州王氏的王立先。 南宮定康看他進房,雖然笑著,卻有些不客氣的說:“我剛到,你就來了,呵,約的應該是后天吧。”為王立先讓了個座,笑問:“花茶?” 王立先坐下,笑著說:“我的口味,你還不清楚?”說著嘆了口氣,“我是早來了,還有我那傻兒子,他是急著想接回他媳婦。都分開好幾個月了,說是想娘子想的不行。親家翁,能不能行個方便,讓他們小夫妻也能團聚。” 還沒等南宮定康開口,門外又進來一個胖子。“定康兄,好久不見啊。哎,立先兄,明明我先到的,你怎么跑我前面了?” 王立先笑著說:“你一身rou,走的也太慢了。” 南宮定康作了個揖“想不到,范先生也這么早。我們是約在城北瀲滟閣吧,難道門下通知錯了?” “沒錯、沒錯。”范東陽喘著氣,自己找了個座坐下。“我早些來,是想和你商量些事。” “你都是生意上的事,留著后日再說。”王立先直接攔住范東陽,“我先和親家翁說些家務事。” 范東陽正想說幾句,被下人上茶打斷了。王立先看著南宮定康,“他們小夫妻的事,親家翁是不是讓他們小夫妻去處理啊?” 南宮定康還沒答,南宮璞敲門進來。“爹。”見房里有其他人,呆了呆,旋即笑著行禮道:“王伯伯好、范叔叔好。” “什么事?”南宮定康問。 “晚膳我另外安排了。” “阿瑾……?”南宮定康有些不安的問。 “娘和杜大夫都在他房里。” 南宮定康點點頭,“你也留一下,陪陪二位叔伯。”喝了口茶,毫無表情的對王立先說:“最近,家里事多,特別是幼子重病,他們兄弟姐妹感情一向很好,小琬不會回汾州。” 王立先低頭不做聲,范東陽皺起眉頭看著南宮璞,“我看賢侄好好的,哪有重病?” 南宮璞微笑著說:“范叔叔,小侄還有一位幼弟。” “哈,我以為你只有一個兒子,原來外面還有一個,哈哈。”范東陽大笑。 南宮璞有些不悅,“舍弟自幼離家,近日才回,范叔叔開玩笑了。” “好吧,就算你兒子重病,這和小琬有什么關系?”王立先抬頭,也有些不客氣的問南宮定康。 南宮定康看著手中的茶,平靜的說:“他傷在心脈能不死,實屬萬幸。現在,怕是又昏迷了。這事,你們想必也清楚。所以,小琬這里,肯定要等阿瑾康復了再談。另外,還有什么事快些說,我和阿璞都沒時間陪你們。” 王立先對南宮定康的態度非常不滿,但什么都沒說。范東陽沉不住氣,“不就是個兒子嘛,這里誰沒有?就算有個三長二短,大不了再生過,要這么金貴?” 王立先一驚,急忙攔著范東陽,“東陽老弟,也不能這么說,南宮氏一向人丁不旺,可不像你們老范家。” 南宮定康冷笑一聲,“范先生,我知道你是百子千孫,希望你記得今天說的。有什么事,后天再說,失陪。阿璞,去西院。”說完,起身出門。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范東陽氣的站起來。“他以為他是什么東西?給三分顏色就不得了了……” “你行了!現在人家就是不得了。”王立先斜眼看看范東陽。“也不看看你現在在哪里,誰的地盤。” “那又怎么樣?楊忠義帶走他小孫子,他不也沒話說?” “一年前、就算半年前,他叫大家來平陽,大家會來?我和他是兒女親家,你呢?他通知,你不也乖乖來了?此一時彼一時,等大事定了再說吧。”王立先長嘆一聲,算是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