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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也的確被當成了賊。 甚至都未來得及看清楚,琴寂的衣服袖子就被劃了個大口子,冷風灌了進來,他一愣。 這還不算完,因為下一秒,百來道削鐵如泥的劍意紛呈踏至。 劍氣所到之處,擊起碎瓦飛揚。 腦子有疾啊?! 琴寂心中cao蛋,托起芝麻飛躍上長廊,一回頭就見風瀾劍仍窮追不舍,心想大不了破罐子破摔,老子現在就回頭把你打折,忽然與拐角處走來的一人迎面撞上。 風瀾劍劍意驟停。 琴寂扶住頭晃了兩下,撞得有些懵,另只手無意識地朝前抓去,抓到一片濕濡,抬眼,一雙狹長鳳眸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是段韶風。 不只衣裳,他連臉龐都是濕的。發尾黏成一縷,貼在肩側,水珠沿著下頷兒一直滑落到胸前的手背上,泛起絲絲涼意。 琴寂飛快地抽回手:“小師兄,嗨。” 段韶風挑起一邊眉,問:“你怎么在這?” “這個,說來話長……”琴寂一邊捻著裂開的袖子,一邊偷瞄凌駕于半空的風瀾劍。段韶風明白過來,手腕抬起將風瀾吸入袖中,輕笑,“那你慢慢說,我聽著。” 琴寂這才松口氣,認真道:“我來給你送藥膏。” 段韶風等了半天,沒等到后文:“沒了?” “沒了。” “……那也不長。”凝眸注視著遞藥的那只手片刻,膚色白皙得膩人。段韶風沒去接,只是問他怎知自己有受傷。 “林紅深長老告訴我的。”琴寂臉不紅心不跳,笑瞇瞇地回,“之前我受傷是小師兄背我去峰拂春峰,這次小師兄受傷,相比較起,我就只是來送瓶藥膏,算不得什么的。” “的確算不得什么。” “?” “演技未免太拙劣。” “……” 琴寂笑容逐漸凝固,他不喜這種總與預料出現偏差的事時常發生。 這是故意的?還是真被發現了端倪? 不可能,他演技明明很好! 望他被施了定身術般一動不動,段韶風凝視半晌,反而笑了,漂亮的臉如木芙蓉初綻,抬腕接過來。 “林紅,林長老為什么讓你來送,別說你是外峰的,主峰弟子濯漣峰也不會讓進,你怎么上來的?” “就……”琴寂想了想,突然轉了話,“我偷偷上來的,小師兄,你那位守峰弟子未免太沒有人情味,明明只是來送瓶藥膏,居然也把我拒之門外。” 此話聽上去漏洞百出,畢竟如果真的只是來送藥,直接讓守峰弟子轉交不就行了,何必冒險偷偷上來,還差點被風瀾劍捅成篩子。 段韶風顯然也不信。 琴寂卻另有謀算——他表現得越含糊,破綻越多。比起引起段韶風對他身份的懷疑,感情的可能性更大些。 畢竟沒有人會討厭對自己好的人,心悅對自己壞的人。就是s/m也建立在情/欲之上,人不會無緣無故犯賤。 溫琊月也是這樣的。 以他持有紅眸,異族的身份,在玄天宗一年都還沒被發現身份,說沒花心思是不可能的。 說起他來,琴寂不禁想起幾個時辰前,在山下同自己告別的黑衣少年。黎月不過是他滅族之后為了掩蓋身份,刻意編的化名。 接原書劇情,段韶風被黑焰正面打中臥床半月不起,溫琊月異族身份敗露,見他年紀尚小,不忍下殺手,得宗主云呈離的應允,便將其丟出玄天宗自生自滅。溫琊月那會兒已被折磨得全身沒有一塊皮膚是完好無損的,兩條腿皆折了。說是自生自滅,但其實沒有人認為他還能活下去。 少年帶著斑斑血跡和無盡的屈辱,一路遠去……再歸時,已乃魔君。 琴寂眸色微深。 自己今日施舍給他的好,來日,在他成為魔君后哪怕能記得半分,就不是徒勞。 “你在想什么?”冷不丁聽見段韶風發問,琴寂下意識回,“想你。” 雖是貧嘴,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段韶風聞聲一怔,不自主把拆穿的話吞了回去。懷疑心道:莫非,這個人是真心喜歡自己? 看著眼前人不沾染一絲塵氣的干凈眉眼中,隱隱流露出不安,他鬼神使差地想起三月前,從拂春峰回來那段路,這人對他說過的話。 ——“我就想小師兄你能安好無虞,萬事都得先為自身著想。” 一年前,宗門內曾顯示有魔氣波動,林紅深從那時候就開始查,結果什么都沒查到。段韶風以為是對方城府深,裝成不顯眼的外峰弟子扮豬吃老虎不是沒可能,所以他才會懷疑給他感覺很怪異的琴寂,即便時間線根本對不上。 事到如今,段韶風卻覺得自己多慮了。魔族是黎月,這在幾個時辰前已經得到證實。雖然不知是否是細作,但趕出去了總歸萬無一失。 至于這個人……低眸望去,青年正低頭撓著芝麻軟乎乎的下巴。因為袖子裂了條大口,動作間露出一截玉白的皓腕。 段韶風無奈地嘆口氣。 一時間思想豐富了些。 因為心悅他,竟不惜觸犯規矩,也要來濯漣峰找他;被風瀾劍追得狼狽逃竄,也不忘把藥親自交到他手中。 怎會有如此執著的人。 段韶風唇角揚了揚。“你就這么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