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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祺的手臂僵硬了許久,才慢慢收攏,將人向胸口貼過來,抬手關上了窗戶。 “蕭方?”他小聲喚著。 懷里的人沒有回應,只發(fā)出香甜綿長的呼吸聲,散亂的長發(fā)頑皮地卷曲在胸前,與熱酒逼出來的細汗糾纏粘膩在一起。 仿佛抱住了一團火,一路從他的胸前燎向下腹。 “蕭方。” 他又叫一聲,然后俯身下去,輕輕在眉心觸了一下,溫熱的,再向下似乎會更熱一些。 輕輕顫抖的薄唇又落在鼻尖上,那微微吐著酒氣的地方近在咫尺,能看到貝齒和一丁點濕潤的舌尖,他卻不敢再進一步。 君子不乘人之危。 半晌,只有一聲克制的嘆息。 “蕭方,我會耐心等你……喜歡我。” 作者有話要說:樊盛玉【敲黑板】:皇上,上課了,來今天我們學兩個成語,自掘墳墓,作繭自縛,算了不多解釋了,皇上對這兩個詞的用法很有心得,下課。 蕭方【一臉懵逼】 第46章 新禧 剛一睜開眼, 看見明亮得刺眼的陽光,蕭方就知道,妥了, 說好的上午朝賀又咕咕咕了。 好在昨晚的酒度數(shù)不高, 宿醉之后沒有嚴重惡心的感覺,卻還是讓他盯著四周陌生的布設, 很是茫然了一陣, 才想起來這是哪里。 外面的人聽到里面床板被碾壓得響了一聲,很快敲了敲門,端著搭了毛巾的水盆進門。 “皇上。” 季云祺一身清爽得讓蕭方自慚形穢,原來昨晚狼狽的只有他一個人。 “臣服侍您起床洗漱。” “不用不用。”蕭方當即嚇得跳下床,他連小圓都不怎么使喚,更別說讓貴氣的懷化將軍伺候自己。 可酒后又初醒的酸軟由不得他, 腳尖剛一沾地,他就膝蓋一軟,向前撲倒,被一只有力的手托住。 “皇上小心。” 季云祺扶他在床邊坐下, 水盆擺在一邊, 將他的手壓在膝蓋上, 一手取了溫熱的毛巾過來。 這個姿勢有些強制霸道, 蕭方輕輕掙扎了一下,沒能掙脫,便感覺熱氣撲面而來,貼在晨起粘膩的臉上, 舒服得讓人不想說話,便乖乖坐著不動,由著人給細致地擦拭一遍。 季云祺手上有一層薄繭, 有時會緊隨著柔軟的毛巾不經意蹭過臉頰,一點點粗糲激得皮膚細細戰(zhàn)栗。 比小圓那個粗手粗腳毛扎扎的服務好多了。 泛著冷梅香的漱口水端在嘴邊,他連忙接過來:“不勞煩季將軍。” 季云祺的目光閃了閃,漫不經心地擰著毛巾:“皇上……昨晚還叫臣云祺。” 蕭方頭皮發(fā)麻,好像記得的確是有這么回事,貪杯誤事啊,不過季云祺這個口氣,怎么聽起來好像……改了稱呼像是委屈到了似的。 他坐在床邊,越琢磨越大事不好,昨晚他借著酒勁,說了很多了不得的東西。 “我……”他試探著問:“我昨天有沒有亂說什么話?” “沒有,”季云祺果斷地安撫他的不安:“皇上只是多喝了幾杯,很快就睡過去了。” 蕭方沒敢再接著往下問。 他沒撞到過頭,自然記得昨晚都說了什么,但季云祺既然不提,他也犯不著自討沒趣,后來就算睡著了,還隱約覺得像是被人抱在懷里。 那人走得十分小心,起伏顛簸也平穩(wěn),又暖和得像個小火爐,捂得他身體里的酒勁攢足力氣往外鉆,燥熱難耐。 可是后面就滿是空蕩蕩的,害得他只能自行腦補,做了一夜的春夢。 蕭方心里嘆了口氣,季云祺這根木頭算是在自己的點撥下即將開花了,連這種若有似無的撩撥都學會了,眼下這是在拿自己練手,免得正經上場掉鏈子嗎? 不知怎的,心中還有些不甘。 難道能讓他動心的人,都是別人家的?太不公平了。 他咕嚕著漱口水,悶聲吐了兩口,才恢復鎮(zhèn)定自若——他這是怎么了,不過是多喝了兩口酒,變得這么矯情,季云祺什么時候也不是他的。 何苦來胡思亂想。 “朝賀怎么辦?”當然了,他也就是隨口問問,能這么太平地睡到現(xiàn)在,估計也沒什么大事。 季云祺本想幫忙更衣,被蕭方連連擺手止住,便站在一旁,看蕭方一件件地換衣服,被壓亂的頭發(fā)裹在衣衫里,他伸出了手,輕輕拉扯出來。 他從前做過無數(shù)次夢,夢里會殘暴地扯著小皇上的頭發(fā),指給他看千瘡百孔的河山,卻是第一次真實地摸到這縷順滑烏黑的長發(fā)。 手中極輕,生怕弄疼對方一點兒。 六年的相思,生生把他熬成了個癡兒。 “云祺?”蕭方扭過頭,看著他怔怔出神的樣子,叫了一聲。 季云祺回過神來:“皇上不必顧慮朝賀,往年也時常有缺席之時,只是……” 他像是掉胃口一樣停頓一下,看蕭方像小鹿一樣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才微笑起來:“只是有人已經來了臣府中,為皇上恭賀新禧。” 蕭方怔了一下。 小皇上之前干了多少“好事”,他算是領教了,本來就不招人待見,而且待見小皇上的如今也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他在這邊認識的頂多也就老娘,否則也不至于大過年的貓到季云祺家里來。 是老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