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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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被推開,帶來一陣凜冽的冷香。 南宮瑜拿著劍站在門口,寒氣持續從身上溢出,陣陣白煙幾乎要把嵌在墻上的離火珠凍結住。 “一個沒注意,師尊就闖進來了。” 季云尷尬地笑笑。 師尊的臉黑得像燒水的壺底, 雙唇泯成一條線。是個人都能看出: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若是細細揣摩, 還能從他的神情上讀出一絲“趁我這個當師父的不在,就對我徒弟圖謀不軌”的憤慨。 小鳳凰不算人,所以他自然地無視了劍圣的視線, 還在對方刀子般的目光里, 再次牽起阿櫻的手。 “走。” 南宮瑜道。 “師尊的意思是該他同師妹談心了,讓你出去。” 季云瞟了一眼師尊的面部表情,認命的接過了翻譯的角色。 “我不能聽嗎?” 華容據理力爭。 “……既然是阿櫻門派的內部事宜, 那不聽也可以。” 華容觀察到櫻櫻的神情,一秒轉變態度: “我在門口等你,有什么事就敲兩下墻壁!” 他顯然忘了和阿櫻一起談話的人是誰。 * 和師尊談話顯然不能太過隨意,櫻櫻以上輩子軍訓的速度從床上坐起。師尊前腳剛在玉案旁落座,她后腳已經疊好了被子,蹬上了軟軟的錦緞鞋。 “師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并不是你原來的那位弟子?” 她直切主題,小心翼翼地拉開身旁的靠椅。手腕上的玉鐲同玉石桌面相碰,發出輕靈的脆響。 “這只鐲子, 還是當年我成為了大煉丹師,你送我的禮物呢~” 感受到了師尊的視線,江櫻櫻也隨之望向這只青翠的玉鐲,露出了幾分追憶的神采。 當初她剛來到異世界,任務很少,時間很多,足夠她解鎖玄幻世界的一百種玩法。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她不敢和同門們一起下山除魔衛道,只能蹲在山上研究靈草與丹方。誰知學著學著,真被她學出了點名堂。 南宮瑜顯然也是這么認為的,他滿臉自豪: “徒弟成為大煉丹師了?真不錯,不愧是我的弟子……唉,說來慚愧,為師平日只會練劍,這丹道倒是沒怎么涉獵。不過徒兒你放心,若是修行時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盡管向宗門內的長老們請教。他們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徒弟徒弟,這是為師收藏的古籍和藥方,還有上好的靈石,想煉丹就放心的煉,我代表咱們劍修一門,和你那個不說話的七師兄支持你!” “徒弟你怎么全身灰撲撲的,我知道丹爐有時候會炸鍋,但每天灰頭土臉的很沒有精神啊。這樣吧,這是為師親手煉制的清心鐲,你隨身帶著,應當能有點用。” 那時的師尊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很擅長煉器,鐲子只有清心咒和洗滌咒的功能,徒弟要是不喜歡,就再換一只上品的。” “我很喜歡噢。” 玉鐲通體翠綠,鮮艷的仿佛要滴出水來。 時隔十幾年,江櫻櫻摩擦著鐲子,再一次認真地回答。 師尊的心情明顯好轉,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眉梢上帶著絲絲笑意。 “好期待師尊能恢復原樣。”她替二人斟上茶,感慨道:“不過現在師尊恢復的很好,相信要不了幾年,就會變成從前的樣子了。” “嗯。” 南宮瑜再次點頭附和。 江櫻櫻已經確定:師尊只是表達能力離家出走,對外界的感知能力還在。 她放下了心,準備同劍圣坦誠相待: “師尊,我要坦白一件事。” “講。” 南宮瑜呷了一口茶。 “那天我說,是無意間才把藍尾果與化煙散混合,才變為劇毒的丹藥,您聽見了吧。” “嗯。” 劍圣神色淡淡,宛如懸崖峭壁上遙不可及的高嶺之花。 “我是騙人的。” 她慢吞吞地開口,一邊說,一邊小心觀察師尊的反應。 幸好師尊毫無反應,他平靜地坐在那里,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這反應是好是壞?江櫻櫻有點吃不準,語速極快地說完了接下來的話: “對不起師尊,我知道這兩種藥結合會產生劇毒,這種低級的錯誤我怎么可能會犯。只是有人捏住了我命運的后頸,我這手他不聽使喚……總之下毒絕非我的本意。” “您能聽明白嗎?” 她不確定地問道。 “嗯。” 瓷杯輕響,劍圣在櫻櫻期待的目光中回答。 師尊似乎有話要講,他兩條劍眉緊緊擰在一起,大致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才緩緩開口: “不。” “啊?什么不。” 江櫻櫻愣了一下。 “怪。” “你。” 原來是這個意思,她恍然: “謝謝師尊,不過您以后都要這,樣,講,話,嗎?” 南宮瑜:“……” 他明明盡力了來著。 * 夏天悄然而至。 窗前竹影搖曳,海棠花開了滿地,偶爾有蟬鳴聲響起,空氣中彌漫著勃勃生機。 天空湛藍而又深遠,陽光相較前兩月更為強烈,天上地下處于一片耀眼的光明之中。 盛夏的愉悅并未擴散至每一寸土地,比如滄源山上,明明花團錦簇,卻莫名的一天比一天沉寂。 “所有的辦法都試了,怎么就毫無頭緒呢?” 季云煩躁地在室內踱步:“這顆蓮子到底什么來頭?” “是萬年前的妖族圣物。” 白漓垂眸解答。 “我當然知道是萬年前的東西,唉……” 魔君長嘆一口氣,眼下小師妹的生命已進入了倒計時,可這兩個月來,大家的計策皆被一一否定。氣氛一片愁云慘淡,連稍微有所好轉的師尊,也已經一周沒有開口講話了。 “我去殺了蕭昭吧。” 郁子修甜甜的話語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聽說移魂術以他前世的神魂為引,說不定殺了他,師姐還能再多活幾年。” 他說的很實際,語氣輕松地像在討論今日的天氣。 “……” 季云一會覺得是個好主意,一會又覺得不能說殺就殺,他眉頭緊鎖,內心天人交戰。 “就算殺了他,神魂也無法再次構成橋梁。” 好在白琴師是個明事理的,憑一己之力,阻止了魔君和冥王的危險發言。 “那這樣的話,師妹怎么辦?” 季云猶豫半晌: “你們有沒有發現,小黃雞現在越來越不正常了。” 這個話題太過嚴肅,白漓輕撫琴弦,調出兩個支離破碎的音符。小師弟也不發一言,漆黑的瞳仁盯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 窗外藍天白云,青山綠水,還有一只花藤制成的秋千。 “你還記得嗎?最開始落櫻山上也有一只秋千。” 華容站在少女身后,沒有用靈力,只是輕輕用手推動者她的脊背。 他不敢用力,阿櫻現在實在太單薄了。隔著三件紗衣,都能清晰地觸摸到對方的蝴蝶骨,仿佛輕輕一碰就會化成煙飛散。 “記得。” 少女的聲音細若蚊蠅,像綿軟的柳絮,一點點抓在他的心尖。 “蕩的再高一點呀,容容。” 櫻櫻莞爾一笑,她的膚色比之前白了足足兩個度,陽光正好時,甚至能看見皮膚下纖細的藕絲。 “已經很高了。” 小鳳凰睜著眼睛說瞎話。 有些熾熱的陽光溫順地依偎在少女身上,她純白的紗衣金光閃閃,像一顆金色的流星,又像一只展翅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