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羽有點尷尬地看了瑟萊斯廷一眼，他們七羽神的內斗被瑟萊斯廷的手下從一開始就看在眼里，而他們卻對瑟萊斯廷一無所知。

    不得不說從開局來看，有心算無心，鷹羽他們從一開始就陷入了被動。

    “當我們從一些蛛絲馬跡中知道了你已經來到六界后，我們就開始了試探行動。你應該知道我們派了很多人去試探你的實力，但是卻連一個能逼你出手的人都沒有。這樣我們就知道了你的實力即便比創世神大人低一些，也不是我們能抗衡的。

    于是我們就定下來一個用親情來試探你的計劃，結果全都失敗了，我們派到你家族去的人無一例外地都被你識破了。而且你似乎對親情非常淡漠，冷眼旁觀那些親人的慘狀卻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這不是應該很符合你們的預期嗎？明知是假的我怎么可能動心？”瑟萊斯廷笑著說道。

    鷹羽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過我們也從中發現了你的一個特點，你雖然對所謂的親情并不動心，但是你對雪莉這個侍女還有妮妮那頭寵物有很深的感情。所以我們決定派一些人跟你建立弱一些的情感連接，讓他們慢慢獲得你的信任，并且其中有真有假，讓你即便識破了也難以下手。”

    瑟萊斯廷聽到這里喝了口茶，接口道：“可是你們一直等不到合適的機會。”

    “沒錯，之后的整整二十年，你的身邊沒有增加過任何人。我們找不到突破口，只能耐心地等待，直到你收了那五個學生。”

    “你們一共安排了幾個學生？”瑟萊斯廷突然問道。

    “做過手腳的大概有二十多個，只有兩個人被選入了那五人小隊中。這兩個人身上的手腳都做得還算巧妙，甚至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情。要不是這樣，估計被你那些手下在初選的時候就刷掉了。”鷹羽回答道。

    “我要是告訴你，利奧和菲婭是我故意選進來的，你信不信？”瑟萊斯廷問道。

    “信！有什么不信的？你之前說了，你早就知道艾力克會死，就說明你有辦法知道未來會發生的事情。”鷹羽回答道，他知道瑟萊斯廷沒有必要騙他，或者說他還沒資格讓瑟萊斯廷這個創世神等級的人來騙他。

    “所以你們的計劃就是把我這些學生和寵物都弄死或者抓走來惡心我？”瑟萊斯廷狐疑地問道。

    鷹羽一愣，他沒想到瑟萊斯廷居然沒獲悉他們的真實意圖。

    不過仔細一想，鷹羽就明白了，瑟萊斯廷不是猜不到他們的真實意圖，而是他壓根就沒往那個方向去猜。鷹羽他們幾個的所謂“訴求”，在瑟萊斯廷看來，就是一個笑話。

    “抓走妮妮小姐的目的是為了解封毀滅魔王穆法沙，這你應該猜到了，至于解封穆法沙的目的么——倒不是為了弄死那些學生，而是為了崩壞整個龍神大陸。”鷹羽似乎想把他們的計劃和盤托出。

    “崩壞整個龍神大陸？”瑟萊斯廷聽了眉頭一皺，似乎猜到了點什么。

    鷹羽“嗯”了一聲后說道：“是的，你只是一個托管人，肯定不會放任六界之一的龍神大陸徹底崩壞。然而你并不是這個世界的創世神，所以你只能用六界之心來重啟六界。這樣我們就能在六界重啟的一瞬間擺脫束縛，超脫出六界之外，有機會更進一步。”

    聽上去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計劃，很有可行性，考慮到了瑟萊斯廷的特殊身份和可能的應對方式。

    鷹羽說完就看著瑟萊斯廷，想聽聽他對此有什么評價。

    瑟萊斯廷聽完后的表情有點詫異，連聲問道：“這就是你們想要的結果？誰告訴你們六界之心可以重啟六界的？誰告訴你們重啟六界能讓你們擺脫六界的束縛？”

    “呃——”鷹羽被問得有點懵，“難道不是——”

    “先回答我，誰告訴你們六界之心可以重啟六界的？”瑟萊斯廷追問道。

    “我們曾經聽到創世神大人說過幾次，有一次她的原話是——要是你們再這樣搞下去，老娘就重開天地，反正有六界之心在，很快就能重整六界。”鷹羽回憶道。

    “哈哈哈哈——”瑟萊斯廷聽完鷹羽的描述哈哈大笑。

    鷹羽不明所以地看著瑟萊斯廷，等待他笑完以后給出解釋。

    果然，瑟萊斯廷笑完以后說道：“重開天地可以說是創世神的一項技能，說白了就是把六界恢復到它還沒有被劃分時的混沌狀態，和六界之心沒有關系。如果娜娜真的那么做了，你們這些主神一個都活不了。”

    “啊——”饒是身為主神的鷹羽聽到這個結果也驚訝出聲，他不曾想過，創世神娜娜在說那句話的時候，他們幾位主神竟然離“神形俱滅”如此的接近。

    “那六界之心——”鷹羽似乎還是有點不死心，他想知道創世神娜娜為什么會說：“反正有六界之心在，很快就能重整六界。”

    “六界之心的確可以幫助娜娜快速重整六界，因為六界之心中記錄了六界自從創世以來的所有變化，就像是一份完完整整的存檔。之所以說它是超神器，并不是因為它有多么強的功能，而是因為它儲存的超大數據量。大到天體運轉，小到微生物繁衍，事無巨細都被它記錄在其中，娜娜只要對那些數據稍加改動，就能把整個六界重整到她想要的狀態。”瑟萊斯廷為鷹羽詳細解釋了一下“六界之心”的作用。

    鷹羽聽完后臉色死白，沒想到他們一直以來的希望就這么破滅了。

    “但是你要明白，六界之心只是儲存數據，怎么利用那些數據來重整六界還是需要依靠娜娜這個創世神的力量。”瑟萊斯廷補充道。

    “我明白了，原來都是一場空。”鷹羽心灰意冷地說道。

    “至于什么擺脫六界的束縛也是不存在的事情，把你們束縛在六界的根本就不是六界之心或者六界本身，而是你們自己。你們的基礎太差了，離開了娜娜賜予你們的靈智和神力，你們只是幾根羽毛而已。”瑟萊斯廷雖然有點于心不忍，但還是把實話告訴了鷹羽。

    鷹羽苦笑了一聲，沒說什么。

    “有一說一，我覺得娜娜對你們幾個還是不錯的。如果換成了我，根本不會給你們靈智，讓你們有那么多想法。她當時要的只是幾個能幫她管理六界的人而已，把你們弄得思維簡單一些，只要會遵從她的指示就行了。而且，當她發現你們幾個的靈智超出了她需要的范圍時，也沒有把你們換掉，這一點你們應該慶幸，并且心存感激才對。”瑟萊斯廷有點循循善誘的意思。

    “沒錯，是我們讓她失望了。”鷹羽落寞地說道。

    “那好，六界之心的事情我們就不說了。我再問你一個問題，誰告訴你們當龍神大陸崩壞時，我就一定要重開天地的？我就不能參照六界之心里的數據來修復它？或者更簡單地把時空倒回去？”瑟萊斯廷繼續問道。

    “你能把時空倒回去？”鷹羽驚訝地問道。

    “當然可以啊！我又不受六界的時間洪流法則約束，就算娜娜親自出手也未必把我怎么樣，她定下的一個小小法則能奈何得了我？”瑟萊斯廷不屑地說道。

    “那你為什么明知艾力克和利奧會出事卻袖手旁觀？我們一直以為是因為你不能改變未來，所以才放心大膽地——，難道我們都錯了？”鷹羽有點不敢相信。

    “錯了，錯得離譜。我袖手旁觀是因為我本來一直把自己放在一個旁觀者的位置，并不想插手太多的六界事務。另外，對于那幾個學生，我覺得現在這樣的安排會更好一些，明白嗎？”瑟萊斯廷完全否定了鷹羽他們的猜測。

    “哈哈哈哈——確實錯得離譜！原來我們真的是一群傻子，枉費心機。”鷹羽苦笑著自嘲道。

    “這還不算錯得最離譜的，最離譜的是你們憑什么認為那個什么狗屁毀滅魔王穆法沙解封了就能崩壞龍神大陸？當我是死人嗎？還是你們以為一個小小的魔王我都拿他沒辦法？在你們的印象里我的實力就弱到這種程度？”瑟萊斯廷沒好氣地問道，被人小看了，當然會很惱火。

    “這——”鷹羽發現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是啊，瑟萊斯廷是創世神級別，如果他連一個小小的毀滅魔王都搞不定，那還算什么創世神？

    搞半天，鷹羽發現他和光明之神、死亡之神忙活了那么久，都是在做無用功。而且在瑟萊斯廷眼里，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可以當成笑話來看。

    這就有點尷尬了！

    “一步錯，步步錯啊！”鷹羽懊惱地感嘆道。

    “那你還準備繼續錯下去嗎？”瑟萊斯廷似笑非笑地問道。

    “什么意思？”鷹羽警惕地問道。

    既然錯下去沒有任何意義，鷹羽當然不會選擇繼續錯下去，但是他從瑟萊斯廷的話里明顯聽到一些其他含義，瑟萊斯廷的話似乎另有所指。

    “我剛才說了，我——想——放——過——你！”瑟萊斯廷一字一字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