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1⑧.coм 【七爺為何這樣】02去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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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靈秀,女,叁齡叁月,卒。 阿籮遠(yuǎn)遠(yuǎn)地就聽到前面?zhèn)鱽硪黄鄾龅目蘼?,走進(jìn)姜府,有數(shù)十人圍在池子旁大哭大喊,趴在池邊的一對夫婦哭得最凄涼。 池子甚大,當(dāng)央不定地飄著一個小姑娘,只見一人拿著捕魚之具撈起小姑娘。 小姑娘出池,命數(shù)正盡,七爺散了姜靈秀的陰魂,八爺吸了姜靈秀的陽魂。 夫婦探其鼻息,探不得溫?zé)岬谋窍?,他們哭聲瞬間加倍:“我的姑娘啊……” 見大家哭得如此傷心,阿籮恍惚記得在望鄉(xiāng)臺看到的光景,觸著舊事,她鼻頭有了絲絲酸意。 阿籮把臉仰著,不讓眼淚掉下來,二位黑白爺閱歷深,早已見怪不怪了,哭聲不能觸動一顆良心,他們勾走的魂裝進(jìn)袋子里,只淡不濟(jì)得說一句又弱一個,之后不做一刻逗留,拔步離開了姜家。 阿籮心下很是惻然,離開姜家以后不曾羅唣,二狗子來找她說話,問她怎么了,她只是背臉過兒強(qiáng)笑一笑。 背過臉兒恰好對上了七爺?shù)难劬?,她說:“小姑娘好小呢,就要去地府報道了,好可憐,希望她在黃泉路上可以還魂吧,七爺,您說小姑娘會還魂嗎?” 謝必安見問,沒有出聲搭理,阿籮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聽到想聽的答案更加郁悶,只是再納悶也無可如何,只是自己傷心罷了。 她自己說要提魂,范無咎便把轉(zhuǎn)了魂的袋子丟給她,說:“掉一只靈魂,進(jìn)油鍋一次,七爺護(hù)不住你。” 阿籮小心翼翼接過,把袋子背在肩上。 袋上貼了紅字黃底符紙,符紙能封印鎮(zhèn)壓魂魄,除非把封印撕掉,否則袋子里的鬼魂是出不來的。 阿籮記得她的魂沒有被符紙封印鎮(zhèn)壓,她是當(dāng)日最后一只魂,魂出rou體以后,八爺將一袋靈魂交給了牛頭馬面去區(qū)處,然后洋洋灑灑帶著二狗子下番了,而七爺提著她斷開的靈魂去找土地爺報道,還跟著她去黃泉路。 七爺說是順路,順路到陰間第八站。 并不是所有魂都要七爺八爺親自勾,勾魂的還有神婆,有土地廟就有神婆。神婆勾了魂只要拿到土地廟去,陰府的牛頭馬面就會來收。 七爺八爺今日要勾的魂不多,袋子裝了七八只時阿籮已經(jīng)背不動了,低低飄著,但一雙赤腳還是不觸到地。 越背越重,阿籮起步都艱難,累得呼吸加重,香汗也出,原來鬼魂也會流汗啊,她咬咬牙,一股勁兒飄到謝必安身后,和猴子一樣,放肆地猴在謝必安背后,心上忘了此舉并不妥當(dāng)與雅觀。 七爺身上散著淡淡的溫暖,阿籮加緊一抱,說:“七爺,魂好重,阿籮背不動了?!?/br> 謝必安反手拿過裝魂的袋子,對范無咎說:“你數(shù)日未歸府,今日你將魂交給鬼差,順道回去罷,范府的雜草該除一除。” 范無咎皺著眉頭接過,淡淡問一句:“你去哪兒?” 謝必安望望天色,看看猴在背上發(fā)蔫的阿籮,扯謊說:“看看能不能抓幾只惡鬼?!?/br> “你對小鬼倒是用了些工夫……”謝必安扯的謊很明顯,范無咎眉頭皺得更深,看著舉動欠斟酌的阿籮想說幾句,只是沒給他開口的機(jī)會,謝必安的身影已不在眼眶內(nèi)。 離了范無咎眼底,阿籮又來得十二分活潑,思索七爺方才說的話,問道:“七爺七爺,前幾日您就是回地府了吧,所以到底為什么要穿八爺?shù)囊路貋砟兀俊?/br> “嫌你來煩七爺。”謝必安不再隱瞞。 “既嫌阿籮煩,卻又不放阿籮走……”阿籮努努嘴,從謝必安身上下來。 留心經(jīng)過身旁的女子,她們春臉兒上畫得紅紅綠綠的,十分掙四喂眼,阿籮尋了面鏡子一照,自己的臉白如雪,嘴唇白如紙,不紅又不綠,如有鬼病在身上的病者,沒一星血?dú)猓瑒e的姑娘是頸似蝤蠐,她是渾身似蝤蠐,并不太好看。 街上有鏡子的鋪?zhàn)哟蠖嗍琴u胭脂水粉的鋪?zhàn)?,偶爾有幾位姑娘來試胭脂水粉,纖指沾一點(diǎn)抹在唇上,唇色立刻殷紅倍常,抹一點(diǎn)在頰上,頰如帶澀春桃。 阿籮在鏡前徘徊半響,兩眼看癡了,她翻開白唇榴齒,曳著謝必安的手靦腆說:“七爺,阿籮也想要。” “你是鬼魂,人間的東西你用不了,別想了。” 謝必安的回應(yīng)很無情,言語在肚子里就算千回萬轉(zhuǎn)了,一片話說的還是傷人,阿籮無言可說,好傷感,垂頭喪氣離開胭脂鋪。 人間的姑娘波俏臉蛋施胭脂,玲瓏身段穿花衣,阿籮瞅瞅自己一身素衣,再看別人棗兒紅衫兒配石青色裙兒,或是茄花衫兒襯鵝黃裙兒,衫裙上花樣豐富,遮腕的花袖,舉臂便如舞,及踝的鑲花邊裙,令姑娘行步輕盈可憐,她快垂涎死了,好美之心油然而生,經(jīng)過制衣店,她又道:“七爺,阿籮也想要美美的衣裳,就一件,或者要一匹布,阿籮自己制作,阿籮的女紅針指可是巧奪天孫的呢?!?/br> 謝必安還是那句話:“人間的東西你用不了?!?/br> 謝必安沒有騙阿籮,人間的東西她確實(shí)用不了,即使知道,她心中仍是嘿嘿不樂,心情不美而沉重,傷心得一塌糊涂,也不愿飄高了,離謝必安一武之遙借風(fēng)亂飄。 飄過街邊,看到歇在橋頭的糖擔(dān)她唾沫流叁尺,飄過小肆,嗅到鮮美的飯菜她牙齒癢癢。早知道就不跟著來了,見到了喜歡的東西卻用不了,無疑是在傷口上撒鹽。 阿籮皮里春秋了幾句,捉得個空兒去各種小肆擔(dān)鋪轉(zhuǎn)了一圈。 轉(zhuǎn)一圈,空手而歸。 身后的凝重氣氛一團(tuán)團(tuán)罩上來,謝必安走了數(shù)步,拿出花鈴遞過去,說:“今日七爺偷著空兒帶你出來,你卻這般沒精打采,無形似有形的不滿態(tài)度,是惱七爺?shù)牟皇??既然這般,往后七爺不會帶你出來了?!?/br> 七爺事務(wù)繁忙,偷空入閑只能間一為之,阿籮一聽七爺?shù)脑捘槺惆滓魂嚨囊蘖耍帕耸帜_接過花鈴亂搖,急嘴急舌分辨:“七爺誤會了,阿籮就是有一些疲倦……而已,阿籮沒有不滿七爺?shù)哪铑^,七爺不要生氣。” 說完兜臉打來一陣狂風(fēng),阿籮捉身不住,若不是七爺手疾眼快捉住她,她那弱不勝衣的身子將被狂風(fēng)吹到天邊去。 風(fēng)來不妨頭來,來的怪異,阿籮睜眼只見七爺周圍全是長著獠牙的巨型惡鬼,一只兩只叁只,惡狠狠地移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