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變好
葉南原轉了兩輛公交車到了公司附近的公交車站,還沒到地方,葉南原就有些出汗了,感受到汗珠從胸前、后背一粒一粒地緩緩流下來,很不舒服。從她家里開始的第一輛公交車上沒有空調,只能靠著開起來的自然風吹吹涼。設備不是很好,但好在一路的風景還是不錯的,公交車開到荒僻地方的時候,還能看到金黃片片的麥浪,或者剛割完了麥子,留著短短的、整齊的麥稈。 到了公司附近,葉南原先找了一家小店鋪買了一瓶常溫的礦泉水,隨后看了看附近的環境,說實話,這兒的天氣比藜市要清涼一些,可在藜市時,葉南原幾乎都待在冷氣中,突然沒有了冷氣真覺得熱。公司雖然不處在城市的繁華地段,但應該有的設備還是有的,小吃店、服裝店、日用品店都有,不遠處還有一些其他公司。 喝著水,忐忑地晃悠到公司,大門口處設了保安室,但是葉南原并沒有看到保安在哪。帶著隨時被“請出去”的可能,葉南原勇敢地走了進去。看著沒有人的前臺,葉南原有點“慌”,公司樓層不太高,第一樓也有辦公的地方,氣氛蠻活躍的。 葉南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后悔來這個地方。雖然有句話是這么是說的:“你愛上了小溪,是因為你沒有見過大海;我見過了銀河,卻只愛一顆星。”,但銀河的這種情況是很少的,有時候從一線城市到了故鄉會有一些看不慣的地方,并不是因為嫌棄,而是當一個人的格局改變了,他的視野不一樣了,想要的東西不一樣了,跟以前的想法也不一樣了。 葉南原轉了一圈公司,有些失望。她去過徐妙元家的公司,知道徐家的公司并不算特別好的公司,但是比這里好了很多倍。工作氣氛比這里好得多,至少保安、前臺,該在崗位任職的都在,在里面工作的人也很認真。大概是不會出現像今天這種:有一位陌生人出現,沒有人察覺,依舊熱熱鬧鬧的。 葉南原看完了公司,此時正值一天最熱的時候,不知道公交車多長時間一班車,實話是也不太想回家,就在附近的商店逛了逛。葉南原忍不住的自嘲:不喜歡逛街的人也有一天會認認真真的逛著街。 徐妙元在寬敞的辦公室飛快的過著一份又一份文件。沒一會就叫了秘書過來,“讓他們準備一下,兩分鐘后開會。”秘書沒有耽誤一秒鐘,得到消息立刻走了出去。 當公司有頭有臉的人物走進辦公室時,就發現徐妙元已經在主位上坐著了,聽到會議室的門一次又一次的打開,徐妙元一次頭都沒有抬。當最后一位進來的人坐好之后,徐妙元一邊抬頭,一邊說道:“好,我們開始。” 剛坐穩的“大佬”們,還沒停止交頭接耳,徐妙元就把一大堆文件擲出去,“大佬”們就看到文件一份份整齊地排在會議桌中間的地方,瞬間噤了聲。 “嗯?怎么不講了?”徐妙元神情嚴肅的說道。聲音不大,但聲音中的犀利一點都不少。 “這就是你們給我的方案?沒有一點創新、沒有一點轉移,是梁靜茹給你的勇氣?”徐妙元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在議論我裁員的決定,覺得會弄得人心惶惶,不該辭,覺得我年紀這么小,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安插自己的勢力是不可能的。你們甚至認為我不配接手我父親的產業。不管你們怎么說,別傳到我的耳朵里,因為你現在的位置還不夠評論我的資格。”徐妙元絲毫沒有給在公司已久的“大佬”們一點點面子。 這些“大佬”正常不懂她說話中的一些bug,這些話語時而嚴肅、時而搞笑,但徐妙元總能說出另一種風味,反正他們也不會接,就聽聽好了,或者記下來回去問問兒子女兒,免得被人罵了還笑嘻嘻地面對人家。 “下面,這是我的策劃案。”訓完話,自然要拿出一點實力來。 坐在會議室的人都是比徐妙元年紀大的,即使徐妙元有超強的氣勢,服她的還真不多。可當看著徐妙元的策劃案時,忍不住佩服了。沒有空洞的想法,實施性很強,就算硬要雞蛋里挑骨頭,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看著在座各位的神情,徐妙元清了清嗓子:“在座的都是我的前輩,實力自然在我之上。以后如果再交上低于我這份策劃案水平的策劃案,請自己收拾收拾東西走人。別要我請,分手應該體面。”說完了,徐妙元把自己的東西拿好,直接走人了。秘書在后面趕緊跟著。 幾個小時后,徐妙元在辦公室吃著快餐,秘書敲門,秘書是徐康正的人,該隱蔽時還是要隱蔽的,徐妙元把另一個筆記本關了,才說到:“進來。” 秘書拿著一份合同:“徐總,這是古氏帝國送來的合同。是一個合作方案,請您過目。”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徐妙元疑惑的打開合同,認真的看了一遍之后,忍不住的皺眉。這對于古氏帝國來說,肯定不是一個雙贏的事情,但對于徐氏而言,絕對是一個起死回生的契機。徐妙元想不通為什么這么大一個餡餅就砸到了她的頭上,想了半天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直接放棄了。按了一下桌子上的按鈕:“晚上幫我約一下古總。” 葉南原晃悠了差不多了,害怕錯過最后一班車,就等公交車回家了。問清楚了不同班次的公交車,葉南原認真的記在便簽上。 回到家,葉南原敲了敲門,開門的速度不是很快,但葉南原也沒有再敲第二次,安靜地看著門發呆。開門的是葉清衍,屋子里很安靜。葉清衍攤開手掌:“原原,這是鑰匙。”葉南原看著綁了紅繩的鑰匙,認出了這是小時候她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鑰匙。“謝謝爸爸。” 葉清衍聽出了女兒心里的生疏,但什么也沒說,慢慢的轉著輪子回房間了。葉南原不知道為什么她沒有上前去幫葉清衍推輪椅。 葉南原安靜地回到自己房間,薛佳樂在寫作業,頭上戴著劃破她的手,被薛瑩瑩扔到地上,又被葉南原扔到垃圾桶的發夾。薛佳樂看到葉南原走進來,忽然有些心虛地伸手把頭上的發夾拿下來。 “扔了吧。”葉南原平靜地說著。 薛佳樂卻慌了:“這是你答應給我的。” 葉南原看著薛佳樂,她也清楚舅舅家的環境,雖說不喜歡薛佳樂,卻也不厭惡她,甚至為她感到一點點悲哀,安慰地說道:“你別害怕啊,我再給你一個,那個就不要了。” 薛佳樂很開心能再得到一個,可舍不得把手上的扔掉。葉南原慢慢的勸導:“我們還有其他的,這個之前已經被我扔掉了,臟。被別人當垃圾的東西,你當個寶一樣,這樣不好。” 葉南原說了半天,薛佳樂也沒有任何松動。嘆了口氣,隨便薛佳樂了。 “jiejie,姑媽今天跟姑父吵架了。”薛佳樂年紀小,說八卦的勁兒一點都不小。 葉南原覺得夫妻兩之間吵架是正常的,一開始也沒在意。 “其實只是姑媽在吵,我都沒有聽到姑父說話。” “我媽聲音大唄。” “不是這樣的,以前姑媽都沒有真正地對姑父大聲說話,我覺得姑媽還是很喜歡姑父的。” 聽著聽著,葉南原起了勁:“什么叫‘沒有真正得’,什么意思啊。” “這你都不懂啊,‘打是親,罵是愛’啊,姑媽平時對姑父雖然看起來兇巴巴的,但什么東西,姑媽都讓著姑父,買菜都按照姑父喜歡的買,做菜都不重樣的。”薛佳樂想個小大人一樣,給葉南原分析著。 雖然葉南原不是很認同,而且她確實是不怎么熟悉爸爸mama之間的相處關系,可能薛佳樂說的有道理,笑著“夸”薛佳樂:“你懂的好多啊。” 薛佳樂的小驕傲寫了一臉。 葉南原和薛佳樂就這么聊開了,沒覺得時間過了多久,薛瑩瑩過來叫她們吃飯了。看著餐桌上的兩菜一湯,薛佳樂開心得笑了笑。葉南原依舊保持禮讓的態度,安靜地吃著飯,沒有注意到葉清衍關切的目光,也沒有注意到薛瑩瑩在兩人之間“輾轉”的眼神。薛瑩瑩倒是瞥了一眼,問道:“這不都是你喜歡吃的菜嗎?怎么都不動。” 葉南原驚訝的看了薛瑩瑩一眼,突然感覺到家的感覺,仿佛是:歲月磨平了我們的棱角,只有愛我們的人還記得我們最初的模樣。 “嗯,我吃著呢。”葉南原看到薛瑩瑩往自己碗里夾菜,迅速地把碗湊上去。 可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注意到葉清衍的臉色,薛瑩瑩倒是時不時的看看葉清衍,薛佳樂的小眼珠子也一直在幾個人之間不停地轉動著。 一頓飯,各懷心事…… 徐妙元訂了一間豪華,雙手交叉撐在下巴下,等待著古氏帝國的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