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侄女
薛瑩瑩難得起床之后沒有對著葉清衍絮絮叨叨,一大早就趕去了菜市場,面對著菜場熙熙攘攘的人群,薛瑩瑩奮力地在人群中穿梭著,跟另一堆大媽搶了排骨、鱖魚,甚至還去了極少去的小攤買了螃蟹。 回家的路上,一碰到認(rèn)識的人就開始打招呼“順便”提一提今天菜市場人多么多,買菜像搶似的。不熟的人淡淡點個頭算是同意,熟的人就順著話題聊聊,自然會問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怎么買了這么多菜。 薛瑩瑩就開心得合不攏嘴,跟別人詳細(xì)地“解說”:“我家大侄女今天過來,小孩子嘛,嘴又挑,這不,起了大早才買到這些的。我剛準(zhǔn)備去買點水果,你們知道哪兒水果新鮮嗎?” 新鮮不新鮮不知道,她歡快的心情倒是分享出去了。 “老薛這人不錯嘛,侄女來買了這么多菜,看這樣子,很是熱情呢。” “那你就看著吧,怎么個不錯法。”旁邊的婦人是薛瑩瑩的鄰里,聽到好友對薛瑩瑩的稱贊嗤之以鼻。 “怎么回事?” “她對她侄女確實是真好,跟親女兒似的。可是對親女兒,侄女的半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這是為什么?” “我疑惑了幾十年了,也不知道所以然。” 提了滿手菜的薛瑩瑩到了家門前,就直接扯開嗓子喊:“開門!葉清衍,快點開門了!” 屋內(nèi)的葉清衍費(fèi)力的推著輪椅,一圈圈地往大門轉(zhuǎn)過去。然而,并沒有等得到他到門前,薛瑩瑩就拖著一大堆東西進(jìn)了門。薛瑩瑩冷冷地看了葉清衍一眼:“整天閑在家,什么事情都辦不了,現(xiàn)在好了,開個門都不能開,不知道還有什么用。”白了葉清衍一眼,就拖著東西進(jìn)廚房,在消失之前,又吼了一句:“還不趕緊來幫我收拾!” 葉清衍什么話也沒有說,面無表情的轉(zhuǎn)進(jìn)廚房。兩人一上午的時間都在廚房花費(fèi),如果一位有聽力障礙的人一定覺得這是個和諧的夫妻,妻子主廚、丈夫幫廚,可沒人能忽略掉薛瑩瑩在做菜過程中不斷的言語辱罵。 菜一道道做成熟物、擺好,門外也適時的響起敲門聲。薛瑩瑩手匆忙在圍裙上擦了兩下,小跑著去開門了。 “我的小寶貝終于來了,可想死姑媽了,你有沒有想姑媽啊?”薛瑩瑩一邊說著,一邊想抱住薛佳樂。 薛佳樂卻很不給面子的讓了讓,還用手捂住鼻子:“姑媽,你身上味道好難聞啊。” 薛瑩瑩絲毫沒有不開心,還是繼續(xù)哄著:“怪姑媽、怪姑媽,我應(yīng)該燒完菜換了衣服再來抱我們家的小寶貝的,熏到?jīng)]有啊?” 薛瑩瑩把侄女和兄弟領(lǐng)到客廳,拿出一大堆吃的:“佳樂,快看看喜歡吃什么。” “姐,等會吃飯了,別給她吃太多。”薛瑩瑩的弟弟——薛強(qiáng)在一邊勸阻道。 “那有什么關(guān)系,喜歡就吃嘛。佳樂,你吃你的,別理你爸爸。” 薛佳樂聽了倒是一點也不客氣,直接拿起一包包零食往自己的小包里塞。薛瑩瑩滿是寵愛的看著薛佳樂,她弟弟倒是不好意思:“佳樂,這樣不禮貌。”看著女兒毫無反應(yīng),又繼續(xù)勸導(dǎo):“你要跟姑媽說謝謝的。”薛瑩瑩又在一旁阻攔:“跟親姑媽說什么謝謝,這血緣的親近感可不會斷的。佳樂,你隨便拿啊。” “姐夫呢?”薛強(qiáng)問道。 “廚房。” “我去幫忙吧。” “都是油煙,你去了干嘛,就快好了,沒事的。”薛瑩瑩始終都沒有看下廚房,或是看下薛強(qiáng),眼睛一直盯著薛佳樂轉(zhuǎn)。 葉清衍在廚房收拾好了之后,把輪椅稍稍推出來一點,叫他們:“飯都好了,快來吃飯吧。” 薛強(qiáng)看見葉清衍,立刻站了起來,喊了聲“姐夫”,葉清衍也沒有表示太多,淡淡地點了點頭。薛瑩瑩抱著已經(jīng)在小學(xué)的薛佳樂走向了廚房。 一頓飯,薛瑩瑩不停地給薛佳樂和薛強(qiáng)夾菜,也丟了一個較大的螃蟹給葉清衍。和和美美的一頓飯過去了,如果忽略掉薛佳樂一直把喜歡吃的都放在自己前面,吵吵著這兒不好吃那兒不好吃的話。薛瑩瑩讓葉清衍收拾桌子,便又帶著弟弟、侄女去客廳了。薛強(qiáng)婉轉(zhuǎn)的說道:“我去陪姐夫洗碗吧,你們聊著。” 薛瑩瑩立刻拉住了:“你去干嘛,把身上都弄臟了。他現(xiàn)在這樣也就只能做做這些事了,讓他做去吧。” 薛強(qiáng)也習(xí)慣了按照jiejie的吩咐做事,沒有繼續(xù)堅持,跟著去了客廳,只是心中多了些不安與愧疚。葉清衍聽著說話、走路的聲音,頭都沒有抬一下,還是面無表情的收拾碗筷。 葉南原午休醒了后下樓找水喝,看見周純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新聞。周純看到葉南原下來后,親切的問到:“我等會跟朋友有約,你和我一起出去嗎?” 葉南原想了想:“我就不去了吧。” 周純也沒有勉強(qiáng),點了點頭繼續(xù)看新聞了。沒多久,周純就出去了。葉南原這還是第一次一個人在徐家,實在無聊,她又回房補(bǔ)了一覺。再醒來時,周純還沒回來,尋了徐妙元的一本書坐在一樓的沙發(fā)上看起來了。 周純是接近晚飯時才回來的,看到葉南原安靜地窩在沙發(fā)上看書,也沒有打擾她。輕聲地走到廚房:“張姐,晚上還是做兩個人的飯菜。”吩咐完先上樓卸了妝。 再下樓時,葉南原驚訝道:“周姨?我都沒注意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周純道:“這么一個美女看書圖,我也不忍心破壞啊。” 葉南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哦,對了,今晚還是只有我們兩吃飯。” “哦哦,好吧。妙元這幾天一定很辛苦,不知道還要辛苦多久。對了,周姨,我明天就回學(xué)校了,我跟妙元說過了,沒幾天我就回家準(zhǔn)備工作了。” 周純知道事情定下來了,說:“那是得回學(xué)校準(zhǔn)備了,差什么別跟周姨客氣,盡管說。要是上班放假了,也回來看看周姨。” “那是肯定的了,我會想你的呀。”葉南原親切的說道。 第二天早上,徐康正父女兩也沒回來,吃完早飯,周純讓司機(jī)送葉南原回學(xué)校。 天氣越來越熱,不知道是天天待在冷氣屋子里,還是什么原因,葉南原覺得比前幾天她去徐家的時候熱多了。 司機(jī)體貼的把葉南原送到宿舍樓下。葉南原下車的時候正好遇到了認(rèn)識的人,只是知道這幾個人的存在而已,所以也沒有打招呼的準(zhǔn)備,直接上樓了。 那幾個女生看到葉南原從車上下來便開始叨叨咕咕,葉南原留心聽了聽。 “快看,那不是葉南原嘛。怎么坐著這樣的車來學(xué)校了?顧北野剛出國就耐不住寂寞了?” “我聽說啊,顧北野可不是一個人出國的,還有一位企業(yè)千金呢。” “那她該不會是被甩了吧?也是啊。像她這樣的,除了長相,哪里配得上顧北野。” “有長相也進(jìn)不了豪門啊,不過人家找有錢人的速度是真的快。我怎么就沒遇到有一輛這么貴的車的人呢?” “人家那股狐貍媚子的潛質(zhì)是我們學(xué)也學(xué)不來的。” …… 沒有人想過會不會是徐妙元家的車,有些人就是喜歡把自己太高,其他人都去貶低。把別人想的骯臟,假裝自己很清高。 葉南原不知道是自己聽力太好,還是那些人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努力的想釋懷,可是,有些東西只能是說說而已,該堆積在心里的,看似少了,其實只是埋得更深了而已。 生活就是這樣,即使充滿了很多不開心,也要不停地向前走。 回到宿舍,葉南原自顧自的收拾東西。她的東西一向很少,又被徐妙元扔掉了很多沒用的東西,兩個行李箱裝下來,東西也就差不多了。只是被子,看了許久,葉南原選出幾條,準(zhǔn)備快遞回家。幾條被子裝下來,絕對不輕。葉南原費(fèi)力地試圖從地上拉起來,室友冷冷地坐在床上看著,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當(dāng)然了,葉南原也沒有奢望她們幫忙的意思。 實在拉不動,葉南原又拋下了一條被子。掂量了一番,嗯,費(fèi)點力氣應(yīng)該可以搬走了。然而,她實在是低估了五樓的高度,連拎帶拖的弄下來,葉南原半條命都沒有了。想想之后要走的平坦大陸,葉南原嘆了口氣,決定坐在袋子上休息一會。然后,再“努力向上”。 但是,人來人往的,著實有些不妥。葉南原決定還是早點解決掉好,努力的拉著袋子,小心的處理著自己的面部表情,盡量不顯得太猙獰。 葉南原好不容易走了幾步,胸前后背就開始有汗珠在滾落了。忽然有個男生走過來:“南原,需要幫忙嗎?” 葉南原放下東西,先輕輕喘了兩口氣,看清楚是以前一個部門的,想了一會,沒想起來叫什么,但實在搬不動了,便說道:“可以嗎?麻煩了哦!” 事實證明,男生的力氣可能是女生無法比的。兩人搬,比葉南原一個人死磕半天輕松多了。 “我去買瓶水吧,你喝什么?”葉南原為了表示感謝,問道。 “你喜歡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什么?”葉南原腦子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南原,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