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驚語
凌鈺揚凝眉打量著這個竟然和自己七成相似的人,這個人身上的氣質(zhì)華貴不羈,尊貴邪魅,除了面像,都是自己望塵莫及的。凌鈺揚很有自知之明,自己除了書卷氣什么都沒有。 他的舉動和莫月容的反應(yīng),似乎一下就讓凌鈺揚有了答案,這個人會不會就是莫月容喝醉了也不忘心心念念的鐘嵐悠...想到這里,凌鈺揚不知哪來的心氣,向前邁了一步,插在了鐘嵐悠和莫月容的中間,也沒有任何一句話,只是抬眸看了看鐘嵐悠。 鐘嵐悠嘴角輕挑,眼皮慵懶的抬著,抬起袍子像拂蒼蠅一樣,把凌鈺揚拂到了一邊,“現(xiàn)在公平了。你在虛妄之島就是這么對我的。”鐘嵐悠有些孩子氣的挑釁著,卻又不在意一般的別過了頭,走到了院中,背影消瘦堅毅,雖然鐘嵐悠表面看起來乖張高傲,但是背影流露出的卻是如虹滿溢的王者之氣。 凌鈺揚差點被撞了個趔趄,覺得鐘嵐悠的話莫名其妙。什么虛妄之島,自己根本就沒有去過。卻沒有發(fā)現(xiàn),莫月容的臉色起了變化。 鐘嵐悠在虛妄之島看到了凌鈺揚嗎?怎么可能呢?莫月容陰翳的瞥了一眼還沒有站穩(wěn)的凌鈺揚,雙臂抱在前胸。一切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天庭以北的禁地你去過嗎?”鐘嵐悠長袖一揮,將雙手背在了身后,趾高氣昂的看著泯香。 泯香睨視著他,輕輕哼了一聲,聲音從齒縫中蹦了出來“十個你也不是我的對手,要不要稍微放尊重一點,不然萬一我沒耐心聽完這個故事,就忍不住捏死你,豈不是浪費了白澤上仙這么費心的捏造?” 鐘嵐悠皺起了眉頭,看起來正在沉思一樣,只猶豫了一瞬,雙手倏然從背后拿了回來,抱拳到自己面前,對著泯香就是一躬,幾乎要碰到自己的膝蓋,抬起頭來極為認真的點了點“你說的對。”看得泯香一愣,臉上的表情卻更沉了。 莫月容不屑的輕笑了一下,臉上倒是微微柔和了一些,鐘嵐悠這個樣子倒是一直最投她的脾氣。隨性,隨性至極,一覽無余。在別人看來也許就是怪異,可是在莫月容眼里卻是一種另類的風雅和趣味。即便如今,也是。對于他的恨意,并不能改變自己的喜好。這讓莫月容笑的糾結(jié)而抑制還參雜著自嘲和苦澀。 “鄙人機緣巧合曾經(jīng)在玄機閣中看到了記錄凌妙歌過往的宗卷,玄機閣你聽說過吧?”鐘嵐悠關(guān)切的詢問泯香,用一種類似于體恤民情的眼光,“那里...”鐘嵐悠的抬起頭,目光深遠,似乎就要開始解釋玄機閣。 卻被泯香喝住了。 “別廢話。”泯香看鐘嵐悠的眼光沒有了看白澤的耐心,眸種冰涼一片,似有微霜飄落。 鐘嵐悠有些掃興,挑了挑眉毛“好吧,總之我看到了凌妙歌的所有過往。”說著鐘嵐悠回身,皮笑rou不笑的沖著妙歌挑了下眉毛。 機緣巧合?妙歌想到上次被他脅迫至玄機閣吃了幾天的剩飯,氣就不打一處來,什么機緣巧合,當時明明就是鳩占鵲巢。可是他們現(xiàn)在卻應(yīng)該算是同舟共濟,妙歌輕輕一別頭,直接無視了鐘嵐悠。 鐘嵐悠并不介意,雙手插在襟前,徐徐道來“凌妙歌的經(jīng)歷是折疊的。她的經(jīng)歷覆蓋了歷史,扭曲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被記錄的清清楚楚,十分的有意思。香櫞,也就是現(xiàn)在的西王母在折疊的另一段輪回中,已經(jīng)被你燒死了。虛元也由于某種原因,將rou身和力量歸于泥土,快速的孕育了肥沃的大地和江河。然而這是一個悖論,因為這樣凌妙歌就不可能在沼澤中遇到你,你是被虛元囚禁在里面的。這很奇怪不是嗎?不過這不是最奇怪的。我在妙歌的宗卷中看到,沼澤中還有一個秘境,那里是一個世外桃源,幾乎像是另一個人間。但是那里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知道自己所處的地方,只是一個真實又虛無的空間,而且他們都身負異能,拉出來,個個都是翹楚之輩,稱仙稱魔都不為過。那里恐怕你比我們?nèi)魏我粋€人都要了解,我就不贅述了。而那里的入口是虛元記憶中的太陽,對吧。”鐘嵐悠看著泯香,慢悠悠的憑空坐了下來,好像有一把椅子就在他的身后,鐘嵐悠抬起手臂,優(yōu)哉游哉的拄著頭,露出了衣袖中黑曜石般黑色柔亮的襯袍,人畜無害的朝著泯香笑。 泯香歪著頭,眼睛微微瞇了起來,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但是鐘嵐悠熟視無睹。 泯香摸不透鐘嵐悠。他先是朝自己施了大禮,緊接著又堂而皇之的肆意坐在了自己面前,難道他有什么底牌嗎?她壓制著想要一掌了結(jié)他的沖動,面無表情的望著他。 雖然南望曾經(jīng)給她傳遞過非常多的外面的信息,自己對這個幽冥大帝鐘嵐悠也是耳聞過一二的。但是耳聞終歸只是耳聞,卻沒想到他敢在自己面前隨意成這個樣子的。從心底里,泯香是看不起影子的,曾經(jīng)她待莫月容還不錯,那并不代表她就尊重莫月容,只是因為那時自己的力量被封印了,莫月容和自己奇虎相當。但是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是了,自己可以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捏死她,而影子是沒有輪回的。死則死矣。可是鐘嵐悠為什么就不怕呢? 沼澤中的人有仙草依傍,壽命綿長,泯香知道,有的人擁有的越多活的越久,越怕死,因為怕失去。有的人則正好相反,將死亡視為歸處,因為更釋然。那他究竟是不怕死,還是料定自己一定不會死?泯香倒是很好奇,他到底是知道了些什么,有寶可端,還是真的不羈到了這種程度,全然隨心所欲,他難道就不擔心自己失去了耐心或者無常而為隕去他的性命嗎?如果虛元所說非虛,那他的一死可是兩命,他也全然不在乎莫月容嗎? 鐘嵐悠慵懶的笑了笑,身體慢慢向后靠去,如同半空之中真的有一張椅背承載著他,他抬眸望著泯香,拄著頭的手抽出來,隨意的朝著天際一指,話鋒突然一轉(zhuǎn),問道“你猜咱們這里的秘境入口在哪里?” 只這一句,泯香的心中忽然就掀起了驚濤駭浪,不止是泯香,所有人聽聞,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白澤的話,鐘嵐悠的話,到底都是什么意思。 可是鐘嵐悠繼續(xù)無視的說道“你怎么就知道咱們不是也在一處回憶甚至夢境當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