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062知道太多的人會短命
冉老夫人是第三日清醒過來,但她年邁,精神不濟,清醒了一陣又昏睡了過去。 百里羨身邊有個養(yǎng)在府里的大夫,那是之前為他瞧病調(diào)養(yǎng)的,現(xiàn)在整日照看著冉老夫人。 這位大夫的醫(yī)術(shù)不比阮氏差,所以,郝甜便不再讓阮氏插手。 半月有余,冉老夫人才堪堪恢復(fù),能下床走動了。 這晚,吃過晚飯后,郝甜照例送旺仔回縣衙。 冉老夫人留下郝甜談心。 才見過幾面卻沒說過幾句話的人,談什么心? 郝甜知道冉老夫人是有話對她說,便把順道帶著來散步消食的三只小崽兒送去縣衙書房,寄存在了百里羨那。 百里羨是小崽兒們的夫子,大晚上的還要“加課時”,小崽兒們撅起粉粉嫩嫩的小嘴兒,老不樂意了! 冉老夫人把她身邊伺候著的小丫鬟都支開,屋子里只剩她和郝甜。 “丫頭,多謝你救了旺哥兒和老身,算上那次的馬車意外,你救了老身兩次,老身這條老命,真是多虧了你。”冉老夫人面容慈祥,目光真摯。 “老夫人言重了,只是舉手之勞,我也只是恰好趕上了,換作他人,一樣會出手的。”郝甜客氣回應(yīng)。 “丫頭,你過謙了,要是換作他人,不見風(fēng)使舵就是好的了,哪會如丫頭你這般豁得出去!”冉老夫人的話里有話。 郝甜聽出來了,但她不接話茬,因為知道得太多的人,真的會短命! 但是,郝甜不想知道,冉老夫人卻很想她知道似的,打開了話簍子就關(guān)不住了…… “丫頭,你不知道,老身心里苦啊!” “老身知道有人想要背地里使陰謀,但想著老身一大把年紀(jì),已經(jīng)是半幅身子埋在黃土里的人了,還有誰會惦記呢?所以老身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旺哥兒身上,府里的護衛(wèi)也全都派到了旺哥兒身邊了。” “誰曾想,老身自個兒反倒成了對方的靶子!” “不過,這樣也好,老身吃點苦,受點罪都沒事兒,搭上這條老命也沒事兒,只要旺哥兒平平安安的!” 冉老夫人說著說著,就抹起了眼淚。 根本不想聽冉府秘辛的郝甜:“……” “其實那次馬車意外,老身就開始有懷疑了,只不過那馬車旺哥兒也坐過,所以老身以為是有人想要害旺哥兒。” “老身就把身邊的護衛(wèi)都給了旺哥兒,還擔(dān)心人不夠,又從昱京弄來一批。” “老身中毒的那天晨間,旺哥兒還來請安了,老身只覺眼皮兒老跳,心中不安,就叮囑旺哥兒下學(xué)后先不要回來,去找縣令大人護他周全,可是旺哥兒卻找的丫頭你,可見旺哥兒很喜歡你啊!” 郝甜終于知道自己為何被旺仔莫名其妙地賴上了。 難道在旺仔心里,她比百里羨這個縣令更有安全感? 郝甜直覺地?fù)u了搖頭。 就旺仔那小吃貨,又是個年僅五歲的小蘿卜頭,可能根本體會不到他家曾祖母早上那敏銳第六感察覺到的危險后的鄭重叮囑,他可能直接理解的就是,曾祖母讓他下學(xué)后別急著回家,想玩想吃隨便作! 于是,旺仔就找上了家里有很多美食的郝甜。 至于之后的一系列事情,也都是歪打正著。 如此一分析,郝甜反而覺得更能理解一些了。 “丫頭啊!你不知道,多虧了你啊!也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竟然把老身派給旺哥兒的護衛(wèi)都纏住了,老身邊上伺候的人也都關(guān)起來了,我們祖孫倆那會子就是叫天不應(yīng)叫地不靈了,要不是丫頭你護著旺哥兒,再帶你阿娘來瞧老身,老身這條老命可真交待了……” 冉老夫人在郝甜走神想事情的時候,繼續(xù)傾訴,把郝甜不想知道的,都說了。 其實真的不想知道太多的郝甜:“……” 冉老夫人說得聲淚俱下,口干舌燥。 郝甜順手給倒了杯茶,無意中又博得冉老夫人的一波好感。 冉老夫人喝了茶,這下沒急著說話,而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郝甜看,越看越喜歡。 這丫頭長得可真好看,小嘴兒也甜,人美心善,真是哪哪都好! 要是自家的就更好了! 郝甜被冉老夫人看得頭皮發(fā)麻,她試探著問:“您老累么?是不是要去休息了?那我先告辭,就不打擾您老休息了。” “不累不累,老身這些天睡夠了!”冉老夫人耿直地表達她不想去休息這件事,心下又對郝甜滿意,丫頭還挺會關(guān)心人! 冉老夫人默默地刷起了對郝甜一波又一波的好感。 而郝甜這個當(dāng)事人,卻是一點都不知情。 “你別走,陪老身多聊會兒!”冉老夫人見郝甜起身,連忙拉住她的手,“丫頭,你年方幾許?可有婚配?” 關(guān)于郝甜的事情,冉老夫人都是從百里羨那里打聽到的,百里羨揀著好的說,刻意略過某些事,所以,冉老夫人并不知道郝甜同南榮斐的婚事。 起身起到一半的郝甜:“……” 感覺可能要被牽線說媒的郝甜,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冉老夫人自顧自地絮叨著,“丫頭你這水蔥鮮嫩般的年紀(jì),可別急著找婆家,要多相看相看,就算看對眼了,也別著急,年輕的兒郎就像那地里的韭菜一般,割了一茬又一茬,但是品貌端方的好兒郎,就不容易長咯!” 郝甜確定她沒有聽錯,冉老夫人說的是“長”字。 嗯,就感覺在冉老夫人眼里,人都是從地里長出來的。 郝甜有種預(yù)感,她怕是再難正視自己那九宮格菜地里的那一小塊油綠綠的韭菜。 總感覺下次拿鐮刀割一茬,不再是割韭菜,而是割渣男! 哎…… 想遠了,遠了! 冉老夫人依舊在絮絮叨叨,“就憑丫頭你這樣貌,沒有你配不上的,所以啊!丫頭你就算是看上了哪家的兒郎,也不要輕易松口,你要勾著他,吊著他,讓他為你鞍前馬后,當(dāng)牛做馬!” 對于冉老夫人說的話,郝甜都有在認(rèn)真聽。 雖然她覺著冉老夫人的話語,夸張了些,但細(xì)細(xì)想來,道理深刻,并且,這些話,都是在偏幫著郝甜,為著她而考慮。 因著這個不算熟悉的老人的溫暖話語,郝甜的內(nèi)心深處滋生出一股暖流。 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真的很微妙。 郝甜兩次搭救冉老夫人,真的只是憑心而為,不計得失后果。 現(xiàn)在回想,大概是她與冉老夫人有緣,并且氣場相搭。 “老夫人,多謝您提點,我會記著您的話。”郝甜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謝冉老夫人的這一番話語點撥。 冉老夫人嗔怪地看了郝甜一眼,“老身胡言亂語罷了!你道什么謝呢!丫頭,老身同你有緣,倒是有個不情之請。” “您說。” “丫頭,老身想認(rèn)你當(dāng)干孫女,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