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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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云靖眸光暗沉,回頭往地上望了一眼。 “市井耍賴的手段都用起來了,隴西王府的臉面徹底不要了是吧?” 池縈之才不管他用什么激將法,死活坐在地上不起身, “今天捆在馬屁股后頭在皇城里走一圈,隴西王府才叫徹底沒臉面了。就不起來。” 司云靖冷笑道,“你當面耍無賴,以為孤就動不了你?” 他翻身下馬,走到池縈之面前,親自扯過了繩子, “孤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數三聲,你老實起來。你若起來,今天保你不會有事。你若不起來……哼……”話語聲斷在了這里,果然開始數數, “一——二——” 眼看他就要喊‘三’,池縈之坐在地上,沉默了片刻,對著林子外放聲大叫, “殿下,手疼,咱們不玩這個了行不行!下次殿下要玩什么都行,別用繩子玩兒了。” “……”司云靖勃然大怒,“閉嘴!亂叫嚷什么!” 林子外等候的東宮禁軍隨行和眾多內侍見太子爺在松林邊緣徘徊了許久,本來都呼啦圍了上去伺候,聽到林子里傳來的詭異的叫聲,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又齊齊原地大轉身,麻利地退回去了。 林子里伺候的東宮親隨們震驚了。 幾道視線轉過,悄然打量自家臉色陰沉的太子爺,太子爺手里的繩子,對面的美貌少年世子。 他們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悄咪咪轉身就往林子外面跑。 瞬間后,松柏林里空空蕩蕩,體貼清場,只剩下站著的太子爺和坐著的池小世子。 司云靖:“……” 他糟心地看了眼面前不省心的小混蛋,用力一扯繩子,就要把人往馬匹方向拉。 池縈之坐在地上舉起被扯痛的手腕,又放聲大喊,“疼,疼!殿下別這么玩兒!” 司云靖硬生生給她氣笑了:“閉嘴!你真當我不會把你怎樣!” 池縈之小聲咕噥著,“你別狗,我就不喊。” 司云靖雖然沒聽清她咕噥什么,猜也能猜出來意思,深吸口氣,忍耐地抬手按了按突突跳動的眉心。 他拉著池縈之衣袍的后領子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厚重的衣袍沾了灰塵,漂亮的臉蛋上也有好幾處灰,看起來礙眼得很,司云靖隨手替她身上撣撣灰,又嫌棄地擦了擦她的臉。 “嘶——”池縈之倒吸一口冷氣。 “一個藩王世子,嬌氣成這樣?”司云靖打量著她被擦紅的兩邊臉頰,“油皮都沒破一塊。” 池縈之吸著氣把手腕往前一遞,“臉沒破,手疼。” 司云靖捉過手腕看了一眼,不屑道,“捆了幾圈而已,壓根沒破皮,也值得你叫得像殺雞一般。” 池縈之指著自己兩邊手腕的繩結處,咕噥著,“現在是沒破,等下真的磨破皮就晚了。殿下你不知道,我從鷹嘴巖下來就落下個毛病,看到帶著血的新鮮傷口,就忍不住要吐。臣提前說了啊,等下吐到了烏云踏雪的馬屁股上,還請殿下見諒。” “……”司云靖的臉色黑了。 他想起來了,見不得新鮮傷口,從前信里似乎確實提到過這么一兩句。 司云靖站在碎陽光灑落的松柏林子里,一時有點晃神。 都七八年了,當年死了的人墳頭樹都兩丈高了,這貨還是老樣子,見血就吐,吃咸鴨蛋就吐…… 自己真是失心瘋了,跟他計較什么呢。 他扯過池縈之的手腕,從自己的長馬靴筒里拔出隨身匕首,寒光閃過,割斷了粗麻繩,揚聲喚人回來。 林子邊緣站著的兩名東宮親隨小跑回來,池縈之那匹棕馬也牽著過來,就是摸不清情況,不敢說話,試探地用眼角去瞄自家太子爺的神色。 司云靖嘆了口氣,揮了揮手。 兩名東宮親隨暗自松了口氣,知道今天要命的關頭過去了,過去給池縈之找了處干凈草地坐下,遞水囊喝水,遞帕子擦臉。 松林里許久沒有動靜,外面等候著的東宮禁衛和內侍們也都重新圍攏過來,等著林子里隨時傳喚。 松林邊緣隱隱約約傳來太子爺的訓話聲。 “你年紀還小,容易被人誘導,誤走了歪路。” 司云靖今天把人召來外苑,就是為了給個嚴厲警訓,好叫池家的小世子從此熄了‘夜闖東宮自薦枕席’的歪心思。 他坐鎮東宮已久,深諳御人之道,如今棍棒已經給了,該給甜棗了。 他便坐在池縈之對面的樹根處,把自己用的雀舌茶分泡了些給她,刻意緩和了口氣,試圖以言語攻心, “縈之,你父親只有你一個嫡子,隴西郡十萬精兵日后還等著由你統領,斷袖龍陽之類的怪癖之道碰不得。” 池縈之捧著大茶杯坐在對面,沒什么表情的聽著。 “——你父親只有你一個嫡子——” 她想,“扯淡呢,沒有的事。” “——隴西郡十萬精兵日后還等著由你統領——” 她想,“燙手山芋,說得好像是個金疙瘩似的。什么時候能丟出去還給我哥就好了。” “——斷袖龍陽怪癖之道碰不得——” 她想,“呸,你才怪癖,我正常的很。京城里有毛病的人到處都是,再也找不出幾個比我更正常的了……” 司云靖耐著性子勸說了一通,只見池縈之捧著茶杯神色恍惚,不知神游到了哪里去。 他耐心漸失,停了勸說言語,冷眼看著。 過了不到半柱香時分,池縈之猛地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殿下說完了?” 司云靖冷笑一聲,“說完了。早說完了。” “啊,說完了。那就好。”池縈之敷衍地喝了口熱茶,贊道,“好茶好茶。”把茶杯還給東宮隨侍,站起身試探著問,“今日既然無事了……容臣告退?” “站住。”司云靖收了刻意溫煦和緩的語氣,恢復了原先的漠然神色,“把孤說的最后一句話復述一遍。你就可以走了。” 池縈之:“……” 原以為今天的收尾節目是是一節道德教育課,沒想到上課完了還要考試…… 媽的。 她連一句分辯的話也懶得講了,張口直說,“臣記性不好,聽完就忘了。” 司云靖本來已經平息下去的火氣一下子又上來了。 “聽完就忘了?”他嘲道,“是根本沒聽吧?” 太子爺的刻薄性子上來了,開始跟她一件件的算舊賬。 “小小年紀,從哪里學來的眾多怪癖?” 他背著手繞著池縈之轉了一圈,冷冷道,“今天怎么沒戴鈴鐺過來?是改了呢,還是忘家里了?喜歡聽鈴鐺響的怪癖跟誰學的?” 池縈之閉著嘴,默默地想,被你逼的……你個變態…… 想起了鈴鐺,就忍不住想起了紅繩。 她若有所悟,卷起大袍袖口,盯著手腕處想,原來如此。 今天是用了麻繩,如果用了紅繩,那不就是跟夢里一樣了嘛。 她倒吸一口氣,原來這貨在床上的怪癖好在現實里已經能看出端倪了。 她撫著手腕,忍不住又瞄了眼面前正在背著手訓斥她的太子爺。 你個大變態…… 司云靖甜棗加大棒的訓話終于到了尾聲, “池小世子,你才十六歲,大好的前程,不要自己耽誤了。“ 他背著手冷冰冰地總結陳詞,“你長得不甚英武健壯,容貌也男生女相,或許因此走了歧路。以后跟隨著孤左右,多多強身健體,定能出落得更加——” 就在這時,司云靖平穩的話語聲突然微妙地頓了一下: “更加——我見猶憐,如膠似漆。” 司云靖自己:???他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子里的兩名親隨滿臉驚駭:!!!原來最后八個字才是太子爺的真意! 林子外等候的眾人面無表情:……玩法太野了,反正我們不懂。 突如其來的一陣久久的沉默之中,池縈之撣了撣外袍上的灰塵,站起身來,同情地對陷入震驚中的太子爺說: “今天的事別再賴臣頭上了啊。最后八個字可是殿下你自己說的……” 第25章 咸魚第二十五式 皇家外苑當日的場面陷入了混亂, 太子爺怫然策馬而去,東宮禁衛們一路狂奔跟隨,被丟在原地的池縈之差點不知道怎么回家。 幸好有個看著臉熟的尖臉年輕內侍殷勤地過來伺候, 洗干凈了手臉,換了身干凈袍子, 最后又找了幾個人手, 護送她騎著那匹棕色蒙古馬回了城東王府。 阿重迎了出來, 大吃一驚,“這身穿戴是怎么回事?被召入宮兩個時辰不到, 怎么從頭到腳換了身衣裳?” 徐長史想的比較深,拉過池縈之密談, “太子爺怎么會把你丟在外苑,他獨自走了?是不是東宮對咱們王爺在西北擁兵自重之事心懷不滿,借著打壓世子給王爺下馬威呢。” 池縈之安撫地拍了拍他們, “沒事, 別多想。東宮對我爹沒意見, 他純粹對我有意見。” 回去正院的抄手游廊里,迎面撞上聞訊趕過來的樓思危, 她同樣拍了拍露出吃驚神色的大侄子的肩膀,安撫說,“我沒事,好好的從外苑回來了。就是東宮的路子沒了。要不——你把半年的房租拿回去?” 樓思危半年的租金最后到底沒拿回去。 因為傍晚時分,東宮第一謀臣,隴西王府老宅子的鄰居:中書舍人令狐羽,提著酒菜登門拜訪了。 滋啦—— 小爐子上彌漫起濃郁鮮辣的rou香。 還沒開始修葺的老宅子后園用半新不舊的紗帳圍著, 把不能入眼的部分遮擋起來,露出了勉強能看的拱橋池塘, 水榭飛檐。 羽先生笑呵呵地在藏書樓側的花廳坐下,把拎來的鮮辣好菜從食盒里拿出來,小爐子上加熱了,再一樣樣擺放在桌上。 “今日閑來無事,去東宮走了一圈,發現廚房里堆著幾只新鮮打下的野雞野兔,哎呀,意外之喜,不亦樂乎。在下就全數拎回家,洗剝干凈,下鍋烹制,與池小世子分而食之,美味共享,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