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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何以安山河在線閱讀 - 第178節

第178節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小老板們的追文,愛你們,么么噠~~~

    第255章 心中有刀

    晚飯后的二更天了, 花折腳步輕快地回到了中軍院落,掀簾進了臥室去找許康軼。

    元捷剛陪著許康軼處理完事務退出去,許康軼覺得花折喜氣洋洋的:“什么事這么高興?”

    花折剛從凌安之那里回來:“剛才去給兇神按了按肩膀。”

    許康軼:“那有什么高興的?”

    花折手里拿著兩個銀閃閃的東西, 依次拋起來接住, 笑道:“不僅揉捏了他半個時辰, 還收了凌帥二十兩銀子。”

    許康軼笑著搖頭:“你呀,越來越皮了,想在別人身上弄什么,全能鉆心想招的弄來。”

    花折往他身邊一坐,把銀錠子放在了桌子上, 雅笑露出雪白的齒列:“我還想弄一樣東西,不過得殿下說了算。”

    許康軼:“從凌安之身上都刮下來銀子了, 還有你弄不到的東西?”

    花折笑容收了起來, 緩緩說道:“有, 我想弄到蕭承布的項上人頭。”

    許康軼想了半晌, 才問道:“為什么?”

    花折把黃昏時候柳紹民和蕭承布相見時候的想法說了一遍。

    許康軼鳳眼流波:“凌安之知道你的想法嗎?”

    花折把銀子上下捏了捏,凌安之態度有些模棱兩可:“他說讓王爺做主就行了。”

    許康軼笑了:“我想你還是把銀子給凌安之送回去吧,在耗子尾巴上刮什么油水, 徒傷了耗子的元氣。”

    他一頓:“銘卓, 你說的有道理,殺比不殺對,可是蕭承布的腦袋, 還是留在他頭上吧。”

    花折看著他, 猜測許康軼仁義的毛病又犯了, 勸道:“康軼,我知道你和凌安之全不想壞了降者不殺的規矩,可是蕭承布位高權重, 有號召力,和曾經那些投降的官員不同,我擔心他投降只是權宜之計,以后他看到時機合適的時候,振臂一呼,會對我們不利。”

    許康軼沉吟了一下,扶著花折的肩膀站了起來:“他投降確實是權宜之計,勉為其難的同意幫我們招降也是為了活命而已,不過你信我的判斷,他不是為了韜光養晦。”

    花折奇怪:“康軼有判斷?”

    許康軼輕聲道:“蕭承布,我了解他,他先是個有私心的人,而后才是許康乾手中的棋子和工具,他只是想有朝一日,還能回家。”

    他看著花折似乎也有些了然的表情,解釋道:“我沒想重用他,讓他招降也只是給他找了一個活命的借口罷了。打算過一些天,就把他囚禁到西北去,遠離了中原地區,層層關卡他也回不來了,不可能掀起什么風浪。現在他只差痛哭流涕的求饒了,我們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花折放下銀子,慢慢的點了點頭,判斷準了就大膽的做是許康軼的決斷力之一,就像十幾歲就敢打通走私軍火的渠道,就像整治貪官砍了那么多腦袋,就像當年沒聽澤親王的將他帶出了小南樓,就像后來和他走在一起了。

    年少的許康軼或許因此栽過跟頭,可現在的康軼已經具備披沙揀金的能力了,笑了笑:“康軼,你以后肯定能當個好皇帝。”

    許康軼彎下腰來,伸出右手拇指摩挲花折的朱紅薄唇,花折剛想張口說話,許康軼一個吻就已經落了下來。

    他們兩個男人接吻,向來纏綿,許康軼輾轉吸吮良久,最后將三寸丁香含住反復咂磨。

    花折舌尖已經麻了,神智含糊不清問道:“想要什么?”

    許康軼呼吸加重:“給我嘗嘗,這即說得了殺人話,也能哄我高興的靈舌,說不一樣話的時候,是不是不同的味道?”

    正事說完了,兩個人閑事時間到了,花折吐字不清,不過許康軼還是聽清楚了,花折挑/逗道:“靈舌還唱得一口好曲,吹得一支好蕭。”

    許康軼已經把他往床上扯了:“我身上有蕭,你心中有刀。”

    花折解他腰帶,已經把他壓在床上壞笑:“殿下賞我蕭與刀,我與殿下解戰袍。柔韌的時候亮刀,因為借勢劈開得快;累了的時候吹簫,因為動聽伺候的好。殿下是先拉拉筋動刀,還是先直直腰聽曲?”

    許康軼被撩得心口窩都麻了,哪還有平時高貴持重的樣子?一口叼在他修長的后脖頸上:“你可真是個活寶,我接不上了,還是先禮后兵吧。”

    感受到手下順滑肌膚的溫度,花折整個人已經滑了下去:“我怕吹完了曲子你困了,不讓我刀/槍入鞘。”

    許是花折做了什么,許康軼突然一仰首,意亂情迷:“舞刀弄槍…是武將做的事,要不此…此事交給我吧。”

    想得美,一萬次機會每次全珍貴,花折就差數著次數了,含糊不清道:“戰場上的功夫我不會,省下的力氣全用在這了,一會別再叫我好哥哥,求饒我力多。”

    許康軼領教過多次了,現在不覺得求饒丟人,伸五指插進花折的濃密墨發:“想讓我叫你好哥哥,得拿出真本事才行。”

    長夜漫漫,忙中偷閑,反正誰也沒無聊到管王爺屋里這點事。

    ******

    凌安之在沒有必勝、或者時機不對的時候,很少出戰硬拼,腦袋一熱是打不了天下的,還是要認清現實:朝廷官軍兵源源源不斷,不過西北社稷軍的百戰之兵可不是那么容易補充的,立根不穩的話可能被直接搗了老巢再打一個合圍,那還不如分庭抗禮。

    最近河北和河南兩線全沒有決戰,他趁機將安西軍新建制的騎兵練得差不多了,正好趁著河北戰場親自或者由各員大將帶著鍛煉一下。

    兩軍陣前,節奏極快,每日里一忙不小心就到了近午時,傳令兵大踏步的沖了進來,許是由于天氣炎熱,這個二十來歲的小兵出汗到額頭的頭發都貼在了腦門上,進門后恭恭敬敬的抱拳啟奏道:“王爺,田長峰將軍今天出城的時候中箭了,您用不用過去看看?”

    近幾天本無攻城任務,田長峰本來帶著騎兵出城是去摸哨偷軍糧的,可誰知道在路過一片樹林子的時候無數暗箭射了出來,田長峰躲閃不及時,后背早中了一下子,這個箭的箭頭上幸虧沒有毒藥,不過浸過屎尿等污物,傷口又不淺,一時間疼痛難忍。

    許康軼剛掀開田長峰中軍帳的簾子,就聞到了一股子血腥氣,三個軍醫不敢怠慢,已經小心翼翼的把田長峰身上的甲胄剪掉了,正在想盡辦法把箭拔/出來。

    可這箭頭上還有倒鉤,貿然拔箭萬一碰到血管可瞬間斃命,田長峰疼得熱汗直淌,齜牙咧嘴,再有一個翼王站在旁邊,軍醫更緊張了,三個軍醫左撬右撬,就是弄不下來。

    許康軼眉頭緊皺,絲毫沒覺得自己站在一邊盯著看給軍醫帶來山大的壓力,沉著嗓子問道:“三位,這箭頭何時才能拔/出來?”

    三位軍醫摸了一把頭上急出來的汗珠子:“王爺,箭頭有特制的倒鉤,倒鉤進入身體之后受力伸展開了,變成蜘蛛爪子一樣刮在了rou上,還扎的太深,貿然拔出太危險了,劃開周圍肌rou的話傷口又太大,怕傷及主要臟器,不如…不如…”

    許康軼肩膀緊繃,背著雙手:“不如怎樣?”

    一位軍醫已經嚇得跪下了,戰戰兢兢地說道:“不如等著傷口腐爛,這樣包著箭矢的rou就軟了,到時候自然箭頭就容易拔了。”

    許康軼點點頭,波瀾不興的諷刺:“很好,你們確實是醫者父母心。”

    他推了推水晶鏡,覺得這些軍醫簡直是廢物,吩咐元捷道:“去請花折來。”

    花折正在藥庫里緊急的準備補充庫存,沒想到北疆軍的主帥田長峰傷的這么重,聽到王爺親自叫人來請,知道應該是普通軍醫無法勝任了,推開手里的藥材賬本就跟著元捷來到了田長峰的營帳。

    田長峰被三個軍醫東撥一下、西撬一下弄的心煩意亂,嘶著氣話都是從牙縫里冒出來的:“我說幾位軍爺,您們這是搗蒜呢?”

    花折藥酒凈手,看著許康軼雖然一言不發但是冷箭似的眼神,以及位高權重的田長峰齜牙咧嘴嚇得二位軍醫更是笨手笨腳了,他擺手讓三個可憐蟲退下去:“幾位下去吧,傷口腫起來了不好拔間,讓我來。”

    三個人如蒙大赦,還是花公子為人溫和,體諒他人。

    田長峰果然受傷頗重,后背肌rou腫起,正好把箭頭包了個嚴嚴實實,花折一邊比劃看著箭矢在身體里的走向,一邊說道:“田將軍,一會我先給你上點麻藥,之后用藥酒清洗一下傷口,之后把箭頭起出來,疼的話你忍著點。”

    田長峰趴在床上,臉朝著許康軼的方向,覺得上了麻藥之后還是火燒一樣的疼:“多謝王爺和花公子,有勞了。”

    花折看出他疼到全身緊繃,笑著安慰:“麻藥還是有些用處的,田將軍比我還幸運些,麻藥對我完全無效,這要是我傷了,就要生生下刀了。”

    花折醫術卓絕,看明白了就開始動手,忘了軍醫已經被他揮走了,吩咐道:“把挑刀遞給我。”

    元捷一臉蒙圈地看著花折這幾十種刀具,實在不知道哪個叫做挑刀,許康軼經常看花折倒騰這些東西,倒是認識,他直接用藥酒洗了手,把挑刀遞給了花折。

    花折全神貫注,手下動作不停:“普通止血鉗。”

    田長峰又看許康軼精準的把普通止血鉗遞給了他。

    花折一手固定住箭頭,一手伸向旁邊:“血管止血鉗。”

    許康軼遲疑了一下,有幾把小鉗子長的挺像,他挑了一把拿給他。

    可能是遞給他遲了些,花折抬了下頭,正好許康軼也在看花折認真拔箭的樣子,許康軼微笑著問:“是這把嗎?”

    花折穩穩的一手接過來:“殿下拿得對。”

    那笑直看得田長峰膽戰心驚,許康軼平時絕少露笑,看來這花折確實在翼王心中有些地位,是個寵臣。

    花折:“肌rou刀,止血夾。”

    “殿下,我要起出箭頭,幫我按住田將軍一下。”

    “止血紗布。”

    “藥酒,金瘡藥。”

    田長峰看這兩個人配合默契,花折指使許康軼仿佛使喚的天經地義,這哪里是主子和隨軍大夫,他覺得好像花折還更說了算些。

    不知道為何,田長峰突然想到昔日舊主澤親王的評價:“花折日日鶯歌燕舞,除了能研究點醫書其他時候盡是讓康軼玩物喪志,偏那個糊涂的又對他寵信無比,半夜三更領著那個半瞎去兩軍陣前溜達他也跟著去,我覺得哄許康軼的項上人頭都哄得到手。”

    甘心打下手,一臉欣賞的看花折給他治療外傷,寵信程度比他想得深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各位小老板,有你們的鼓勵太幸福啦,鞠躬~~~感恩訂閱。

    第256章 不走尋常路

    中原大地的夏季, 火傘高張、萬木蔥蘢,無論塵世大地上如何硝煙四起,一年四季還是我行我素的輪回, 春夏依舊。

    河北駐地蕭承布被生擒后投降, 極大打擊了大楚官軍的勢氣, 凌安之借著這股子勢氣帶著節奏似的緊一陣子松一陣子的打了五六仗。

    原本的河北駐軍副帥郭嶺并不好對付,這個郭嶺頗有自知之明,分析倚著城池,他和凌安之還有一戰之力,一旦出了城到平原上去, 凌安之的西北飛騎荒原打狗了這么多年可不是吃素的,所以除了抽冷子出城應戰, 其他時間全用在了攢糧食、修城墻上, 借著太行山腳下偏高的地勢, 整日里倒騰防御工事。

    凌安之兩線受阻已經僵持了半年多, 他基本上是兩邊跑,這次也不再打算和郭嶺耗下去,他覺得給南北戰線活活血的時機差不多了, 半夜三更去單獨匯報了許康軼。

    凌安之伏在了許康軼的耳邊, 一字字清晰地說道:“王爺,我今晚便要去河南前線,按照我們之前計劃的, 打算這樣做…”

    許康軼面容嚴肅認真聽著, 臨了按住了凌安之的肩膀:“凌兄, 遍地開花的打法確實絕了,不過你最辛苦,大楚除了你, 沒有人敢量敵用兵到如此地步了。”

    二人現在似兄弟,并肩作戰,親密無間。

    每個能指揮戰爭的大將軍,作戰的方法俱不同,宇文庭喜歡以多打少,裴星元不會輕易冒險,而凌安之太鬼了,打法根據情況千變萬化,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在社稷軍攻打全境兵力不足,而且數面對敵的情況下,凌安之有時候掰著手指頭數著兵力過日子。

    許康軼周身沉浸在大戰將來的肅殺里:“凌兄和我確實沉住了氣,在山西、河南折騰了半年,一直將朝廷官軍的主力往西引,順路還抓了個蕭承布當藥引子,全天下都被我們瞞過去了。”

    凌安之三軍統帥,凡事務必計久長,這些戰略戰術隨時根據戰場形勢在他腦海中修正了千萬遍了,和許康軼兩個人細細商量的。

    想要拿下京城,最好的辦法是河北、北疆、山東合圍,否則極容易變成兩線對峙,可能打十年都打不下來,那樣的話,估計不用等到第十年,他和許康軼就兵敗如山倒、人頭難保了。

    想要合圍,就必須拿下山東和江浙,可社稷軍怎么才能隔著河北和武慈打到山東呢?聽起來像是隔山打牛,難度很大,其實也簡單,山東和江浙沒有精兵強將看守就行了。

    所以許康軼、凌安之在山西、河南兩線實在的盤旋了半年,就是要把大楚的官軍引到西部戰線上來。

    他手欠,反手拍了拍許康軼的爪子:“王爺,河北前線一應事宜,全權交給你,由宇文庭和田長峰、陳恒月輔佐你,山東太過重要,我到時候帶著山東土著裴星元攻過去,短時間內不會這么兩面跑了,你作重大的決定,先聽聽宇文庭的意見,這樣我才能在南線放開手腳。”

    凌安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轉頭看向許康軼,問道:“花折常有奇思妙想,有沒有對我們的戰術提出過什么意見?”

    許康軼和他四目相對,淡然道:“花折不知道我們的計劃,你說要保密,我就沒有和花折談過。”

    看凌安之有些難以置信,許康軼突然想到了什么:“你難道是告訴過花折?”

    凌安之當時為了讓花折不要四處為了錢而冒險,確實在河南與花折共處軍營的時候告訴過花折,他難得露出一絲意外的表情來:“我當時為了讓花折安心一些,不要再孤身犯險的時候告訴過他,可這花折的嘴是鐵鑄的嗎?幾個月過去了,竟然連您也沒商量?”

    許康軼習慣性的單手扶了扶水晶鏡,縱使聲如靜水,還是能聽出肯定的意味來:“花折確實沒有告訴我,不過這么做是對的,他可能擔心多一張嘴商量此事,戰略計劃暴露的風險是成倍增長的,會讓你功虧一簣。”

    凌安之一回身坐在了屋中椅子上,半夜三更他也有點餓了,隨意伸手在桌子上捏起一條牛rou干叼在嘴里,又想到了別的:“王爺,花折在太原、河南、山東、京城幾個地方,準備了地下糧倉存糧幾百萬石的事,他也沒告訴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