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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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協助凌安之接管夏吾騎兵的事也忙的差不多了,花折心里有其他小算盤,一邊纏著紗布一邊貌似輕松隨意:“凌帥,你這幾天還是靜養下,我在信陽有些生意往來上的錢財還被別人欠著,這幾天帶著相昀、代雪淵等人去收了來,隨時向你匯報行蹤。” 凌安之完全沒把腿上這點小傷當回事,澆涼水道:“這幾日得了空我陪你去。” 花折被看管的頭皮發緊:“你忙的一團麻,哪有時間陪著我去?” 凌安之狠瞪了他一眼,沒有能力防身的人,卻偏偏渾身金光閃閃,一身籌碼,平時在許康軼身邊自然無人敢動,不過離開了許康軼的視線就難說了:“花折,王爺對你非常放心不下,他擔心你什么,你知道吧?” 兩軍陣前,社稷軍和大楚官軍針鋒相對,社稷軍內部也是多股勢力糅合,有時暗濤洶涌。 花折現在活著對許康軼意義重大,他確實借來了夏吾騎兵,可他身份尷尬: 他借來了夏吾騎兵對戰局產生極大影響,還總給許康軼出狠主意——比如勸動了許康軼造反,現在還在協助凌安之整編夏吾騎兵。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再聯想到救許康軼出天牢大獄的夏吾騎兵莫名其妙的擾邊,許康乾再傻,也應該反應過來怎么回事了,如果他上了西天的話,二陰毒許康乾估計會彈冠而慶。 夏吾是他的母國,可除了他“鐵腕母狼”的祖母歡迎他回去登基,其他覬覦王位的人全恨不得他客死他鄉才好,其他人等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爭取王位了。 北疆軍的田長峰當年要親自動手殺他,毒酒都快灌到嘴里了,而今看翼王對他信任有加,田長峰晚上就能睡得那么踏實嗎? 花折心中雪亮,只不過很多事情必須要做罷了:“我…” 凌安之披衣是瘸著腿起床,開始看臥房內掛了半墻的地圖,他指了指信陽: “確實很多事兒除了你誰也做不了,比如在信陽收賬,動輒可得百萬兩,可這地方民風狡詐彪悍,是為了省一床被面,半路上抓到你都敢扒你皮做被子的主,你現在行跡已經泄露,萬一有人在這里打開口袋等著你,你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第248章 身邊的人 花折也知道這個道理, 可打仗就是打錢,打仗沒錢,難道讓社稷軍弟兄吃著草,拳打腳踢著上陣嗎?帳不收肯定也不行。 花折揉著眉心迂回解釋:“凌兄, 社稷軍三十幾萬人去年一年來軍費已經是一千多萬兩,縱使西北稅收、各地府庫全力支持, 每個月的空缺也不小, 我想盡量填補赤字,你和康軼也不可能一直有時間寸步不離的護著我。” ——凌安之是能打勝仗,可軍費如泄洪一般傾瀉而出,任誰看起來花錢也是花得觸目驚心。 凌安之若有所思的盯了花折一眼, 這貨就是許康軼在天山山口撿的一口狼食, 誰當時能想到撿這么個高段位的活寶呢? 花折這些年在中原瞞著許康軼所做的種種,比如埋下的夏吾釘子, 比如地下糧倉, 比如賺的金山銀山,隨便舉出一件來, 就讓別人嘆為觀止了,這些事確實足夠有用,也確實足夠危險: “我陪你先走一圈,收不上來就算了。你做事有備無患, 不過搞錢的方法多了,絲路稅收,西部礦藏, 余情的家底,這些全是后路。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攬,這些事大家全能幫你擔一擔。” 花折蹭著坐到了凌安之身邊,他深覺凌安之壓力太大,萬事俱要平衡籌謀:“凌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已經答應康軼了,會自珍自貴,打仗日費千金,沒錢便放不開手腳,錢的事放心的交給我吧。” 凌安之看花折目光堅毅,執著堅持之意不言而喻,覺得不拿出點籌碼來,估計花花公子還是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碧綠的眸子一閃,點了點地圖上的睢陽,笑問道:“花折,大楚的錢袋子是哪里?” “肯定是江浙。”這還用問嗎? 凌安之:“江浙的門戶呢?” 花折常年經商東奔西走的追逐利益,對地形太熟悉了:“所有江浙稅收,俱是通過睢陽運往京城。” 凌安之明白花折對許康軼的意義重大,且相處多日,不想見他鋌而走險:“花折,我知道你為了王爺,什么都敢做,他也說不過你管不了你,不過你做之前,可以和我商量一下,我和許康軼不同,我不懂治國,不過我最懂打仗,也知道怎么才能打持久仗。” 花折心道不到一年賞銀發了二百萬兩,這么下去拿什么打持久仗,他啞然失笑,坦白道:“大帥,我相信你能攻克河北,再和北疆的部隊南北夾擊入主京城。我也不過是想多些銀錢,以防后患而已。” 凌安之手指輕扣桌面,在花折一片信任的眼光中,竟然嚴肅地搖搖頭:“花折,行百里者半九十,我從來不認為會那么順利,就像是去年社稷軍的騎兵進了山海關也不可能一舉拿下京城一樣。” 花折緊抿雙唇,覺得不可思議:“什么?不會那么順利?” 凌安之冷冷一笑:“看起來,社稷軍打了一些勝仗,也出了潼關,可我告訴你,這只是表面上的熱鬧,大楚幅員萬里,王者之師,雄兵近百萬,家底大將數員,全摩拳擦掌的準備摘我們的腦袋,我們的社稷軍,不可能速戰速決。” 速戰速決可能要靠運氣,可是面對這么強大的敵軍,只能憑實力,有實力才有運氣。 花折平時信凌安之能打勝仗和信神一樣,雖然知道速戰速決不易,可從凌安之口中親自說出來,還是有些震他的心魄,他空咽了一口口水,覺得渾身發涼:“大帥,如果,我是說如果要打好幾年,那軍費不是更重要嗎?” 凌安之:“花折,賺錢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花折常年經商研究把別人的錢怎么裝到自己的口袋里,老本行的問題難不住他:“大帥,當然是搶。” 凌安之贊許的點點頭:“如果有必要,我會先出兵拿下睢陽,這樣用搶來大楚的錢養活西北社稷軍,撐死我們,餓死許康乾;你覺得這么做,能不能解決錢財的問題?” 花折看一眼地圖,看一眼凌安之,再看一眼凌安之,低頭又瞄著地圖上的睢陽:“大帥,這…不是舍近求遠嗎?” 凌禍害說的好像不是他要去睢陽當強盜,倒像是回到自己家倉庫取東西一樣,淡淡然的伸手倒茶:“反正要拿下山東,金山擺在那里,為何不順路為之,這回你放心了嗎?” 花折用手按住額頭笑道:“這還有何不放心的,我說大帥,你不是要求三軍勿搶錢財,還要行仁道嗎?” 說一套做一套,鬧了半天還是要去當強盜。 凌安之一口茶灌下去:“什么霸道仁道?我是哪條道通京城就走哪條道,霸道一定是要殺人?仁道就一定要布施嗎?我看未必,二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叫做‘大道’。” 花折不想和凌安之耍嘴皮子,每當這時候就覺得凌安之不當文官可惜了,他盯著地圖上的睢陽和山東,突然間恍然大悟:“等會兒,你剛才說…你要拿下山東?” 花折不等凌安之回答,直接將手指點在了京城上,大楚的地圖在眼前浮起,驟然清楚了起來,言語間難掩激動:“大帥,全軍都以為,你親自在河南阻止武慈,就是為了等駐扎在山西的社稷軍攻下河北,之后直接和北疆軍南北夾擊,攻打京城!” “其實你不是這么想的,你根本就沒想走捷徑,你是想…” 凌安之一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再往下講了:“你是聰明人,自己心中明白就好,不可說!” 花折長出了幾口氣,終于笑得比陽光還晃眼,兩軍陣前軍務繁忙,凌安之最近連吃飯全是在城墻上,卻長篇大論的為他cao了這么多心,估計就是怕他再去找死,他由衷的對凌安之說道:“凌帥,不,凌兄,感謝信任。” 凌安之捏了捏花折的肩膀,柔軟有韌性,確實不是一個習武的,可此人心智堅定到非常人所能及,嘴嚴到刀壓在脖子上,也沒透漏過什么。 他腦子里已經轉到了下一個話題,話說得沒頭沒腦:“我不管你回國借兵,答應別人什么了,不過還是要防范別有用心的人。” 花折稍稍一愣,當然知道凌安之在提點他勒朵顏的事,他假裝吃驚的眨眨眼:“身邊的人,你是讓我防范康軼嗎?” 此人裝糊涂,真少揍,凌安之道:“少演戲,還防范康軼,你連我都敢戲弄,我看是他對你防不勝防才是。” 花折一本正經地輕搖長爪:“我哪敢戲弄大帥,怕你還來不及。” 凌安之揭短:“許康軼對你又打又殺,你不怕他倒來怕我?” 花折久在許康軼身邊,整日里壞壞的得寸進尺,早就把許康軼脾性摸透了,吃得死死的。再加上許康軼對他心有愧疚,基本上任由他爬到頭上去了,對他予取予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拿他無計可施。 不過這個凌安之…,兇神惡煞不說了,任何情況也沒受過他的拿捏,被他牽著鼻子走過。 一物降一物,爐火點豆腐。 可這么近距離的朝夕相處下來,也被凌安之立著眼眉兇了幾次,花折好像卻不怕了,聽到凌安之這么一問,直接傾身手背托著下巴沖著凌安之咬唇笑道:“大帥,你雖嚴肅卻為兄弟計久長,豈有不敬畏的道理?” 凌安之看著花折沖他賣笑,端是眼前如流光溢彩閃過,當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覺得突然間不想在屋里呆著,沒搭理他,起身穿衣,一言不發的出去了。 花折收起笑容,垂眸想了想,帶著代雪淵等人去傷兵所了。 ****** 孔慈的戰術得到了乾元皇帝許康乾的大力支持,在河南沿線鉚住了凌安之狂追猛打,發誓要先收復洛陽和潼關,之后再直搗凌安之在西部的老巢長安和蘭州。 凌安之當然知道任誰拿下潼關也沒那么容易,風水輪流轉,潼關到了他手里,就輪到武慈遭罪了,不過武慈這一副老貓拼命的架勢,至少是把想把他和一部分兵力吊在河南戰線上,不讓他有精力管太多河北戰場的事。 凌安之深知,武將是得天下的根本,可終究是講究實力的武夫,許康軼必須要靠能力,才能震得住他們。于是,他認真評估了社稷軍的戰力和田長峰、宇文庭的水平,和許康軼約法四章,將河北戰線交給了許康軼。 第一,他不在河北的時候,許康軼不許單獨出戰。第二,不輕易硬碰硬。第三,也不輕易放棄一城一池。第四,做軍事決定之前,要先和宇文庭、裴星元商量。 許康軼獨挑河北戰線,到了現在,蕭承布和許康軼已經在河北山西交界交手了幾招,嚴遵和凌安之制定的戰略,不輕易硬碰硬,也不輕易放棄一城一池。 ——不過想要硬碰硬也是不可能的,蕭承布關門嚴守,主力根本不出來。 用宇文庭自嘲的話,就是:“籬笆扎得牢,野狗鉆不入。” * 凌安之確實像個候鳥在兩頭飛,和武慈也過了無數招,雙方不吝惜家底,飛出的火器大炮把河南、湖北沿線一帶的山頭和樹林子已經快烤熟了,還是一個拉大鋸的狀態。 武慈本以為凌安之會急于在南部戰線求勝,之后將精力全在河北戰場上——畢竟河北距離京城太近了,只要凌安之著急,就肯定有破綻露出來。 卻不想凌安之囊中貌似孔方兄還算充足,在河南不停的修城墻,砌磚頭,第一不往北撤,第二也不往南往湖北打。 氣得武司也指著城墻向他哥哥在罵:“你說這個凌雜種,不是往出扔炮彈,就是在砌墻頭,城墻高達丈二,墻頭上都寬敞的能遛狗了,你說他哪來那么多錢呢?” 凌安之也本以為武慈不惜代價的攻城,估計個把月就把家底打沒了,殊不知武慈也富裕的可以,弓箭大炮不要錢似的招呼,西南軍也俱是亡命之徒,陰招太多,凌安之不完全的知己知彼,也就不急著決戰了。 兩軍陣前沒有那么焦灼,凌安之和武氏兄弟經常在千里眼里互相用眼神打個招呼,各種小路消息就傳出來了,又鋪天蓋地驢毛一樣的到了許康軼的耳朵里: 什么凌安之想當西北王的;和武慈已經握手言歡,雙方各不出力,故意要拖垮許康軼的;夏吾騎兵是凌安之的私人武裝,已經挾天子以令諸侯,等著入京凌安之可以直接黃袍加身的;不一而足。 許康軼終于有些聽煩了,直接傳令下去:“真有水平的話,各位大人便來出謀劃策如何拿下河北,如果認為胸有成竹,可以自請去河南戰場去凌安之麾下對陣武慈。” 終于耳根安靜了一些。 他這些天和宇文庭、裴星元、田長峰、陳罪月幾名心腹共同應對河北戰局,算是打了幾仗又積攢了不少實戰經驗,正在中軍議事大廳里和大家商量怎么對付蕭承布。 金光閃閃的超級富戶余情和軍備有關系,也跟著小哥哥在議事廳里。 田長峰蹙眉道:“西北社稷軍雖然已經站穩了腳跟,不過這種焦灼的形勢錢糧所耗甚巨,蕭承布是看準了我們耗不起,所以干脆開始拖時間。” 宇文庭和蕭承布在當年京城作戰之時,打過多次交道:“蕭承布自幼參軍,本就是高官的后代,一直在東北駐軍之中和金國相對抗,這個人最會守城,也擅長平原戰,只不過是東北駐軍一向被許康乾自認為是自己的地盤,蕭承布不敢風頭太過,這些年韜光養晦而已。” 許康軼也熟悉他,他若有所思的拎起了沙盤內蕭承布的小軍旗:“蕭承布多年來是被低估了的將軍,當時京城驅除金軍之時,基本各路力量俱有封賞,凌帥封為了鎮國公,裴星元封為了御林軍統領,連下層軍官也有擢拔,只有蕭承布還是東北駐軍的副帥。” “后來一直等到許康乾登基,才終于成了東北提督,不過研究他對金國的戰事,倒是有很多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戰役。” 第249章 對的人 大伙湊成一堆, 合伙研究鎮守河北的蕭承布。 陳氏兄弟跟在許康軼身邊多年了,哥倆性格天差地別,真真的反應了龍生九子,子子不同, 陳罪月和性格沉穩多謀的陳恒月比起來,簡直是有些相反, 唯恐天下不亂, 最近打仗太少,閑的發慌,老想搞事情。 聽王爺這么說,他急得腳直在地上打拍子:“王爺, 這二陰毒不提拔蕭承布, 說明還是有想法,要不嫌他搶功勞, 要不嫌棄他不聽話, 要不西南武慈怎么提拔的那么快呢?莫不如我們去散布點消息,給二陰毒吹點風搬弄點是非?否則河北城防堅固, 強硬攻城可能死傷太巨。” 宇文庭其實和蕭承布還有些交情,算是惺惺相惜的老友,多年來信函不斷,直到社稷軍起兵才斷了聯系;他還有一段與眾不同的經歷, 便是在京城時曾帶著太原軍在許康乾手下呆過一陣子;算是對二陰毒和蕭承布全了解。 他用兩個手指頭捏了捏下巴嘆道:“唉,這招對別人不靈,不過對外號是二陰毒的許康乾肯定靈, 我們在河北和京城兩個地方埋雷,之后慢慢引/爆就行了。” 就是老友蕭承布可能要受些磨難,不過各為其主,也沒有辦法了。 陳罪月刁鉆精怪,當場請令:“王爺,這些年我最擅長打聽消息散播謠言收買人心,我還會化妝打扮,沒人認得出我來,河北這一攤交給我罷,我去我去。” 裴星元和許康軼多年來明里暗里走得很近,經常和陳罪月打交道,知道這個人有些花花腸子,而且特別機靈,無風都能起浪的那種,只不過多年來被哥哥月亮將軍壓著,不敢造次罷了。 這次陳恒月遠在河南戰場上,陳罪月簡直像是撒了歡的野馬,整天研究敵軍營盤,只恨不得自己身處其中才好,裴星元道:“我也覺得此計可以一試,不過陳罪月一個人行此險棋不妥,至少有人配合。” 一直聽男人們說話的余情突然接腔了,主動請纓道:“王爺,若論對各地的詳細情況,沒有人比我更熟悉,而且女商人還有個優勢,便是對這些官太太、夫人了如指掌,我陪陳罪月將軍走一遭。” 裴星元雖然覺得自己開口身份有些不妥,不過還是忍不住擺手直言反對道:“此事不妥,余情不宜離開太原,她負責一部分軍備生產和組裝,很多本就是單線聯系,連殿下也不知道特別詳細,只有她能了如指掌。” 其余眾人看似道貌岸然、鄭重其事的在研討軍情,心里全憋著笑,看來裴星元就算是不能娶了余情當媳婦,這關心呵護還是真心實意的。 許康軼看了她一眼,出乎意料的點了點頭:“余情所言甚是,對于這些后宅腹地,只有商人和女人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