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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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捷端著一碗給許康軼治療眼睛的藥,剛到了王爺帳前,正好看到鬼頭鬼腦的郝英。元捷知道郝英在許康軼這里碰了兩次釘子,有點不敢來了,眼神有些玩味:“郝將軍,你在這干什么呢?要見王爺嗎?” 郝英知道元捷是許康軼的心腹,打小就跟著翼王,經常有些羨慕之意:“元將軍,我有要事想要啟稟王爺,方便通秉一聲嗎?” 許康軼端著藥碗,隔著水晶鏡看了一眼面色黝黑的郝英:“郝英,你的意思是說你練過水軍?” 郝英站得筆直,正色點頭:“王爺,我自十三歲參軍,最主要的任務就是跟著虞子文將軍在捕魚兒海練習水軍?!?/br> 許康軼去過北疆多次,自然也知道北疆軍是有一只水軍的,因為當年的澤親王在北疆一直是攻勢,已經占領了捕魚兒海的一條湖灘,想要繼續向北擴展,所以水軍從來沒放下。 只不過是軍隊再向北作戰,戰備補給就跟不上了,又加上不能水陸兩線作戰,只能暫時練兵罷了。 許康軼低頭喝藥,花折今天帶著人已經暗中趕往太原,他為保障花折安全做了萬全的打算,剛剛將最后一批暗哨侍衛放出去,正好有空閑時間:“那我問你幾句吧?” 許康軼自安西起兵以來,一路也在研究水軍,在中原地界打仗,經常需要渡過黃河,屆時有戰船協助社稷軍過河,就少了被在水上擊潰的風險;再者萬一需要在江南打仗,則必然要求水戰,不可不防。 凌安之和他說過對水軍的態度: “王爺,知己知彼,才能打勝仗,我們從來沒有過水戰的經驗,也沒有水戰的將軍,社稷軍想要在短時間內把水軍從無到有,之后還能獨擋一條戰線打勝仗,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咱們還是得發揮自己的長處,在北方的地上打仗,但是水軍有時間也得練,摸著石頭過河,以后用來應急?!?/br> 許康軼問起小郝英,郝英回答起來頭頭是道,聽著比凌安之說起水軍來更接地氣,他心中有些刮目相看,英雄出少年。問過之后,點點頭未置可否,讓郝英出去等候,之后吩咐元捷:“請楚玉豐?!?/br> 楚玉豐是郝英的親舅舅,虎虎生風的進了翼王的帳子,聽到許康軼問起外甥,點了下頭又搖了搖頭:“臣覺得此事不妥?!?/br> 第224章 冒點壞水 楚玉豐看了看許康軼沉寂的眼光,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王爺,小郝英確實是整日里研究水軍,所以到了陸地上也不太適應,做了個游擊小將軍想要建功立業也抓不到合適的機會, 就想了些歪門邪道,讓我當舅舅臉上都掛不住。不過他畢竟年紀尚幼, 雖然只是造些戰船練習一些水軍, 也恐怕他還是不能勝任,此事使不得?!?/br> 許康軼合上地圖,伸手將蠟燭撥的更亮:“玉豐,你是犯了天下家長的通病, 總覺得別人家孩子好些, 孩子有點小錯誤,不是想怎么幫孩子尋找出路, 卻只是想著丟人了。我這幾天關注了一下, 郝英在戰場上表現的不錯,游擊將軍當的有模有樣的。” 楚玉豐嘿嘿一笑:“雖然是我姐的孩子, 可就在我身邊長大的,我和他親爹也差不多,不管教不行,他在戰場上挺細致的。” 許康軼說深思熟慮之后的事:“我軍無有了解水師之人, 凌帥開自己玩笑,說他在水上打仗的話,當弓箭手都不知道怎么克服風浪瞄準。” “現在毗鄰黃河, 雖然水軍只暫時用來運兵,可也算是有了練兵的機會,再者日后難保不會在長江打仗,郝英雖然才二十歲,但是已經在軍中七年了,凌帥二十歲的時候已經是安西軍實職的副手了,先干一段看看?!?/br> * 眾人分工明確。 凌安之和翼王騎兵打頭陣,帶著重炮步兵直接星夜撲往下一個目標鄭州。去往鄭州的沿途小城星羅密布,可惜城墻全像是紙糊的,也沒什么天險可守,殺雞都用不上宰牛刀。凌安之在洛陽的時候未親自出征,直接派人出兵拿下。 而花折則帶著代雪淵、相昀、覃信瓊、胡夢生等明里暗里侍衛四五十人,便衣素服扮做販賣絲綢茶葉的商人進了太原。 中原軍最近是有苦難言,他們本來剛打算回師駐守太原,卻在中途得到了凌安之和翼王舍近求遠,已經前往鄭州的消息。 朝廷連一炷香的考慮時間都沒用上,一紙軍令,命令山西提督劉福國兵分兩路,分兵六萬馳援鄭州,只剩下的兩萬人回去固守太原。 軍中多有不滿的聲音,當年的胖子蔣仲軒已經變成了瘦猴蔣仲軒,騎在馬背上小聲的和劉福國嘟囔: “將軍,我看咱們也別叫中原駐軍了,改名叫做中原跑軍多貼切,你看這幾個月,仗沒打幾場,可凈四處當救火隊員了,功夫全用在了跑冤枉路上,啥正事也沒干?!?/br> 劉福國身上衣服三四天沒時間換,已經餿了,那味道別提了,招來了幾只綠頭的蒼蠅嗡嗡圍著他打轉,劉福國不耐煩的揮手攆它們:“蔣胖子,你是不是覺得這兩年咱們凈干這臟活累活,升官發財的事卻一件也沒有了?” 蔣仲軒翻白眼:“你說呢?我們這些人還是頭幾年凌安之一手提拔的,而今前主帥造了反,我們全跟著吃鍋烙,朝中均帶著有色的眼光看我們,哪一個不是夾著尾巴做人?哪里有難哪里鉆,還敢想升官的事?” 劉福國和蔣仲軒以前是哥們,只不過劉福國升官快一些,二人本來就推心置腹,無話不談,他攆走了蒼蠅,說話也毫無顧忌: “別說升官了,咱們是連正常的戰術分析都不敢說,比如乞丐都知道,太原極其重要,我們就不應該去支援什么鄭州,就應該重兵把守太原,可你敢講嗎?只要說了,馬上一頂拈輕怕重的大帽子就給咱們扣下來,算了,不發牢sao了,我們當兵就是得保家衛國,服從命令?!?/br> * 花折算計了一下,知道自己時間充足,細細的喬裝私服打扮了一番,臨來之前他已經和許康軼和凌安之商量做了周密的計劃,按照計劃行事即可。 太原處于中原腹地,拱衛京師,一向是大楚在內地最重視的軍事重地之一,只不過先前四境堅固,駐扎太原的中原軍多年貪腐,毫無戰斗力罷了。 可惜當年凌安之作為西北侯接管了太原軍之后,直接把安西軍的一套搬到了太原軍身上,磨成了中原鐵騎,如果任由中原軍固守城池,城堅炮利,估計拿下要費些功夫,花折此次前來,就是要在鐵板內部撬出幾條縫隙來。 ——太原還有他多年來藏下的秘密糧倉一座,不拿下太原當做自己的老巢不是太可惜了嗎? 他多年前就已經使用夏吾死士在太原埋下了數根釘子,這些年已經悄悄招兵買馬,建立了一個兩千人的武裝小部隊,攻打太原的時候里應外合還是可以的。 這次親自前來,按照和凌安之、許康軼事先的商量周密部署,主要任務分為兩塊,一個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第二個是攻打太原市協助打開太原城門,具體是哪座城門屆時看凌帥的信號。 剩下的就是他這些年認識的江湖勢力了,他先去找了余情的父親,余家大老爺,余情父親是太原商界領袖,可最近外甥翼王許康軼造反,他名義上的女婿裴星元也已經帶兵歸順了翼王,妥妥反賊的帽子已經扣在了他的頭上。 余老爺早有準備,將太原所有家產明面上有跡可查的或者變賣或者交給他人接手,之后活動也轉入了地下,找了一個結拜的兄弟蔡升出面,在太原城內近郊的位置收集了便民軍一萬人,號稱山匪占山為王。 嘯聚山林者自古有之,自從前年金軍之亂后,大楚舉國上下已經四處匪患,哪個省份全有這樣的土匪,反正地盤穩固,也屬于“安居樂業”,除非鬧的太過,否則基本沒人管。 花折和許康軼在余府住過多次,和余老爺也非常熟悉,他久在江湖行走,對暗樁之類的一查便準,在太原城內晃了兩天,尤其是還帶著胡夢生這個余家人,輕輕松松的就和余老爺接上了頭。 余老爺喬裝成販賣馬匹的商人,和花折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客棧里接頭,他對許康軼和余情的擔憂溢于言表,剛剛坐穩牛飲了兩杯半涼的茶就問花折道:“余情最近可好?她最近在哪呢?” 花折一邊給余老爺添茶倒水,一邊答道:“余情一直和殿下在一起,她心思謹慎,對賬目類的事務熟悉些,也知道在何處補給更方便,所以在軍中非常有用。” 余老爺聽說愛女和哥哥在一起,也算是放心了些:“那康軼最近的身體怎么樣?” 花折親昵一笑:“舅父請放心,康軼自前年大病一場之后,身體越來越好了,我看比卑職還強些。” 余老爺聽到花折也叫他舅父,覺得有些親熱,要知道花折雖然溫潤雅致,不過可不是隨意和人親近的,不少身邊的人多年來話都說不上幾句,余家上下對花折全有美人如花隔云端之感,不過他也無暇細想:“那他眼睛現在怎么樣?” 花折:“他白日里戴上水晶鏡和常人一樣,只是夜晚視物模糊,縱使燈火通明也只能看到輪廓,不過病癥已經穩固住了,不會再有眼盲的危險。” 余老爺再是一方巨賈,也逃不了為人父母的俗套,聽到許康軼和余情全都不錯高興的直搓兩手:“這太好了,康軼自小七災八難的惹人心疼。也多虧了你這么多年隨身照顧,你年紀不大,醫術卻是出類拔萃的。” 花折但笑不語,他剛想張口,余老爺又想起什么來似的問他:“對了,日前知道裴星元也已經和康軼他們合兵一處了,我女婿現在可好?” 花折心中冒著壞水,心想你女婿和裴星元是兩個人好不好? 這個余情,把親爹瞞的死死的,主意太正了,他打算給凌安之填點麻煩:“裴將軍攻打潼關的時候受傷頗重,多虧有了余情貼身照顧,最近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 還特意把“貼身”兩個字咬的極重,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表情來。 余老爺老父之心甚慰:“余情那孩子,家里從小嬌慣,性子野了些,之前好多年對星元拒之千里,我還擔心她惦記那個安西兵痞…不是…是惦記那個西北侯凌安之?!?/br> “她和裴將軍能在一起,我就放心了,我就一個孩子,可不能委屈了她,這回打下了太原,戰時一切從簡,不拘泥于場面了,我就先安排他們簡單的成親,等康軼大位得定,愿意的話再補辦一個大禮?!?/br> 花折暗想著凌安之的表情,心里笑開了花:“舅父說的有道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他們兩個也全不小了?!?/br> 余老爺點了點頭,好像又想起來什么似的,喝茶的動作頓了一下:“你要說到年紀,康軼也老大不小了,成天身邊連個像樣服侍的人也沒有,這怎么行?” 花折一愣,就聽到余老爺繼續嘮叨:“這回攻下了太原,我就給他安排兩個貌美貼心的隨軍侍奉著,一個是女人畢竟體己細心些,再一個能生個一男半女也未可知?!?/br> 他看到花折越來越嚴肅的表情有些奇怪,不過也不影響他表達:“你也知道我們家子嗣上艱難,余情是指不上了,康瀚也沒了,只能是康軼開枝散葉了?!?/br> 他突然覺得跑題有些遠:“對了,花折,你來干什么來著?咱們快點商量一下怎么接應西北社稷軍的事?” 花折有些笑不出來了,心道果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也沒心思說閑話了,開始凝神正色,對接各種消息,說起正事來。 * 許康軼和凌安之兵貴神速,趕在中原軍之前趕到了鄭州城下,鄭州太守張思事先已經接到了山西提督劉福國的軍令,要求不高,只要堅守城池三日,則中原軍必會趕到馳援;三日之后,如果鄭州失守,則鄭州太守張思無過。 張思素來知道西北軍彪悍,能征善戰,凌安之縱橫北國,從未遇到過敵手,不過想想任務也不重,不就是守城三天嗎?雖然城中只有兩萬人,不過城墻高峻堅固,城上的大炮正等著歡迎敵軍,再加強一些四個城門的防御,就不信守不上三天。 ——張思還真想多了,別說三天,他連一天也沒守上。 西北社稷軍的騎兵趁著夜風馳騁到鄭州城下,連個站都沒打便開始sao擾城下軍營,張思研究過凌安之,知道他喜歡晚上打仗,不敢怠慢,當即弓箭大炮招呼下來。 卻不想城上突然炮彈從天而降,還以為是自己的炮彈炸膛了,發現六軍全看向城外,才知道是西北社稷軍的大炮—— 這大炮的炮筒子比紅夷大炮的炮筒子還粗一倍,被凌安之命名為開花炮,底座是八個加寬了的輪子,八馬拉一臺戰車,打出來的炮彈像是開了花一樣的炸在城墻上。 沒用上半個時辰,城墻轟塌了近一里,雖然他早有準備搶鑄城墻,可西北軍騎兵怎會給他時間機會?城中守城的眾軍士早就對朝廷只給鄭州留了兩萬人守城心懷不滿,四個月未發軍餉,索性全放下武器,來了一個繳械投降。 攻下鄭州,連一晚上都沒用上。 兵痞子凌安之最喜歡識相的兵士們,在凌晨天一亮,便帶著親兵進了城,四處安插崗哨,收編部隊自不必說,士兵有選擇的自由,投降的士兵愿意隨軍打仗也可,有軍餉發;不愿意打仗想回家的也可以,給發回家的盤纏。 河南士兵深感翼王和大帥出手闊綽,愛惜士兵,回家走了的一半人,留下一半。 許康軼和凌安之相視一笑,不過不敢怠慢,軍報上說中原軍的劉福國就在兩日的腳程外,奉命來收復鄭州了。 劉福國做了長期對戰的準備,直接固守住鄭州城外向北的金水河上游兩座小城,背后依托著長治城,成了個掎角之勢。 ——只要許康軼和凌安之要往北走,就一定繞不過這兩座小城和長治,廣鑄墻,將道路橋梁毀損,不允許馬拉的重炮車輛通過,作出打長久戰的陣勢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追文,蟹蟹評論和灌溉。 畢畢寫的很用心,可評論區有一點點小安靜,給我留言攢點運氣好不好?愛你們,么么噠。 第225章 見個舊部 秋老虎余威尚在, 鄭州屬于中原腹地,縱使多條河流經過也炎熱難耐,近日來一場雨也沒下過,在戰火繚繞下的高樹青草俱是無精打采, 蔫頭耷腦。 凌安之本來想趁著中原軍立足未穩,直接打一場硬仗, 他占了鄭州之后便去找府衙內許康軼商量此事。 不過許康軼擰眉沉思:“凌帥, 中原軍是你建章立制,軍中好多軍官全是你空降的舊部,可有招降的可能?” 凌安之一身輕甲,袖子領口露出護心甲碳化金的邊來, 他十指交握, 緩緩答道: “王爺,此事我也想過, 不過當時治理中原軍的時候, 主要是凌霄治軍,他最注重忠誠, 每日里專門有教員給中原軍灌輸忠君思想,已經算是洗腦了。” “尤其是劉福國等高級將領,其實還是老中原軍黃中原的手下,也算是當時毓王一手提拔的, 雖然和我們后來關系不錯,不過也未必會投降?!?/br> 許康軼對軍中之事,向來不會問的太多, 他深知如果手伸的太長,一個是外行指導內行,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再一個三軍將士看了,就知道是他抓著軍權不放,對凌帥進行擎制,屆時被別有用心者利用,極易事敗。 他習慣于和凌安之探討一下想法,之后遵從凌安之的意見:“打仗的事情我經驗還是少,很多想法不成熟,但憑凌帥裁決。” 凌安之露齒一笑,其實他也想試試:“王爺,我明晨出去會一會這個山西提督劉福國,看他還認不認識我?” 次日清晨,劉福國果然帶著中原軍列陣到鄭州城前叫陣,不喊別人,只喊平西掃北侯凌安之出來。 宇文庭一聽便來氣,平西掃北侯是當時景陽帝封的,凌安之是這個職位的時候整頓了中原軍,那時候劉福國他們還默默無聞混吃等死呢,而今翅膀硬了,憑他們也配在陣前胡亂諷刺大帥? 當即立起了眼眉下令:“打開城門,讓我去清理一下這些忘恩負義的昔日部下!” 凌安之在陣前晃了幾圈,倒不以為意,禽鳥之音他聽的多了,別人罵他也好,咒他也罷,他只當是自己還算招人惦記著。 他輕輕抬手制止了宇文庭:“哎,舊人見面,還是要念點舊情,看我去會會他們?!?/br> 語罷帶著親兵小隊,身披一身朝霞出了城門,和劉福國直接在兩軍陣前碰面了。 劉福國亂叫的時候確實神氣,不過看到了昔日的煞神凌安之,還是被氣場鎮住了一些,抱了個拳給他昔日老領導行了一個禮:“侯爺,好久不見?” 凌安之也不還禮,打馬在他面前來回轉了兩圈:“還沒恭喜你升遷山西提督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