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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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安之聞言笑如朗月入懷:“夸我吶?哈哈哈,總比長的天生勵志好吧?” “…”不想再和這個人說話了。 三更快打完了,終于到了光城城門外,凌安之勒住馬韁繩,摟著小黃魚兒跳下馬,可能是將軍懷里火力太旺,小黃魚兒已經睡著了,此刻被帶下馬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 凌安之自懷里取出通關文牒交給小黃魚兒:“你拿著文書,直接去郭太守府上去求見四殿下,我就不送你進城了,邊關緊急,雖然剛打了勝仗,但是也不得不防。” 其實凌安之挺想跟著小黃魚兒再“三顧茅廬”去看一下那個四殿下,不過想想前兩次親自來都吃了閉門羹,說什么“不好在病榻上相見,容待來日”,怎么別人都能見就差他呢? 他心里不禁惡毒的想:也別說什么容待來日,也許來日還是在病榻上見呢? 小黃魚兒寶貝似的抱著他的包裹,臉上有了點血色,點點頭道:“多謝將軍,一路護送辛苦了。” 凌安之手欠的毛病犯了,摸了摸小黃魚兒的腦袋:“以后多穿點。” 轉身翻身上馬,擺擺手就要和小黃魚兒說再見。 “那個,”小黃魚兒突然在月色映雪中追了上來,立在馬下眼睛忽閃忽閃的仰首問道:“我日前聽人說,將軍手持雙戟,兩個回合就生擒了回紇猛將拔野古,這是真的嗎?” 凌安之在馬上俯首仿佛看到了一個小迷弟,他展示出自認為最迷人的笑容,展露出八顆白牙:“你用心琢磨,以后也能做到。” “那怎么可能?”小黃魚兒神色有點不能成為絕世高手的小失落,小聲道:“個人先天條件是不同的。” 凌安之調轉馬頭,風大雪大,回去有一段路程是頂風,他早起還要巡營,聲音飄在風里傳了回來:“心不滅事情才能成,以后有時間我可以教你幾招!” 第14章 魔音,兇神? 凌安之回到黃門關啟明星已經高掛天空,雪已經停了。他草草洗漱了一下,一邊低頭研究著兵器的圖紙,一邊披上輕甲準備一個時辰之后直接去巡營。 驀地,突然耳邊隨風傳來了笛子的聲音,這軍中都是粗人,終歲不聞絲竹聲,哪里來的笛曲? 他好奇地凝神細聽,聽出這若即若離的靡靡之音正是京城名曲《憶故鄉》,聲音朗如珠玉,如泣如訴,如怨如慕,幽幽怨怨的調調像是纏繞的藤蔓,直往他這個異鄉人的心里鉆。 心念不禁跟著一動,突然想到凌王府中疼愛他的母親和鬢發垂髫的meimei,已經好幾年沒有回家了,尤其是當下春節剛過,每逢佳節倍思親,更是觸景傷情。 不對!凌安之突然從側耳傾聽的姿勢一下坐直了身子,他一個完全不懂樂律、冷心冷血將軍的心智都被這笛聲帶了進去,何況是普通士兵呢? 戍守邊關,清苦無比,且逢佳節之日更是思鄉之情陡起,現在奏什么《憶故鄉》,這不是蠱惑軍心嗎? ——他娘的,抓到了吹曲的打一百軍棍扔進山澗子里喂狼! 想到這,他身手矯健的一下子跳起來,抓起馬鞭出門上馬就沖著那笛聲的方向縱馬奔了過去。 飛馬踏過兵營,見還有半個多時辰才到早cao時間,天還沒亮,卻多有一些五大三粗的兵士們衣衫不整地爬出帳外,向著笛聲飄來的方向,或雙眼呆滯、或茫茫失色,有的干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哭唧唧。 凌安之看著就窩火,用馬鞭指著一個壯漢的鼻子道:“哭喪個什么?” 壯漢用袖子擼著鼻涕,戰戰兢兢道:“啟稟將軍,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音樂聲,就想起俺爹俺娘來了,兩年沒見了,嗚嗚。” 聽完更生氣了。 梅絳雪今天天亮以后就要前往光城,此刻已經車馬收拾妥當,她和一名士兵打扮的人正看著隨從把箱子搬上馬車。那士兵打扮的人托著個玉笛,凌安之眼尖,一眼看到托著玉笛的雙手修長雪白,骨節和花骨朵一樣,嗚嗚咽咽的聲音就是從這里來的。 聽到了飛馳的馬蹄聲,梅絳雪和那人一起回頭。凌安之本來怒氣沖沖,有心找到那吹笛子的直接上去就一鞭子,但是看到吹笛子的人和梅絳雪在一起,也不便發作,他點點頭和梅絳雪算是打了個招呼,瞪著眼睛問那個人道:“你叫什么名字?誰讓你吹的笛子?” 這人許是怕冷,戴著頭盔只露出眼睛和嘴,可能是第一次看到殺氣騰騰的將軍,他求助似地看了梅絳雪一眼,見梅絳雪也有詫異之色,竟然嚇得哆哆嗦嗦彎腰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凌安之一看這幅膽小如鼠的窩囊相,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一個跨步上前就搶下了笛子,劈頭蓋腦地罵道:“話都不會說,更不用提上陣殺敵了,廢物東西!” 梅絳雪也愣了愣,以前只看到過春風細雨的凌安之,沒見過軍中兇神惡煞的將軍,她不知道凌安之這股子氣是哪里的。 尷尬地倩笑了一笑解釋道:“安之,此人是我一個朋友,非軍中人士,要往京城去,委托我帶他一程,所以我把他安排在了送藥的隊伍中,今日早起啟程,一時興起,擺弄了一下樂器,請安之莫怪。” 凌安之看著梅絳雪在場,把氣咽下去一半,回頭又瞪了這個人一眼,連個臉都不敢露,真是猥瑣宵小之輩,他一伸手就去拉這個人將臉整個都糊住了的頭盔—— 這個人笛子被搶,看著更害怕了,一哆嗦出人意料的就跪了下來,頭都不敢抬地求情道:“將軍恕罪,我不懂軍規,是無心之過。” 凌安之手抓了個空,瞇著眼睛看他這個慫樣,想著反正不是軍士,這一百軍棍估計打完了就直接了賬不用喂狼了。又想到梅絳雪就在旁邊,似是想通了似的吐出了一口長氣。 他不再看這個人,伸手扶住了梅絳雪的胳膊,道:“軍中紀律嚴一些,沒嚇到jiejie吧?還有一會早餐,我和jiejie一起用早膳吧?” 跪著的“窩囊廢”長出了一口氣,此人眼睛極亮,仿若有光,他敢肯定,剛才凌將軍的眼神應該是想打死他。 至于嘛,小題大做… 不就吹了個笛子? 兇神。 ****** 凌安之送走了梅絳雪的車馬,巡了營,列了早cao,天色已經大亮,這才想起來昨晚一夜未睡,他聽完了巡邏兵的報告,回到將軍帳了,打算迷迷糊糊的歇息一會。 凌霄進了帳,給他讀了今天的軍情軍報,之后不再說話,抬手捏著他的太陽xue。凌安之翻來覆去,眼睛還是雪亮,毫無睡意。 他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賊眉鼠眼的對凌霄道:“梵城靠著一個山谷,那山谷底部風雪進不去,溫度還不賴,我上次巡營的時候發現不少兔子,咱們帶上鹽和辣椒粉,獵幾只烤熟了打打牙祭?” “少扯,”凌霄一看就知道他又犯病了,打擊道:“你傷口才好轉了幾天?梅姑娘說了不能吃辛辣的,再說那個地方溫度高,可能有狼在附近晃悠。” “那就我吃不沾辣椒粉的,沾了辣椒粉的全給你吃,咱們快點走。” “那我也不去和你胡鬧…拉我也不去!” 凌安之一邊說話一邊穿衣服,凌霄反對的聲音無效,直接扯著他的胳膊就拉出了軍營。 第15章 平西掃北歌 此時的西域天寒地凍,不過好玩好吃的全逃不過常年在一起淘氣的兩個少年將軍的火眼金睛。 ——他們早就發現梵城旁邊的峽谷別有洞天,有一處溫泉冒著蒸騰的熱氣,因為有熱氣熏著,溫泉旁還有一些樹木還是綠的,形成一個水洼,周圍還長著枯黃了的蘆葦蕩,這在冬季的塞外就是世外仙境了。 打獵是西北少年必會的技術,何況此處草木不豐,兩個人不到一個時辰,就抓到了四個養足了冬膘的肥兔子。 凌安之四處去劃拉干柴和干草,凌霄脫了外衣擼起袖子,用隨身的蒙古短刀開始給兔子扒皮去內臟在溫泉邊清洗。 凌霄笑著埋怨他:“你就會偷jian耍滑,臟手的活全給我干。” 凌安之單膝蹲著正在吹剛點著的干草,飛起的灰都沾在臉上了:“臟臉的活這不是我在干嘛。” 他倆總在一起干壞事,配合默契,這邊兔子收拾完,那邊凌安之火也架起來了。 兩個人就坐在一顆樹底下,把凌霄的披風外衣往身子底下一墊,一邊撒著辣椒粉一邊撕扯著guntang的兔子,燙的左手倒右手,你一口我一口再喝了兩壺隨身帶的酒,真是渾身骨頭縫都舒服開了。 一會兔子小酒全都下了肚子,凌安之摸著吃到一絲縫都沒有的肚子躺在衣服上,意識開始飄。 凌霄恪守親兵本分,還保存著一絲清明,向遠方蘆葦蕩看了看:“蘆葦蕩旁邊的空地上有狼。” “這是人家的地盤,咱們是借用一會的。”凌安之渾身都酥了,無比懶散,他眼皮挑了挑,拍拍身邊的空地,向凌霄道:“過來把大腿獻給我當枕頭一會,還真有點困了。” 吃飽了就困,是豬嗎? 不過說了那人又不高興,所以凌霄當沒聽見。 凌安之看他不過來,就想逗逗他。 他突然想到早上剛聽到的笛聲,突發興致,壞笑著道:“那我唱歌給你聽?” “別唱!開玩笑,這地方攏音,我可受不了。”凌霄馬上岔開話題,慌張道:“今天早晨那個笛子吹的還真挺好聽的,聽著入心。” “蠱惑人心的靡靡之音,把軍心都給我吹散了,要不看在梅jiejie面子上,一定打他一百軍棍!”凌安之躺在地上眼睛一橫,對這個吹笛子的事明顯呈反對態度。 但是旋即又嘆了口氣,說話慢悠悠:“不過咱們也好久沒回家了,忙完了這一陣的,等二哥把俘虜的事處理的差不多了,咱們也回家看看吧。” 凌云前日啟程,快馬加鞭押送著被生擒的拔野古和絲結去到京城御史臺了。 “…”只許州官放火… 忽然想到什么事了似的,凌霄露出憂慮的神色,問道:“將軍,凌云少帥這次入京面圣,要提到增加安西軍軍費的事兒,安西軍百廢待興,你說陛下能同意嗎?” 凌安之倒是一臉破罐子破摔的衰樣表情,他扯扯嘴角輕輕一笑:“國庫比黃花還瘦,哪里來的銀子?頂多是打開絲路繼續通商,產生的稅費歸屬于地方,再專款專用,用在安西軍的軍費上,不過杯水車薪,還是養不起精騎兵和火器大炮。”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打仗就是打錢,皇上早就對他們這些只會花錢的討債鬼心存不滿了,北疆軍從來兵強馬壯,肥吃肥喝,一看就是生財有道,不過他連點邊都搭不上。 ——再想想日前病秧子翼西郡王送給他的閉門羹,真是有錢的王八大三輩。 凌霄常年和凌安之伺弄軍備,也實在想不出上巨大的窟窿去哪弄錢能填上,只能嘆氣道:“真是即讓牛干活,又不給牛吃草。” 凌安之想到錢的事也是堵心,總不能出去搶吧? 他甩甩腦袋,不愿意因為這個客觀事實而影響心情,死不正經的瞎說:“凌霄,要不咱們兩個去賣身吧?咱倆這好歹也有點姿色,萬一哪個富家小姐眼瞎看上了來個包養呢?” 凌霄看他這個厚臉皮的樣子,忍不住撇了一下嘴角挖苦他:“拉倒吧,要去你去,你得被包養個千百次,能湊出一門紅夷大炮來。再者富家小姐夫人什么的都講究一個琴棋書畫,就你那歌聲和擺弄樂器的水平,人家包養你簡直是添堵。” “你說這樂律對人心好像有那么點影響。”凌安之半晌沒動,若有所思,突然間狡黠的一笑,想到了什么似的,鯉魚打挺似地跳了起來:“也許可以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廢物利用一下!”凌霄也不知道他抽什么瘋,就見他邊穿衣服邊嘴里哼哼唧唧個什么,聽不出個調,唱出了鋸木頭的聲音,方圓幾十米之內任何喘氣的都倉皇逃竄,連對面蘆葦蕩里的狼,都一個激靈跳起來,貼著山壁跑了。 凌安之一口氣騎回了營里,大步流星進了簡陋的軍帳,研磨揮毫,如果仔細看,會發現凌安之竟然是會用左手寫字的,頃刻間一副字寫在筆下,凌霄很少看到凌安之學文人雅客主動寫點什么,不禁伸頭去看: 黑云壓城兮,身帶吳鉤。 平沙莽莽兮,袍澤同裘。 馬毛披雪兮,殺盡胡虜。 干犯軍法兮,談何自由? 上報大楚兮,下救黔首。 平西掃北兮,蔭子封侯! 凌霄順嘴讀了讀,感覺通俗易懂,字里行間有立馬橫刀的將軍氣概,又似乎有悲歌傳響、江河奔騰之勢,讀完了血液里的溫度貌似都上升了一些,和那些小兒女的情情愛愛完全不同,一直以為凌安之只愛舞槍弄棒,讀書也是亂讀書沒個章法,原來肚子也有點墨水。 “將軍,寫的不錯,裱起來掛上嗎?”凌霄嘖嘖稱奇。 “給三軍將士寫的,掛就不用了。” 凌安之吹了吹墨跡隨手遞給凌霄,洋洋得意地道:“名字就叫做平西掃北歌吧,按照我剛才唱的調,讓三軍學一下,每天早晚各唱一遍!” “…”剛才的調調?凌霄真哆嗦了一下。 凌安之一天沒睡,索性等著晚上一起睡,吃罷了晚飯換完了藥,破天荒地看到凌霄沒有去校軍場練武,他一邊亂翻著兵書,一邊奇怪地問:“你怎么沒去練武?” 凌霄笑嘻嘻的顧左右而言他:“將軍,你剛才寫的詞我已經交給軍中懂點音律的人了。” 他又搓搓手,稍一遲疑,問道:“過一陣子可真的回家?” 凌安之側側頭看了那個好像有點難言之隱的年輕人一眼,不知道他有什么憂國憂民的,凌王府又不吃人,怎么凌霄有點為難似的? 他漫不經心的答道:“五年沒回家了,對了,我堂姐凌合燕這幾年找到了夫婿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