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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怎敵她如花美眷在線閱讀 - 第24節

第24節

    沈黛拿梅子譏諷她,太后不僅不罰,還、還要賞她,甚至還要賞全御膳房的人?她不是一向推崇節儉的么,現在搞得這么大張旗鼓,就差滿宮里鳴鑼張貼告示了,要打誰的臉呢?!

    這死老太太,屁股未免也太歪了!

    沈黛亦吃了一驚。

    太后一向維護她,但其實,她老人家也是個古板的作派,終規矩,最不喜的就是那些以下犯上的人。所以就算元韶容生養了皇子,功勞大如天,也入不了她老人家的法眼。

    方才自己這般對元韶容,著實也犯了她老人家的忌諱。太后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就已覺萬幸,萬萬沒想到,她竟還要賞自己。

    今兒吹的是什么風?

    沈黛心底涌起一片茫然,忐忑地抬起眼,正撞見太后望過來的視線。

    太后本就不是威嚴的長相,上了年紀后,她臉架子比年輕時更加柔和,慈祥藏在眼角眉梢里,仔細分辨,里頭還匿著幾分揶揄的笑。

    憑祖孫倆多年的默契,沈黛一下讀懂她這笑里的深意。

    怕是戚展白先她之前,就已經來尋過太后,同她說過他們兩人的事了吧!沒準還提到了賜婚。

    那、那那適才那聲“皇祖母”,豈不真是......

    沈黛登時心跳如雷,霎著眼睫慌慌垂了眼。

    哎呀,這個混蛋!這么大的事,怎都不提前跟她商量一下!害她就這么過來了,還應了那聲“皇祖母”,真是......熱意從耳根一路直燒到脖頸子,她抬起兩手,低聲哼唧著,捂住了自己的臉。

    卻又情不自禁在那片心慌意亂里,偷偷翹起了嘴角。

    這個呆子......

    太后垂著眼,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一點一點把自己燒成了蝦米,臉上掛上了溫和的笑意。

    這丫頭表面看著厲害,但心實得很,善良又柔軟,跟那孩子一樣。

    那日下午,戚展白特特到她宮里來,破天荒陪她說了一個多時辰的話,還留下用了晚膳。

    堂堂七尺高的男兒,談及家事國事時不慌不忙,才一提自己的終身大事,臉就立馬紅了。手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了,走路也莫名其妙順了拐兒,無措的樣子,就跟這丫頭現在如出一轍。

    可真是難為他們了,在這事情上都能湊一塊兒去!

    太后無奈地搖搖頭,臉上不禁泛起仰月般的笑紋,手里的菩提珠子數得快了些。

    視線轉向窗外,定住,也不知在看什么。精明的眼眸里浮現出些許悵然的味道,數珠的手指停下,人也一動不動,仿佛老僧入定,良久,才發出一聲綿長的嘆。

    “我想娶昭昭為妻。”

    那日,他憋了大半天,就憋出這么一句話。

    眼里的光,和身上那股子認真執拗的勁兒,是她這個姑祖母從沒見過的。就好像她不答應,他就要上人姑娘家里頭搶人似的。

    其實也難怪。

    這孩子,打小脾氣就硬,什么事都悶在心里頭自己扛。這些年,他無論在外頭吃了多大的苦,受了多大的罪,都從沒在她跟前抱怨過一句,更別說提什么要求。

    這么多年過去了,也就這一回,他放下所有驕傲,求了她。

    為了這個小丫頭。

    原先,她還不怎么放心,倒不是不愿讓昭昭進戚家的門,只是不確定她到底肯不肯。可現在,她心里是真真有數了,又如何能忍心不去成全?

    閡眸定了定心神,太后轉而望向元韶容,眼底的溫和悉數隱匿不見,那算不上笑的笑容里,有耐人尋味的深意。

    “淑妃方才有句話,說到哀家心坎上去了。自己是什么樣的人,就該做什么樣的事,不該掣肘的事,就把手老老實實收回自己口袋,莫要宵想那些有的沒的,得不到,還徒增煩惱。”

    “這盒梅子,就算是哀家送給淑妃,還有你領來的那些姑娘的見面禮,拿回去好生消受吧。”

    宮人得了她眼色,頷首捧上那琺瑯盒子。

    絳紫色酸梅擠擠挨挨窩在里頭,滿滿當當一整盒,光看著牙就已經酸倒一大片。

    元韶容下意識咽了咽唾沫,腔子里宛如有一百只爪子在同時抓撓著。

    沈黛拿大賞,她就只得一盒酸梅子,還得跟別人分。這么多人,最后能給她剩一個核,就算不錯了!

    可有什么辦法呢?太后說梅子甜,誰敢說不甜?太后要賞梅子,誰敢不收?

    暗恨半天,元韶容勉強扯起個算是笑的弧度,接下一盒酸梅,嫌惡地垂瞪了一眼,屈膝囫圇行了個禮,“臣妾......謝、謝太后賞賜。”

    一句話幾乎是咬著槽牙,從腹喉深處搓磨出來的。

    太后明白這里頭裹藏著的不甘,漠然一哂,撫著引枕上的百鳥朝鳳紋,幽幽道:“淑妃協理六宮,就是這么立的規矩?從哀家這里得了賞,隨便一句話,就輕描淡寫地就謝完了?”

    這是要讓她跪下謝恩?

    元韶容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

    倘若換做平日倒也沒什么,她一個妃子給太后磕頭,天經地義。可現在不一樣,沈黛還在云頭榻上坐著呢!

    這要是跪了,豈不是也給沈黛磕頭謝恩了?這、這這......如何使得?

    元韶容大氣快續不上來,撇開眼,不咸不淡地道了句:“臣妾惶恐。”就抿緊唇,妄圖蒙混過去。

    原本紅潤豐盈的一雙唇瓣,被她抿到發了白,許是因為不甘,還隱隱有些發抖,像是漏風的窗戶紙,隨時都會摧枯拉朽般崩壞。可即便如此,她還是不肯松口。

    可太后是什么人?

    這么多年大風大浪都挺過來了,什么樣的人沒見識過?什么樣的人沒收拾過?

    當初先帝幼年踐阼,手上的權力一直被內閣里的幾位輔政大臣瓜分著,到成年都未能盡數收回來。若不是她登上后位,以雷霆手段打破僵局,大鄴現在還不知要跟誰姓。就算而今她老了,身子也敗了,那也輪不到一個小小的妃子,戳在她眼窩里膈應她!

    當下,太后也不多廢話,端起茶盞,輕輕吹著茶面上的浮沫,眼神輕飄飄往邊上一睇。

    旁邊的內侍等這命令早等得不耐煩,當下便哈了個腰,迫不及待上前,照著元韶容的膝蓋窩就是一腳。力道之大,依稀能聽見骨頭摩擦著骨頭,發出的細微“咯吱”聲。

    正應和上太后扣上茶蓋、精瓷磕碰出的脆生生的響動。

    當真是一點都沒跟她客氣。

    “娘娘是主子,要體面,奴才也不想為難娘娘,撕破臉,大家都不好看,也請娘娘體諒一下奴才的難處。”

    元韶容不服氣,扭著身子要起來,膝蓋才和地面分開些,又被內侍摁住后頸壓回地上,“砰”地一聲,骨頭幾乎磕碎。元韶容咬著牙,險些疼暈過去,幾次掙扎下來,雙腿都快不是她的,這才認了慫,不情不愿地說了句:“臣、臣妾謝恩......”

    聲音細如蚊吶,太后撫著手上的金累絲甲套,沒聽見。

    元韶容一咬牙,擴開嗓門,“臣妾謝恩。”

    太后吊了下眉,聽見了,沒搭理。

    “臣妾謝恩。”

    ......

    統共四個字,元韶容不知道自己重復了多少遍,嗓子都快冒煙,氣息裊若游絲。

    偌大的暖閣,十多雙眼,她堂堂一個淑妃,就這么狼狽地蜷縮在地上,跟只過街老鼠一樣。

    滿頭珠翠寶釧都因剛才那一摔,“噼里啪啦”散落在了地上。青絲凌亂地半松半泄下來,光潔的前額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夏天里,那寒意能扎進人心底深處去。

    方才是不愿意跪,現在倒是不愿意起來了,恨不得縮成球,當場刨個坑,把自己給埋了了事。

    想她憑借兒子都風光了小半輩子,皇后見了她,都不能把她怎么樣,現如今卻在一個小丫頭片子身上栽了跟頭,連太后宮里的一個小小內侍都敢在她面前耀武揚威了......

    她以后還如何在后宮立威!

    元韶容貝齒緊咬,狠狠剜了沈黛一眼,就算自己暫時落魄了,也要給她一個威懾。

    可沈黛壓根沒工夫搭理她。

    云頭榻上,她被眾人圍簇著,坐在一片光瀾里。宮人幫她打扇子,扇底香風緩送。她劉海輕薄而柔軟地覆在額上,時而隨風撩起幾縷,露出兩道彎彎的柳葉細眉。

    太后遞給她一盞新砌好的茶,并一碟御膳房新制的茶點。臨安新進貢來的上等明前綠,全是最嫩的茶葉尖兒。沸水一煮,隔老遠就能聞見里頭怡人的清香。

    沈黛馨馨地笑起來,甜甜道了聲:“謝謝皇祖母。”嘗了顆菓子,接過茶盞,托在纖白的掌心里細細品著,時不時轉頭,同太后交換吃茶的心得。

    剪影映在窗格紙上,襯著案頭的白玉蘭,端端是一幅上等的仕女畫,國手丹青難描之姿。

    一拳打在棉花上,元韶容簡直要氣吐血。

    十根尖尖指甲扣進地磚縫里,指尖因過于用力而發白,手背隨之迸起幾道青筋,宛如皮下蜿蜒游走的細小毒/蛇,不僅沒死心,還因著仇恨的滋養,“嘶嘶”吐出了毒/信。

    苦盡甘來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從蜜罐子里,重新跌回到原先掙扎過的苦潭中。她一向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尤其是從苦日子里熬出頭之后,患得患失,眼里就更是容不得半點沙子。

    今日之事已經鬧到這步田地,若是就這么草草收場,不僅自己以后在沈黛面前、在六宮嬪妃面前都抬不起頭,連帶著蘇元良也要跟著遭殃。

    更何況......

    她腦海里兀地浮現出一抹朦朧的身影——

    素白的一身衣裳,不染纖塵,宛如瑤池仙境吹落的一片雪。臉上盈盈笑著,美皙如玉,顧盼燁然,滿城的花都開了,可出口的話卻是:

    “不成功,便成仁。”

    俊容籠在飄渺的月光下,有種遙遠而陰狠的味道。語調森寒,如從天外而來,卻又似割喉的纖細弦絲,順著她周身每個毛孔鉆進去,讓她在大夏天里硬生生驚凍出一身細密的雞皮疙瘩。

    窗外蟬鳴如浪,一陣緊似一陣,也仿佛有了催命之兆。

    這事,她從來就沒有回頭的余地。

    元韶容用力閉上雙眼,齒尖死死咬住下唇,幾乎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方才勉強將那人的身影從自己腦海里打散出去。急急喘息了幾口大氣,她終于克制住周身細微的顫抖。

    后背卻早已冷汗涔涔,單薄的夏衫濕了大片。

    沈黛瞧見了,眉心微微擰起一個小疙瘩,放下茶盞試探問:“淑妃娘娘可是哪里不適?”

    元韶容淡然一笑,“能有什么不適?多半是到歲數了,身子吃不消。”站起身,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膝頭的灰,掖著手道,“太后教訓得是,臣妾仔細想過了,自己剛剛說的話確實不妥。明明是臣妾拜托沈姑娘幫忙掌眼,怎能扭過頭又去埋怨人家?打嘴打嘴!”

    她一行說著,一行還真佯裝著,往自己嘴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下。

    算是把剛才的尷尬揭過去了。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元韶容就著角落的一面落地銅鏡,梳理頭頂散亂的發。

    “給湘東王賜婚這事,圣心早已有了決斷。雖說臣妾方才出言有失,惹沈姑娘不快。可沈姑娘不愿再幫這個忙,這事都已成定局,不是沈姑娘一顆酸梅子,就能隨意搪塞過去的。”

    “旁的人,太后不喜歡,可以不見。但有一個,是陛下親自相看過的,無論相貌還是家世,都與湘東王極登對。陛下已經首肯,您老人家如何也得過過目,不然.......”她枯著眉頭咬著唇,眼里裝著楚楚的神情,“不然,陛下面前交待不過去,倒霉的,可就不止臣妾一個人......”

    說完,她便意味深長地望向沈黛。

    暖閣里再次安靜下來。

    案頭新煮好了一杯茶,白霧在杯口裊裊升騰纏繞,碰上旁邊落地銀鶴蠟扦的喙嘴,霧氣蕩漾開,繪出絲絲縷縷的云紋,逐漸消散不見。

    隔著那片水霧,沈黛直直望進元韶容的眼里,眉梢幾不可見地抬了下。

    她雖同元韶容無甚交集,但對她的事也有所耳聞。無背景,無才貌,卻能從后宮一眾佳麗中脫穎而出,豈會是個等閑之輩?傲慢是傲慢了些,但也知這其中的“度”。

    眼下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太后,可委實不大合乎她的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