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給你的,只有一片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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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我了,是嗎。” “好吧。” 就像在荒漠悶頭跋涉許久的人,梁景明啞聲說。 他的眸光干澀,鴉色睫翼卻浸著濕潤。 因為恍然發(fā)覺,這個荒漠沒有盡頭。 “哎——” 萬姿終于甩開丁競誠的手,餐廳門已經(jīng)悄然合上,掩住梁景明的身影。 “你如果走,單子就別想要了。” “你追什么?比我還瘋?” “人家八成去找前女友療傷,你還想挽回?清醒一點,他們才十八歲,你已經(jīng)——” 顧不得丁競誠的冷嘲熱諷威逼利誘,萬姿徑直追了出去。 給她再多的錢,也不想回頭了。 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弄丟的。 夜深到極致,卻無人入眠,整個澳門響徹博弈的狂歡。娛樂城附屬的酒店,靜得像座空墳。 一條條走廊,一部部電梯,一間間客房,全部沒有人。 萬姿這才后知后覺,梁景明個子高,走路本來就這么快。可平時遷就她是女生,又愛穿高跟鞋,才故意總是走得那么慢。 細高跟咬著后腳跟,慢慢滲出血痕。萬姿不是第一次穿鞋磨腳,卻是第一次痛得想哭。 追不回梁景明,又無處可去。她干脆原地蹲下,雙手抱膝,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 手機在震,她根本不想理。 只想爆炸,只想原地蒸發(fā)。 不知過了多久,視線模糊了又朦朧,最后定格在一雙黑色皮鞋。 萬姿抬起頭,梁景明握著手機,望進她眼睛里。 是他打的電話。是他原路返回了。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和丁競誠。” 萬姿有很多話要講,可翻來覆去就是這句。 終究伸出手扶她起來,梁景明神色很沉,又很淡。 他甚至笑了笑,浸透著無奈:“萬姿,我看得見。” “你看得見?”萬姿徹底被戳痛,“那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你和你前女友假裝不認識,私底下調(diào)情,你還英雄救美維護她,帶著她先走了……”萬姿說著說著又想哭,“你又比我好多少?” “……我前女友?”梁景明眉峰越皺越緊,“誰啊?我怎么不知道?” “那個漂亮服務生啊!Inês !還說什么‘兒時朋友’,你是前女友太多記不清嗎?” “……她不是我前女友!”梁景明終于明白過來,簡直無奈透頂,“我就沒交過女朋友啊,你一個人我都搞不定……” “你別騙人了!我剛剛才看過你Instagram,你跟Inês聊得有來有去,明顯……” 仿佛被扎了一針的氣球,萬姿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氣勢越來越弱—— 是,梁景明和Inês就來往密切了叁個月。Instagram上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他們曾經(jīng)在一起。 她當時到底怎么想的? 對了,會頭腦發(fā)熱先入為主,完全是因為丁競誠的瘋話—— 什么“因為男人看前任的眼神,都是一樣的”。 cao他媽。 “……反正你喜歡過她!”硬著頭皮,萬姿亂說一氣。 “jiejie!那多早之前的事了!我那時候十四歲!十四歲懂個什么!” 梁景明幾乎被氣笑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歪著頭微瞇起眼睛: “你翻我IG?” “……” 沒有比視jian別人社交網(wǎng)絡還被抓包,更尷尬的事情了。 “我翻翻怎么了?誰叫你不設成私密賬號?誰叫你小小年紀想早戀?”萬姿徹底豁出去了,“你你如果不喜歡Inês,干嘛還約她吃夜宵?” “我就知道你愛吃醋,本來就想帶你一起去啊。”梁景明這下真被氣笑了。 “……那你干嘛不說?” “因為你莫名其妙推了我一下,我那時候在生氣啊!” 萬姿:“……” 這話題她不占理,趕緊速速轉(zhuǎn)移:“那你吃飯上廁所時,你還跟人家偷偷聊天!還笑得那么開心!” “我在等你從廁所出來……還有你為什么去那么久?到底跑去哪了?”梁景明扶額,笑意越濃,“我們在商量還吃不吃夜宵,我在跟她一項一項說你的忌口,還被她嘲笑……” “老實講,我當時被你推了,的確心情不好。”他正了正色,“但畢竟那事Inês無關(guān),人家客客氣氣,我也不能對她臭著一張臉,對吧。” 說著說著,梁景明又笑:“你當時是看到我們聊天了,所以發(fā)這么大火?” “……看看看,看個頭。”被堵得沒話說,萬姿難得這么窘,“你以為你是誰,誰注意你啊。” “行吧。”梁景明腰彎得極低,仔細端詳她的臉。趁她扭頭躲開,輕輕掐了一把,“小醋包。” “別摸我!” 原來肝腸寸斷那么久,都是為了這些莫名其妙的事。萬姿越想越生氣,越生氣越想罵梁景明:“那你還給Inês解圍!還心疼她,不讓她舔地上那灘燕窩……” “你還不明白嗎。” 眼前一花,萬姿反應過來時,已經(jīng)落入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擁抱。 她徹底愣住。 所有的誤解,所有的癡怨,所有的情愫,仿佛壓抑到極點的巖漿,在這一刻洶涌噴薄—— 堅實臂膀鎖著她,梁景明仿佛要把她嵌入胸膛。下頷輕磕在她的背后,他的體溫有種勾魂攝魄的溫暖,裹挾著他的只言片語,幾乎比懷抱還令她無法呼吸—— “我會給Inês解圍,根本不是因為我心疼她,甚至不是因為她是我朋友。” “是因為她很像你,像八年前被丁競誠吐了一口鵝肝在手心,不知道該怎么辦的你。” “無論今天被羞辱的是Inês還是陌生人,我一定會盡力幫忙。因為如果是你受傷,是你無助,即便我不在,我也希望有人可以幫你,不要讓你那么難過。” “我——” 眼淚落在臉上,是種冰涼的咸澀。可萬姿已經(jīng)顧不上擦了,她就這么看著他。 平素內(nèi)斂寡言,卻突然表達的他。 低落了一整晚,卻此刻起伏的他。 “你還不明白嗎。” 呼吸皆是她的味道,梁景明把她摟得更緊。他的音調(diào)和手指也在震顫,情緒噴涌如暴烈鼓點—— “你推完我,我會那么恍惚難受,其實不是因為‘推’這個動作。” “是因為我突然意識到,我完蛋了,我陷進去了。無論你怎么對我不好,怎么讓我難受,怎么跟你前男友糾纏不清,我還是一次又一次地想找你,還是這么喜歡你。” “萬姿,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煩。” “愛錢、愛吃醋、講話別扭、性幻想對象有很多,每一個都不是我……”梁景明苦笑著,眼睛卻很亮,“可你一生氣我就誠惶誠恐;我看到新菜譜就想做給你吃;我想把你介紹給我為數(shù)不多的,每一個朋友……” “我就是這么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 “我太年輕,沒有錢,還在讀書,家庭也很差勁,連話都不愛說,愛一個人的方式都很蠢,甚至根本都不知道怎么愛一個人…… “我完全一無所有,你知道嗎。” 長吸一口氣,梁景明凝視著萬姿。看她濕潤的瞳仁里,映出一個小小的,同樣顫抖著哭泣,卻要堅持告白的他—— “我能給你的,只有一片真心了。” “做我女朋友吧,萬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