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會來的。”陸隅很篤定,“我朋友給了我兩張vip票,一起去吧。” 購票軟件上vip票早就售罄了,慕稚意動,但又覺得不該答應。 他猶豫著,“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 “記得。”陸隅打斷他,笑容有些酸澀,“你說你有喜歡的人。” 房門輕微地晃了晃,屋內的兩人沒有察覺,陸隅接著說,“但你也說了正在試著喜歡別的人,所以,你該給別的人機會,不是嗎?” 他的話語,行為,面上的表情都太真摯了,眼瞳亮晶晶的,因羞赧而不敢直視慕稚,反復看著手機上的票面信息,好像那是什么重要文件。慕稚看著他,恍惚覺得自己如果拒絕了就是在犯罪,十惡不赦的那種。 他兩手緊緊捏著搖桿,最后道:“好。” 第21章 有人被嚇暈 陸隅的好心情太明顯了,餐桌上陸端沒能忍住,問他,“碰到什么好事了,這么開心?” 陸隅嘿嘿笑,“不告訴你。” 陸端很無語,“一天天傻樂……松琴,再給我倒杯酒。” 廖松琴倒酒時面色有些冷,但再看過去,似乎又和平時無異。 今夜管家和保姆放假,屋里三家人都是相熟的好友,眾人講話就隨意了起來。 廖奶奶坐在主位,皺眉喊亂跑的小孩進來,“不吃飯就上樓寫作業,冒冒失失像什么樣?” 廖辛帶著兩個弟弟meimei進了屋,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對不起嘛奶奶,作業明天再做!” “這小滑頭。” 老太太嘆氣,視線越過餐桌,看到庭院里染著點點紅色的雪地,“又玩了鞭炮,你們別掃了,留著,好歹增加點年味。” 廖松琴抿了口酒,唇在燈光下盈著層水光,“那我們也放,您想要多少年味?” 廖奶奶顯然被哄開心了,面上還得端著,“這大晚上你去哪里搞鞭炮?如果這一片都變得紅彤彤就最好了。” 一整片紅彤彤?慕稚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有點驚悚,最好還是別了。 這時慕寧舉手,“我看阿稚想玩就買了,鞭炮現在還在后備箱里放著呢。” 廖奶奶起了興致,“你們快吃,吃完去放。” 一群人火急火燎吃著飯,飯后慕寧去前門拿煙花鞭炮,廖松琴和陸端跟去幫忙。陸隅在桌邊和廖奶奶說話,不時把人逗得哈哈大笑。 慕稚坐著聽了會兒,起身上樓。 他帶了包,此時放在書桌上。 慕稚拉開拉鏈,翻出個小盒子,捏在手里,良久沒有下一步動作。 盒子里是個領帶夾。 往年除夕,廖松琴都會給慕稚準備禮物,第一年是小提琴,第二年是腕表,由于太貴重,慕稚收起來一次都還沒戴過。 至于今年,這禮物是什么還猶未可知,但慕稚覺得沒有禮物的概率不大,畢竟對方是事事周到的廖松琴。 被強吻了都會開車來找他的廖松琴。 慕稚驀地有些想笑,這么好脾氣的家伙,今年被逼得不敢回家,還要找借口讓人陪著過年,真是狼狽不堪。 他笑出了聲,隨后突然意識到,被廖松琴拒絕這件事好像沒有那么讓人痛苦了。 過去不小心想起來都會使慕稚被強烈的悔恨與羞恥淹沒的事,現在威力減弱,不再那么具有沖擊性,甚至帶上幾分暖色。 你看,不管怎么樣廖松琴都會包容他。 慕稚眼眶漸漸熱了,他眉眼間還殘存著笑意,低頭盯著手里那個小小的盒子,想起自己去年攢錢送廖松琴的手表。不算多好的一塊表,廖松琴每天都戴著,相親那日來捉自己,廖松琴也是戴著那塊表替慕稚系的安全帶,就好像他全然不懂那塊表的意義。 慕稚想,自己本應知足。 廖松琴第一次戴上自己送的禮物時,慕稚心底那種純然的喜悅,是應當被永久珍藏、小心掩埋的,是一旦暴露在天光下,就會灰飛煙滅的。 最終慕稚還是決定不當面給出這份禮物,他趁著幾人還在搬煙花,進了廖松琴的書房,把盒子放到鼠標旁。 不至于一眼就看到,又足夠明顯。 其實慕稚在選禮物之初考慮過別的東西,領帶有些曖昧,剃須刀又太奇怪,好像廖松琴真是年長他很多歲的長輩似的。 最終慕稚還是打算跟隨本心,再任性一回。 反正這領帶夾又不是他親手夾上去,再曖昧也和自己無關。 樓下,幾人已經回到屋里,正在拍身上的雪。 “今年真給力。”慕寧凍得鼻頭發紅,“知道我要回國過年了,又是下雪又是煙花,這是在迎接我呢。” 陸端笑他,“是是,你一回國,天王老子都得歡迎你。” 他們都有些工作要忙,于是三個當兄長的決定先處理會兒工作,半小時后庭院里集合。 說是要忙工作,真正忙碌的只有慕寧與陸端,廖松琴坐在沙發上,不時用手機發些消息,看動作還挺閑適,也不知是在忙什么。 等一行人到了雪地里,明月高懸,月光照得庭院里白瑩瑩的,路燈照不到的地方也隱約可見,是難得的好天氣。 慕寧長嘆一聲,“老天爺別太愛我。” 他挑了根冷焰火給慕稚,“先玩玩這個。” 陸隅顯然想起了元旦那日,湊過來自覺地拿了一根,沖著慕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