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慕稚飯后就跑去廖松琴房里展示自己拍的照片,一不留神逗留到半夜,再回到套房,一派群魔亂舞的場面,許月還邀請他充當左聲道,慕稚拒絕。 在場還算清醒的一只手都數得過來,慕稚和他們對視一眼,各搬了幾個人回房。 把仍舊執著邀請慕稚唱歌的許月關在房里后,慕稚長舒一口氣,剛要回房,被另一個男生叫住了。 沒怎么喝酒的鄒勛明看著他,臉上帶著點紅色,“我有話想和你說。” 套間里彌漫著酒氣,他們越過地上的空酒瓶,到了陽臺。 海島咸濕的空氣拂去酒精,慕稚撐著扶手,在夜色中深深吸了口氣。 “你很喜歡海島吧。”鄒勛明看著他,離得有些近。 慕稚點頭。 見他不說話,鄒勛明并不尷尬,很自然地切入下一個話題。 慕稚心里隱隱有了預感,果然,鄒勛明在浪潮打過來的時候,清晰地開口說,“慕稚,我喜歡你。” “我知道你想報考哪所大學,這學期我一直在追趕你。我希望……在大學里我們還能在一起。” 慕稚露出歉意的笑,說自己沒有考慮這方面,以及還不清楚自己會去什么大學,最后感謝他的喜歡。 鄒勛明走了,慕稚沒有留意他的表情,有些失神地看著漆黑一片的大海,浪潮聲聲,會不會有小動物被沖上來? 正想著,身后傳來打開拉門的響動。 “不喜歡剛剛的男孩?”男人問。 慕稚沒回頭,廖松琴就住在套房隔壁,兩者陽臺相鄰,僅隔了一層護欄。 他有想過廖松琴會聽到,但沒想到一向有分寸的人會來問詢少年的情感問題,簡直是慕寧才干得出來的事。 廖松琴像有讀心術,“本想出來吹風,聽到動靜,再出來就不合適了。” 他不小心聽到了鄒勛明的告白,也聽到慕稚禮貌拒絕了對方。但廖松琴和他朝夕相處半年,已經能從慕稚細微的語氣中察覺出抗拒,他好像有些討厭鄒勛明。 廖松琴微微側頭,看著慕稚顯得有些冷淡的側臉,沒有催促。 就這么站了會兒,慕稚動了動,輕聲說,“他以前開過些不好笑的玩笑。” 慕稚高中休了一年學,回歸校園的時候,昔日的同窗已經升入高二,他和高一新生一起從頭來過,連軍訓都沒有落下。 大家都對這個“學長”有所耳聞,聽說只讀了半學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辦的休學。 但他們還算有分寸,再加上慕稚軍訓時為了更好地融入集體,總是會變些消暑的零食出來,教官對此竟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很輕易就與大家混熟了。 教官總讓慕稚慕稚做些跑腿的活,看著任務繁重,其實與站軍姿站得腳底板酸痛的那群人比起來,要輕松得多。 鄒勛明在烈日暴曬下汗流浹背,遠遠地看到慕稚小跑著給教官拿來喇叭,隨后回到隊列。 他們都被汗浸透了,慕稚卻依舊干干凈凈,白嫩的側臉下是一節纖弱的脖頸,格格不入,讓人看了就不自在。 夜晚,他們在大通鋪里整理內務,慕稚還在洗漱,不在房內。 不知誰先挑起的話題。 “他長得還挺好看,往那兒一站,隔壁連的班花都一直盯著他看,嚇得我差點同手同腳。” “慕稚去年是不是訓過一次了?媽呀,就沖還得軍訓我就不會休學,誰能受得住這個。” 班長帶著幾分好奇,“他到底為什么留級?” “傻逼,那叫休學。” “……好像是身體原因吧,我哥高二,他們也都不清楚,突然就休學了。” 角落突兀地傳出一聲冷哼,眾人看過去,鄒勛明坐在床上,一手撐著床板。 他撇了撇嘴,“誰知道他為什么留一級,說不定是和上一個班級鬧矛盾呆不下去了,不然誰好端端地會讀四年高中,有癮嗎?” 旁邊人七嘴八舌:“都說了不是留級……哪兒那么復雜,說不定就是身體原因。” “什么身體原因?”鄒勛明直起身,“我看他身體挺好,能跑能跳的,討好教官比誰都來勁。” 他玩笑似的開口,夾雜著興奮,“不會就是因為軍訓的時候和教官關系太近,搞出什么事……才在班里混不下去的吧!” 大通鋪里死一般的寂靜,鄒勛明察覺到什么,回過身,對上門口拎著洗漱用具的慕稚。 他那雙異常澄澈的眸子盯著鄒勛明看了會兒,就在鄒勛明以為慕稚會發火、或是轉頭就走的時候,慕稚開口了: “馬上要查內務了,你們還在這里聊天嗎?” 【??作者有話說】 每個地方考試政策不一樣,bb們不要疑惑嗷 第9章 像戀愛一樣 夜晚,慕稚在此起彼伏的呼嚕聲里輾轉反側。 他攏緊被子,不久前大家見他回來就立刻跳過那個話題,有人拿著花露水要給慕稚噴蚊子包,他沒有拒絕,笑著接受了。 看起來完全沒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等到要入睡了,慕稚才不得不承認,他聽到那樣的議論還是有幾分難受的。 慕稚自小聰慧,父母從沒逼迫他學過什么,小提琴也是過年的時候看著電視里的人拉,自己鬧著要學的。 “手還沒琴弓長。”母親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