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冷焰火啊。”陸隅興致勃勃,“寧哥說你小時候最喜歡玩這個。” “吱吱,給我看看你以前的照片吧。” 慕稚穿起那件酒紅色大衣,脖子上多了根方格圍巾,安靜地蹲在陸隅腳邊。 他說,“只有十歲以前的照片。” “嗯?為什么,十歲以后不喜歡拍照了嗎?”陸隅把冷焰火分給他。 慕稚卻沒有接,隔著星星點點的火光看向露臺,那里空無一人。 “不是。”慕稚說,“十歲以后爸爸mama去世了。” 屋內(nèi),慕寧和廖松琴坐在僻靜的角落。 “終于解放了,什么感想?”慕寧笑著倒酒,“替別人照顧弟弟不好受吧。” 隱隱綽綽的人聲從餐廳傳來,廖松琴端坐著,視線停頓在另一側(cè)。窗外只能看到濃重的夜色與路燈的倒影,看不見雪地里的人,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他收回視線,“我倒希望再多照顧一會兒。” 慕寧笑起來,玩笑道,“我們吱吱這么討人喜歡,把你都拿下了?” 他視線掃到玄關(guān)處的衣架,想起什么,“對了,他的東西還在你家吧?下周哪天有空,我去搬過來。” 廖松琴眉心不明顯地跳了跳,“不急……你之前說的那個項目怎么樣了?” 慕寧立刻被吸引了注意,聊起了工作話題。 正說著,身后有腳步聲接近。 先前坐在慕稚對面的女人走過來,遞來一個紙袋,“松琴,我有事先走了,這是給弟弟的禮物,你幫我轉(zhuǎn)交一下。” 冷焰火很快燃盡,陸隅又拉著慕稚堆雪人,現(xiàn)在雪還有些薄,他忙活了半天也才搓出一個手掌大的圓球。 反觀慕稚,他搓出兩個小湯圓,然后把其中一坨疊到另一坨上,快速完成了一個雪人。 然后陸隅就看著慕稚屈起手指,有深仇大恨似的彈掉了湯圓腦袋。 “……”陸隅問,“你搓的是誰?” 慕稚笑了笑,視線又一次投向陽臺,這次上面站了人。 “別感冒了。”慕寧喊著,“進來換衣服,給你們熱了小圓子。” 陸隅咋咋唬唬帶著慕稚進屋,兩人各自換了衣服,慕寧說甜釀圓子在廚房,保溫著。 “寧哥,你真貼心。”陸隅嘴甜道。 “你松琴哥準(zhǔn)備的。”慕寧擺手。 慕稚拿碗的動作頓了頓,把圓子遞給陸隅。 吃的也堵不上嘴,陸隅感慨,“這個哥哥可當(dāng)?shù)帽葘幐绾谩!?/br> 當(dāng)晚慕稚留在了慕寧家,廖松琴沒說什么,只是最后才離開,臨走前還給了他一個紙袋。 “南語給的。”他說。 慕稚沒費多少力氣就在腦海中對上了一張明眸皓齒的臉,南語jiejie的禮物,由廖松琴來給? 他心底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廖松琴在車上還說要去相親呢,哪里需要。 不過,慕稚承認(rèn),他們確實很相配。 過完元旦,慕稚回學(xué)校參加期末考。學(xué)生會的職位雖然交接給新部長了,但有個活動審批一直下不來,部長一逮到慕稚就來求助,忙得天昏地暗。 他沒想到這么快就會再一次見到陸隅。 這天是慕稚生日,他沒空回家慶生,慕寧就只能訂了一樣樣?xùn)|西送到慕稚學(xué)校。 派送員找不到正門,給慕稚打電話。 “……你好像在東門。”慕稚頭大,“能繞一下嗎,我這里過去要很久。” 東門和他所在的地方幾乎橫跨一整個校區(qū),慕稚下樓時沒戴圍巾,不想走遠路。 對方態(tài)度良好,卻說路邊發(fā)生了事故,現(xiàn)在前方圍著人,被堵在東門口了。 慕稚:“好吧,那我過……” “吱吱!”陸隅明亮的聲音響起,越來越近,“你在等人嗎?” 他回身,看到陸隅拖著行李箱跑過來,輪子骨碌碌作響,沒一會兒就沖到慕稚面前。 慕稚微張著嘴,“你現(xiàn)在回學(xué)校?” 馬上學(xué)期就結(jié)束了,陸隅這時候回學(xué)校干嘛? “家里不讓我住。”陸隅笑著,“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慕稚這才想起自己要干什么,對著手機說了幾句,走出宿舍樓。 雪基本化了,現(xiàn)在路面上干干凈凈,但空氣仍透著冷冽。 慕稚縮頭縮腦,把手揣進兜里,“我有事要去一趟東門,你先回宿舍理行李吧,有需要喊我。” 陸隅卻像是竊聽了慕稚的電話,把拉桿往他懷里一塞,自顧自跑走。 邊跑邊喊:“我正好要去東門財務(wù)室,把訂單發(fā)我,馬上回來!” 慕稚在后面怎么叫都不停。 傻站了會兒,慕稚想了想,把行李箱放到宿管那里寄存,自己往東門的方向走了段,進甜品店點了兩杯熱飲,給陸隅發(fā)信息: ‘我在這里等你。’ 陸隅沒回,大概忙著趕路。 消息列表有紅點跳了出來,慕稚下意識點開,眉心一跳。 【廖松琴】:禮物在快遞站。 慕稚點開取件碼,發(fā)現(xiàn)在東門的反方向。 “……” 他看了眼時間,跑過去應(yīng)該來得及。 這時陸隅回復(fù)道:“馬上過來。” 慕稚把屁股放回凳子上。 慕寧訂的東西不少,海島造景的蛋糕,方便慕稚分給同學(xué)的十幾個紙杯蛋糕,以及幾個包裝好的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