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阿稚!” 慕稚被抱住,他在哥哥背上撫了撫,余光瞥到廖松琴正在脫自己的風衣。 他里面穿了薄款的修身毛衣,輕易勾勒出其下肌rou的形狀,動作間人又如同名字般斯文儒雅。 “怎么來得這么晚?” 慕寧把他們堵在玄關問話,廖松琴解下圍巾,隨手掛在玄關衣架上。 “太久沒來你家,繞了路?!?/br> 他面朝客廳,一只手向側后方伸了伸。 慕稚把脫下的大衣遞過去。 “阿稚累到了吧?”慕寧跟著他,“先別上樓,跟哥哥的其他朋友打個招呼?!?/br> 廖松琴與慕寧是大學同學,兩人同歲。其實慕稚進門就隱約聽到客廳有人聲,只是不太情愿過去罷了。 果然,拐過博古架,慕稚看到了一個女人。 餐桌上坐著幾個人,全都沒有見過,看長相大概也和慕寧同齡,餐桌主位旁坐著全場唯一的女性。 他不自覺咬了下唇,車上說過的話還歷歷在目,現在就出現了一位看起來和廖松琴很相配的jiejie。 不該這樣想……慕稚跟在慕寧身后。廖松琴真的與別人在一起了或許是好事,他也不必獨自掙扎良久,最后又在見面的時候破功。 慕寧在主位坐下,自然地讓慕稚坐在靠近自己的那側。 廖松琴拉開慕稚與另一人之間的空位,坐下。 “介紹一下啊,”慕寧笑著,“我弟弟,慕稚?!?/br> 幾人視線早就停留到了慕稚身上,其中一位當即笑著站起來敬酒,“弟弟好,久仰久仰!” 慕稚面前的杯子是空的,慕寧不喝酒,再加上身旁的位子之前空著,估計沒人想到提前倒上一些。 慕寧轉身去找紅酒瓶,“不許喝太多……” 規勸的話還在嘴里打轉,身后響起廖松琴一貫溫和的聲音,“少喝點。” 回過身,慕稚已經從對方手里接過酒杯,杯底有淺淺一層紅色。 慕稚笑著敬完酒,坐下時嘴角變得平直,面色也不太好看。 慕寧在提醒他少喝些酒。 廖松琴也是。 慕寧說這話全然出于關懷,從廖松琴口中說出來卻不一樣。 某個夜晚酒精與少年的莽撞釀出的失誤像個幽靈,被廖松琴從記憶匣子里放了出來。 極短暫的一下,撞的慕稚心尖發疼。 對面的女人開口,打斷了慕稚的回憶。 “我說松琴怎么來得這么晚,原來是去接弟弟了?!?/br> 女人話音里混著酒香,慕稚看過去,看到她絲絨長裙沒能掩住的清淺鎖骨。 是個很有韻味的jiejie。 他乖巧地笑了笑,唇被酒液浸得鮮紅,似乎是不好意思,很快就低下了頭。 女人覺得慕稚這樣很可愛,視線多停留了一會兒。 廖松琴突然對著她開口,“能遞一下你左手邊的紙巾嗎?” 一旁悄悄觀察廖松琴的慕稚癟了癟嘴,兩人開始說話,他索性掏出手機不再去看,面上還是那副恬淡的乖小孩模樣。 他收到了一條消息。 【陸隅186】:剛才聊得很開心。 是相親對象發來的。 正要回復,廖松琴傾身過來幫他倒果汁,慕稚下意識要把手機收起來。 不對。 廖松琴都可以當面和漂亮jiejie說話,他和陸隅聊天又有什么關系? 【吱吱】:謝謝。 怕對面覺得自己冷淡了,慕稚又加上一句,“元旦快樂?!?/br> 陸隅的回復有些奇怪。 【陸隅186】:想當面聽你說。 當面? 慕稚品出其中的潛臺詞,陸隅似乎是想要現在和他見面。 可他們碰面時慕稚就說了自己要去和親人過元旦,陸隅當時回復的是“正好,我要去找我哥?!?/br> 這是什么意思? 桌面被人敲了敲,慕稚抬頭,發現自己和廖松琴挨得很近。 廖松琴放下碗碟,坐回去,淡淡道:“再不吃要冷了?!?/br> 瓷碟里是他給慕稚夾的小菜,他其實很挑食,只是在外人面前從不表露出來,方才和陸隅相處的時候就心里流著淚吃了自己最討厭的蘿卜。 廖松琴是少數知道他喜好的人。 三年前慕寧丟下弟弟去國外接手父母的產業,直接把人打包送到了廖松琴家。 那會兒慕稚讀高三,廖松琴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少年太水嫩。 以前他們也見過,但都沒有在自家客廳看到慕稚那一刻所帶來的沖擊那么強烈。 慕稚穿著校服,白襯衫黑西褲,外套拎在臂彎里,身邊是大包小包的行李。他聽到下樓的動靜,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看過來。 “哥哥好。”他聽到少年清潤的聲音。 “哥哥?!?/br> 熟悉的稱呼響起,廖松琴下意識要應,卻聽到主位的慕寧寵溺到能滴出水的聲音,“怎么了,我的心肝乖乖?!?/br> 慕稚語塞,頓了下才接著說:“等會兒有人要來嗎?” 慕寧笑瞇瞇的,“嗯?誰跟你說什么了?” 慕稚于是心下了然,笑著搖了搖頭,無奈,“哥……” 用力也太猛了。 幾乎就在下一秒,玄關的門鈴被人按響。 慕寧慫恿著,“阿稚,你去開門?!?/br> 他是個行動力極強的人,既然慕稚說要,那么不管是什么都會打包送到弟弟面前,就像當年慕稚被打包送走那樣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