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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焚香祭酒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353

    華佗被狠狠一哽,吹胡子瞪眼地嗔道:

    “是‘不藥而愈’,并非誤診。我提及此事,是為了告訴郭侯:你所患的頭疾不乏自愈的可能,重要的是需要戒酒自律、怡然曠達、勿要多思。若能堅持如此,再輔以通絡健骨的藥物,病愈之日,指日可待?!?/br>
    這一番話聽起來似乎有那么幾分道理,可郭嘉從來不是好忽悠之人:

    “難為神醫為了子琮的托囑,特意編了這么一段故事來寬解我。還請神醫放心,嘉從未有過自暴自棄的打算,亦不曾頹喪苦悶。”

    他于生死本無執念,唯一的不舍,僅有心中的那一人。

    可就是這一份不舍,讓他舍不得離世長眠,只想竭盡所能、遵從私心地活下去。

    動機被患者戳穿,華佗老臉微紅。所幸他本就注重養生,面色紅潤,倒也叫人看不出異常。

    華佗一邊暗誹聰明人的難纏,一邊斟酌著挽尊:“也不盡然。崔小友的‘安慰劑之論’只是其中一方面,而我方才所說的奇事,亦非胡編亂造。”

    聞言,郭嘉被勾起了幾分注意,但華佗的下一句話,讓這幾分注意變成了駭然。

    “崔小友本患有心痹之癥,難以活過弱冠——此病與郭侯之疾相似,了無對癥之藥,可崔小友在弱冠之年竟得以轉愈。我已詢問過崔小友的醫女喬姬,崔小友所服用的不過是尋常的滋補養心之物,可見這不治之癥,亦存有幾分生機。”

    郭嘉忍耐再三,直至華佗把話說完,他再也克制不住,急切地抓著華佗問道:“既已轉愈,可會再度復發?”

    華佗本想回答“痊愈了自然是不會再犯病”,但一想到這類“暗疾自愈”的情況他以前也沒見過,不好回答得太過肯定,于是模棱兩可地道:

    “目前來看,并無再犯的征兆。不過也說不準,畢竟心乃五臟之本,還是需要多加注意?!?/br>
    一個“說不準”的定語攫住郭嘉的所有心神。他不曾為自己的身體狀況而焦灼,此時卻因為華佗道出的秘辛而有幾分坐立不安。

    難怪初見子琮之時,他的侍女定要他飲用活血補益的藥劑。郭嘉原以為是子琮守孝多年,傷了氣力的緣故,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因由。

    “烏桓路遠,行軍之途辛勞,若子琮舊疾復發,該如何是好?”

    聽到對方話中抑制不住的憂慮,一時之間,華佗沒反應過來,有些詫異地道:

    “何得此問?此疾暫無發作之勢,縱是行軍也無妨礙。行軍雖然辛勞,但以崔小友的體魄,無需過憂。再者,早在問診前,郭侯便讓我在貴府挑選藥材,將滋補、解暑、驅治水土不服等藥制成丸子送予崔小友,還請了數名醫術高超的醫丞隨軍……既已做好萬全之策,郭侯還有什么可憂慮的?”

    有什么可憂慮的……?郭嘉不由自哂,他本就因與子琮分離,讓子琮一人隨軍遠征烏桓而處處放心不下,現今華佗又提了心痹之事,在他本就燒灼得發疼的心上又澆了一層油,如何能夠“不憂慮”。

    伴著綿延發酵的愁腸,他找到崔頌,直言了自己放心不下、意欲同去烏桓的想法。

    出于對崔頌的了解,郭嘉還使用了一些非常規的小手段。若非崔頌深知此行的艱難、心志堅定,他險些被美色所惑,糊里糊涂地答應下來。

    然而歷史記載在前,崔頌絲毫不敢拿郭嘉的生命冒險,他只能心硬如鐵,毫不留情地拒絕了郭嘉的要求。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崔頌知道這次的烏桓之戰,自己必須要去。若不能解此心腹大患,他怕歷史的洪流會無情地將一切吞沒,留下與史書無二致的冰冷文字。

    最終,郭嘉等來的不是崔頌的回心轉意,而是以左軍師之名進入曹昂駐軍,對他虎視眈眈的戲志才。

    郭嘉的心情如何,暫且不提。本準備在曹營悠閑養老,很少主動獻策的賈詡在曹營大軍走后亦深深地嘆了口氣。

    曹cao明面上發出了兩條軍令……可實際上,他發出的是三條。

    這第三條軍令,除了當事人與策劃人,身在曹營的其他文臣、武將,沒有一人知道。

    因此,被“委以重任”的賈詡,只能默默咽下這個從天而降的大麻煩,唉聲嘆氣,以一種復雜至極的心情,迎接另外兩個麻煩的代名詞。

    久未領兵的呂布坐在高頭駿馬上,勇武之態絲毫不減當年:“拔營?!?/br>
    在他身后一個馬頭的位置,陳宮面無表情,活似一個兵傭。

    第162章烏桓(中)

    并州牧高干原為袁紹舊部,袁尚兵敗后方投降曹cao。如今投降還未滿一年,聽聞曹cao發兵烏桓,高干立即叛變,劫持了上黨的太守,發兵壺關,密謀鄴城。

    然而高干頗為倒霉,他才剛整了些小動作,就被荀彧之兄——監軍校尉荀衍察覺,把混入城中的細作與城外一小支突襲部隊全部殺了。

    本以為能出其不意拿下鄴城的高干聽到消息,險些口噴三升鮮血。他忿聲大喊:

    “這怎么可能!荀休若(荀衍)如何知曉我的計謀!”

    狂怒之下,他突然察覺到了關竅,“荀諶呢!荀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