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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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緊了母親,盡量甩去腦海里鮮血四濺的場景。 可惜,她們沒有順利地到達(dá)大夏的國都。因?yàn)橛幸晃墓偕献啵阅辖跏夷苋溯叧觯翢o誠服大夏之意,為保社稷穩(wěn)定,建議皇帝斬草除根。 一個(gè)紅色的傍晚,南疆王室一百二十三人命喪于屠刀之下,鮮血流淌了十里,野草被覆蓋,河岸被沖刷,成片的烏鴉飛過頭頂,黑色籠罩了天空。 貴妃垂眸,看著玉牌上振翅欲飛的鳳凰,它高昂著頭顱仿佛下一刻就會沖破玉牌的束縛,直飛天際。 “父王,母后,再等等吧……”貴妃的嘴角掀起涼薄的笑意,那是一股“寧可我負(fù)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fù)我”的漠然與狠辣,“地底下,他們都會來陪你們的……” 那些將痛苦加諸于你們的人,會一個(gè)一個(gè)的到九泉下請罪的,誰也不能逃脫。貴妃握緊了玉牌,空曠的大殿里,她坐在那里的身影既堅(jiān)韌又孤獨(dú)。 —— 重陽剛過,陳貴人的肚子就傳來了好消息。 “果然是年輕,身子好,懷得也容易些。”齊妃過來恭喜她,瞧著她尚未顯懷的肚子笑得卻有些恍惚。 陳貴人壓下了嘴角的笑意,握著她的手道:“jiejie與我不分親疏,我的孩子便是jiejie的孩子,待他長大了一樣孝敬jiejie的。” 這是齊妃給她出的招,她完成得非常漂亮。 “你如今要萬分小心承乾宮那邊,宮里這么多年都沒有孩子出生,這其中的原因我不說你也知曉。”齊妃微微一笑,收起了那一絲悵然,轉(zhuǎn)而貼心地叮囑了起來,“吃的用的都要太醫(yī)驗(yàn)過才能用,盡量少出去走動,能不出這延禧宮的門就不出,小心駛得萬年船,可一定不要再步j(luò)iejie的后塵。” “是,我都記下了,jiejie放心吧。”陳貴人重重點(diǎn)頭。 御書房,皇帝歡喜了一番又愁了起來。 許忠上前道:“陛下不去看看貴人嗎?” 威帝雙手交疊,搓了搓手掌,思慮再三后,問道:“許忠,你在宮里也這么多年了,你說為什么朕這些年只有大皇子一個(gè)孩子呢?當(dāng)年齊妃的孩子沒保住,貴妃的孩子也沒有生下來。難不成是這宮里的風(fēng)水不養(yǎng)人嗎?” “這……天子居所,龍氣旺盛,風(fēng)水怎么會不養(yǎng)人呢?陛下怕是多心了。”許忠佝著腰回答道。 威帝來回踱了幾步,走到窗邊看向西邊的方向,道:“貴妃……可有去看過陳貴人?”他心里不是不懷疑,貴妃霸道,這些年在宮里橫行慣了,也是他原意寵著的緣故。可這一次……威帝不想再順著她了,他已經(jīng)這般歲數(shù)了可膝下卻只有一個(gè)皇子,再這般任由她折騰下去恐江山不穩(wěn)吶。 “貴妃娘娘今日不舒服,并未踏出承乾宮。”許忠回答道。他時(shí)刻留意著承乾宮的動向,不止是為了陛下會突然過問,更是為了保自己一條老命。貴妃行事乖張,連他也有些看不透,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來應(yīng)付。 陳貴人一有喜她就不舒服,平時(shí)活蹦亂跳的比誰都精神好。威帝揉了揉額角,嘆道:“擺駕吧。” “陛下是去承乾宮?” “不,延禧宮。”威帝大步邁開,下定了決心要保這個(gè)孩子平安降生。 許忠斂眉,一聲不吭地跟了上去。在宮里伺候了三十幾年的他嗅到了一股味道,那是權(quán)力交替前暴風(fēng)雨的腥味兒。 到了亥時(shí)末,外面還沒有傳來動靜,湯貴妃便知道今晚陛下是不會來了。 她穿著一襲湖藍(lán)色的紗裙,長發(fā)隨意地披散在肩頭,左手撐著小幾,右手輕輕地?fù)軇由厦娴臓T火。燈下看美人,別有一番意趣。可惜了,這樣的美景天底下竟沒有一個(gè)好福氣的男子享用。 蓮藕抱來披肩輕輕地搭在她的肩頭,道:“主子,歇了吧,陛下不會再來了。” 湯貴妃揚(yáng)起了一抹輕松的笑意,偏頭看她,眸光流轉(zhuǎn):“小丫頭片子,誰說本宮在等他。”她閑適地?fù)軇又鵂T火,看它一簇一簇地跳動,難得有個(gè)好心情,她道,“本宮今晚心情不錯(cuò),不想早睡。” 蓮藕伺候了她四年多,可覺得從沒有看清過她這位主子真正的性子。有時(shí)候她明明在笑,可身旁的人卻覺得寒氣逼人,像現(xiàn)在這樣輕松慵懶的時(shí)候很少,她幾乎掰著手指頭都能數(shù)清。 “盤算啥呢?算什么時(shí)候能出宮嫁人?”湯貴妃看了過來,目光落在這位跟隨她的時(shí)間不算短的宮女身上,認(rèn)真打量了一番,客觀地評論,“圓乎乎的,像是個(gè)旺夫的。” 蓮藕開始還有些驚慌,聽到她后面的話又有些哭笑不得,大膽抗?fàn)帲骸爸髯幽f什么呢,什么嫁人不嫁人的。” “看你年紀(jì)也不小了,該打算起來了。”湯貴妃收回手,攏了攏肩頭的披風(fēng),道,“我不喜歡虧待身邊的人,待過了這一陣你和蓮葉就出宮吧,我給你們置一份嫁妝。” “主子這是不喜歡我們了?”蓮藕愣神了。在這算計(jì)陰謀中浸泡久了,從沒有想過這輩子還能完完整整地走出去嫁人。 湯貴妃輕哂:“我喜歡男的,你想什么美事兒呢。” 蓮藕瞪眼,她不是那個(gè)意思…… “好了,下去吧,我一個(gè)人待會兒。” “是。” 延禧宮,威帝正和陳貴人你儂我儂。陳貴人有孕在身不能親近,但也不妨礙她勾著皇帝說說孩子的事情,暢想一下以后。 “等這孩子一落地,朕就封你為妃。”床上,威帝摟著懷里的女子承諾道。 陳貴人乖巧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十分識趣地道:“臣妾只要孩子健健康康,其余的都不重要。” “那朕呢?”威帝笑著低頭,“朕就不重要了?” 陳貴人抿了抿唇,露出了柔弱的模樣,她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有各位jiejie,自然龍?bào)w康健,無須臣妾煩憂。” “呵!”他輕點(diǎn)了一下她的鼻頭,道,“沒良心的女子!” “陛下是各位jiejie的,孩子才是臣妾的……”陳貴人閉上眼,捏著威帝的衣袖,看起來有些不安。小小的一團(tuán)縮在他的懷里,柔弱又無助。 威帝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拍了拍她的背,道:“你放心,有朕在。” 陳貴人輕輕點(diǎn)頭,拼命往威帝的方向擠了擠,就像是雛鳥在像雌鳥尋求保護(hù)一樣。她什么都沒有說,但好像什么都說了。 次日,威帝招來了欽天監(jiān)使在御書房談?wù)摿艘环^了不久,一道旨意就下到了承乾宮。許忠親自來傳旨,這位大總管在貴妃的面前不敢擺半點(diǎn)的大總管的派頭,佝著腰給主位上的人解釋:“陛下也是為了龍?zhí)グ卜€(wěn),欽天監(jiān)說娘娘的屬相與陳貴人相克,最好不要多來往。” 湯貴妃嘴角一挑,道:“是嗎?唯獨(dú)與本宮相克嗎?” “正使大人是這樣說的……”許忠信心不足地說道。 “這皇宮里可不止本宮一個(gè)屬蛇的,既然是屬相相克,咱們?yōu)楸}執(zhí)ビ植荒馨€(gè)登延禧宮大門的人都捉住問一通,索性啊,就別讓陳貴人出延禧宮的大門了,這樣才是萬全之策。”禁她一個(gè)人有什么用?皇宮幾千人,屬蛇的上百人,要一一都禁了才好呢。 “這……”許忠不敢接話了,額頭上的汗一顆一顆地往外蹦。 湯貴妃笑著道:“陛下下了旨本宮自會遵守,可也勞煩許公公轉(zhuǎn)達(dá)一下本宮的拙見,說不定陛下就采納了呢。” “是,是,奴才一定將娘娘的話帶到。”湯貴妃這個(gè)人實(shí)在是太詭異了,性子琢磨不透,說話輕輕柔柔地卻綿里藏針,許忠根本不想在這里多待,連聲應(yīng)道。 “去吧,辛苦公公了。”湯貴妃仍然是笑容滿面的模樣,許忠后背冒冷汗,彎了個(gè)腰趕緊退了出去。 蓮葉站在一旁,腦袋低著看向地面,一臉的同情和悲涼。陳貴人的龍?zhí)ァ百F妃給方顏侍衛(wèi)交代了什么,旁人不知道,但她卻一清二楚。 蓮葉抬頭,冷不丁撞上了一雙探究的眸子。 “娘娘……!”她嚇得差點(diǎn)兒咬住自己的舌頭。 湯貴妃瞥了她一眼,道:“你在我身邊伺候的時(shí)間也不短了,知道我最忌諱什么。” 唰——蓮葉的冷汗沁出了額頭。她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這突如其來的一番哀傷。貴妃心思敏捷,定然已經(jīng)看出了苗頭,她亂說或者隱瞞都只有一個(gè)下場。 “噗通——”蓮葉雙膝一軟,跪在了她面前。 “娘娘,奴婢知錯(cuò)了,求您看著往日的情面上饒過奴婢這一次吧。”蓮葉哽咽了一下,憋著不讓眼淚流出去。 湯貴妃側(cè)身往向殿外,月季開了,在一片秋色的暗沉中唯獨(dú)它紅彤彤地掛在枝頭,就如同現(xiàn)在炙手可熱的陳貴人。 “我不喜歡殺人,所以你們最好都聰明些。”她背對著蓮葉,聲音既遠(yuǎn)又近,像是飄在云端又像是貼在她的耳邊。 蓮葉惶然,只有磕頭謝恩。 —— 與許忠料想得不錯(cuò),陳貴人因?yàn)辇執(zhí)ヒ卉S成了宮里最紅的紅人兒,連承乾宮的貴妃都要退一射之地。 “meimei可太有福氣了,一道旨意就把承乾宮那位攔在了延禧宮外,足以見陛下的恩寵。” 自陳貴人有孕的消息傳出后,隔三差五就有嬪妃趕來延禧宮陪她閑聊解悶兒,閑聊的內(nèi)容不過是奉承她踩低別人,再對她的肚子表示一番羨慕,最后嘆一番自己的不易。 陳貴人雖然不喜歡這宮里女人人前人后兩張臉孔,但奉承的話誰不愿意聽呢?有時(shí)候聽著聽著她都有了一些幻想,幻想有一天她能誕下龍子,母憑子貴,爬到后宮最高的位置上去。 “jiejie可不要胡說,這旨意可不是我請的,是欽天監(jiān)算出來的。”陳貴人心里這樣想著卻不愿意留下話柄,在湯貴妃的手底下吃過虧,她知道該怎么保護(hù)自己。 “哎呀,是jiejie說錯(cuò)了,該打!”恭維她的是林嬪,在宮里也待了五六年了,她作勢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笑得十分和煦。 陳貴人輕輕撫著龍?zhí)ィ旖侵共蛔〉厣蠐P(yáng)。 林嬪的笑意越來越深,若陳貴人這時(shí)候肯分一些心思抬頭看她,定然能發(fā)現(xiàn)她眼底的笑意不同尋常。 貴妃在宮里的根基之深超乎所有人的想想,林嬪相信,即使她本人沒有踏足這延禧宮,可每日在這里發(fā)生了什么誰又搬弄了什么是非,她定然一清二楚。陳貴人太年輕了,年輕到以為光憑君王一時(shí)的偏愛和子嗣便能翻身。這女人,蠢得真讓人好奇貴妃會如何對付她。 作者有話要說: 文案里寫了陳貴人的下場,大家注意到了嗎? 我沒說男主是誰嗎?這么多章了,他都把你們認(rèn)出來啦! 第12章 心有天下 宮里陳貴人坐穩(wěn)了胎,宮外也傳來了好消息。韓駙馬府已與湯國公府下定,慶國長公主的長子韓流將在明年開春迎娶湯國公府二小姐。 消息傳來,宋仁在書房摔了一整套的薄胎青花瓷茶具。 “原來如此!” 宋夫人也在旁邊抹淚,怪道自己的女兒怎么會嫁給一個(gè)無名之輩,原來是湯國公府看中了韓流這個(gè)好女婿。 “老爺,你瞧瞧如今萍兒過的日子,咱們就這么任由旁人欺負(fù)么?老爺你半生清名,難道就換來這樣的下場嗎?”宋夫人一想到女兒回娘家時(shí)哭紅的雙眼,就恨不得親自提刀去砍了湯貴妃。 宋仁深呼吸了一口氣,劍眉倒豎,冷笑一聲,幽幽地道:“陛下受人蒙騙,我做臣子的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老爺欲待如何?陛下寵愛湯貴妃,聽之任之,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捧給她糟踐,老爺難道還能拼過她不成?”宋夫人氣悶地道。 宋仁搖頭:“從前我以為陛下心中有把尺子,如今看來他早已失去了一個(gè)明君的品格。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再顧忌君臣情分了。” “老爺……!”宋夫人驚呼。 “慶王早已有了決斷,現(xiàn)在該輪到老夫了。”宋仁看向夫人,這個(gè)一直在維護(hù)皇權(quán)君威的人似乎在女兒下半輩子被毀了之后幡然醒悟。既然在陛下面前爭不過貴妃,那就換一位陛下吧。 宋夫人萬萬沒想到自家老爺竟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一時(shí)嚇得不知怎么接話了。 —— 宋家一片凄風(fēng)苦雨,湯國公府卻是喜氣洋洋。為表對貴妃的感激,國公夫人李氏帶著女兒和不少好物件進(jìn)宮謝恩去了。 “臣婦攜女拜見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承乾宮的主殿,李氏滿面紅光的叩謝湯貴妃,光是口頭上的謝不過,她還進(jìn)獻(xiàn)了不少的好東西。 “多虧貴妃娘娘為徽兒籌謀,若沒有娘娘出力,我這傻丫頭不知道還要犯多少回傻呢!”李氏笑得跟外面的月季花一樣,拉著女兒再三叩拜,推攘女兒上前謝恩,“娘娘別怪這丫頭最笨,她在府里不知道多感激娘娘呢,只是一看見娘娘就張不開嘴,笨丫頭!” 湯徽紅著臉給貴妃行禮,囁嚅道:“臣女多謝娘娘……臣女嘴笨不知如何感激娘娘的恩情,只能獻(xiàn)上一扇自己繡的屏風(fēng),還望娘娘莫要嫌棄臣女手笨。” “對對對,這丫頭在府里給娘娘繡了一扇屏風(fēng),雖比不得繡娘們的手藝精湛,但卻是她的一片誠心。”李氏笑著招呼著把屏風(fēng)和其他的獻(xiàn)禮一起抬上來,道,“除了這扇屏風(fēng)還有一些其他的玩意兒,都是供娘娘賞玩的。” 湯國公府這次可是大出血了,為了牢牢地抱緊貴妃這條大腿,砸了不少的銀子在里面。李氏一一介紹過去,什么南海的珊瑚、東海的夜明珠以及價(jià)值千金的楠木…… 聽李氏吹噓夠了,湯貴妃終于插了一句,道:“旁的也就罷了,那尊半人高的玉觀音似乎不是凡品。” 李氏心中一痛,但卻很好的掩飾住了,笑得越發(fā)夸張,她道:“娘娘好眼力,這玉觀音渾身通透無一絲雜質(zhì),像這樣一整塊的玉十分難得,能雕成這般渾然天成的模樣更是極考驗(yàn)師傅的功力。國公爺說了,這全天下找不出第二尊能與之媲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