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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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責(zé)所在,末將不覺得委屈。”崔琦警惕地答道。 湯貴妃輕輕一笑,道:“昨晚守在本宮廊下的宮女被人迷暈了,你可曉得?” 崔琦怔了一下,抬頭:“末將……不知。” 湯貴妃鳳眼流轉(zhuǎn),端起手邊的茶杯,輕呷了一口后放下,再用手絹擦了擦嘴角,道:“本宮的貼身宮女遭遇不測你們禁軍竟然沒有半分察覺?是本宮哪里得罪崔將軍了,所以惹得將軍不能盡心為本宮護(hù)衛(wèi)嗎?” “末將不敢。”崔琦頓覺冷汗流淌了下來,如果貴妃所言不虛,那的確是禁軍失責(zé)。他雙腿落地,叩頭,道:“請貴妃娘娘給末將一點(diǎn)時(shí)間,末將一定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 “事情要查,罰也要罰。” “末將知罪,請娘娘責(zé)罰。”崔琦擲地有聲地道。 湯貴妃嘴角稍彎,正眼看向這位心高氣傲地小將軍,他系出名門,又素來在外面有能干得體的好名聲,此番被陛下派來護(hù)衛(wèi)她,想必十分讓他不齒。 巧了,她就擅長“打磨”這些瞧不起他的人。 “陛下崇尚軍風(fēng),那就依照軍規(guī)處置吧。”湯貴妃并不準(zhǔn)備放他一馬,笑意盈盈地道,“三十大板,本宮親自監(jiān)刑。” 不僅如此,湯貴妃還將當(dāng)值的禁軍都喚來了,她坐在廊下,好整以暇。 崔琦小將軍脫去盔甲只著褻衣,直直地趴在院子中間的長板凳上面,兩側(cè)執(zhí)行的人正是他的左右副將。 “將軍……”他的下屬都替他不忍了。 崔琦瞥了一眼廊下的女人,她笑著看著他,什么也不說。明明可以讓她的人來罰刑,可她偏不,為什么呢?因?yàn)槿绻娜松杂蟹潘勺骷伲湍茏阶“驯B著一塊兒罰了,到時(shí)候師出有名,誰也不敢亂說什么。 崔琦知道,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挨過這三十板子才是最好的辦法,興許貴妃氣消了就不會拿其他人開刀了。 “貴妃有令,不得作假,來吧。”崔琦趴在凳子上小聲囑咐道,渾身的肌rou都繃緊了。 主將挨罰,這對于一支隊(duì)伍來說是極大的否定和羞辱。崔琦自然挨得了這三十軍棍,他雖是錦衣玉食長大的京城少爺,但早已在軍旅中磨練了骨頭,這三十棍頂多是讓他趴著被抬回京城。可是,他的部下們卻替他難受,軍人最要緊的是骨氣,被主君罰了尚可以說得過去,可眼前這女人憑什么要他們?nèi)蹋?/br> “嘭!嘭!嘭——” 崔琦雙手撐著地面,硬是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 十二、十三、十四……第十五棍遲遲沒有落下。 崔琦睜開眼看向左側(cè)的副將,他握著棍子咬緊了牙一臉憤然,崔琦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刻他竟然撇開棍子,下跪道:“請娘娘恩準(zhǔn)讓末將替崔將軍挨這剩下的十五棍!” “魯渝!”崔琦既驚又惱,斥責(zé)道,“貴妃面前豈容你胡說八道,還不速速退下!” “昨晚當(dāng)班的是末將,要罰也應(yīng)該是罰末將才對。”魯渝再次懇求道,“請貴妃娘娘饒過崔將軍,懲罰末將吧!” 崔琦閉眼,他平時(shí)怎么發(fā)現(xiàn)他這么蠢呢。 廊下,貴妃玩弄著指甲,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好啊,既然你主動站出來了,那就一起罰罷。” “那崔將軍這十五棍……”魯渝直起腰來充滿期待地問道。 “一棍也不能少。”貴妃抬頭,輕瞥一眼,眼中已有寒霜凝結(jié),她道,“你是他的屬下,你犯錯(cuò)便是他犯錯(cuò)。” 魯渝震驚,他沒想到會這樣。 蓮葉招招手,宮人們又搬來一張凳子,并排放著。湯貴妃隨手一指,點(diǎn)了離她最近的兩名禁軍去掌刑。 被兩名屬下按到凳子上的時(shí)候魯渝還有些不服氣,他梗著脖子道:“貴妃娘娘,一事不能二罰,您罰了我就不能再罰將軍了,您要是不能消氣的話我一起挨了罷!” 崔琦驚駭,反應(yīng)過來后知道自己要立馬攔下他,大喝道:“魯渝,你放肆!” 魯渝不肯認(rèn)錯(cuò),揚(yáng)起脖子,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崔琦慌忙從凳子上翻了下來,伏跪在地,請罪道:“貴妃娘娘,臣御下無方,還請娘娘勿怪!魯渝他不會說話,還請娘娘不要跟他一般見識,這三十軍棍臣心服口服,絕無怨言!” 崔琦知道貴妃的手段,也聽聞過她的狠辣。魯渝在這樣的場合頂撞貴妃,她豈能善罷甘休?說不定…… 湯貴妃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輕快的神情了,她緩緩從椅子上起身,整個(gè)人被一股冷漠的氣息包裹。她走到魯渝的面前,仔細(xì)打量了一番這個(gè)自認(rèn)為忠勇的男子,輕聲吩咐道:“你記著,到了地底下閻王爺問你為什么死的,你一定說自己是——死、于、話、多。” 說完,她往后退了一步,看著魯渝臉上浮現(xiàn)的驚訝和遲來的恐懼,她抬了抬下巴,嘴角重新?lián)Q上了笑意:“打死罷,本宮的耳朵也好清凈些。” 崔琦愣了,他盯著那張艷光四射的臉蛋兒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蛇蝎心腸。救不下來了…… 湯貴妃從他身旁經(jīng)過,輕描淡寫地看了他一眼后他渾身都僵硬了起來,他相信,即使自己的祖輩是開國功臣,即使自己的父親在朝任職,朝中親故遍布,可她要以同樣的方式處死自己似乎也是可以輕而易舉的事。 生平第一次,崔琦開始懷疑那位被他們擁戴敬愛的君主,是他一手將這個(gè)女人捧到了這個(gè)位置,是他坐視前朝后宮無數(shù)人被她折磨殘害。崔琦從入仕起就信奉的忠君愛國遭受了有史以來最大的挑戰(zhàn),他不敢去看旁邊的魯渝,他甚至想把耳朵給閉起來。 棍子擊打在□□上的聲音太清晰了……崔琦被重新攙扶到凳子上趴好,他還有十五棍沒有挨完。 “啪!” 整個(gè)院子除了棍子落下的聲音和受棍人的悶哼,竟然安靜得連呼吸聲都可聞。靜謐、恐怖、緊張的氛圍在院子里蔓延開來,血低落在地面上,沒有人再敢站出來挑戰(zhàn)貴妃的權(quán)威。 漸漸的,魯渝的聲音越來越低。 正午的陽光升至了頭頂,挨完了三十棍的崔琦跪在魯渝的身旁,他甚至能感受到正在流逝的生命…… “將軍……”魯渝睜不開眼了,眼皮上的汗水壓得他越來越沉重,嘴里的血再也嘗不出一絲味道。 “是我連累了你……是末將魯莽……”魯渝的腦袋無力地垂著,呼吸開始變得緩慢。 崔琦沒有回答他,他看著棍子落在血rou模糊的臀上,眼睛變得很紅,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流淚。 湯貴妃早已進(jìn)屋,她站在窗沿邊看著他們,忽然想到了什么。 “停手罷。” 崔琦猛然回頭,確認(rèn)自己沒有聽錯(cuò)后,立刻沖上前揮開行刑的人,大吼道:“停手!都停手!” 蓮葉驚訝地看著她,這還是第一次見著貴妃心軟。 “看他也半死不活了,拖下去吧。”湯貴妃撇了撇嘴,離開了窗邊。 “快,去請大夫,不要碰到他的傷口!”崔琦似乎感受不到自己的痛,既急又怒地喊道。 魯渝被抬走了,挨了七八十棍,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臨走之時(shí),崔琦望向窗邊,眼眸深深。 —— 兩日后,貴妃回宮。鳳駕前腳才進(jìn)了承乾宮,后頭宮外就流傳出她杖責(zé)崔家小將的消息來。尤其是崔琦一瘸一拐地走進(jìn)了侯爵府,里面更是傳來哭天搶地的聲音。 京中仰慕崔小將的人不少,此番他挨罰還不知傷了多少少女的心,由此,大家越發(fā)地憎惡起貴妃來。不久后,京城周邊的道觀生意好了起來,聽說是那觀主會一門擒妖術(shù),最擅長拿狐妖,不知真假。 萬壽節(jié)過去兩月后,來賀壽的藩王們也該離京了。一同跟著歸藩的還有慶王,不知他拜了哪路神仙,皇帝居然允許他歸藩了。 夜里,皇帝來承乾宮就寢。 “朕確實(shí)沒想到竟然會發(fā)生這種事,太不可思議了。”威帝搖頭嘆息,“朕這弟弟也算是一表人才,這下可徹底毀了。” “慶王說是府里妾侍心生怨恨做下的?”湯貴妃一邊為他寬衣一邊問道。 威帝點(diǎn)頭,痛心疾首:“小妾這般大膽,慶王對她稍加冷落她便新生怨懟,朕已經(jīng)派人捉拿下獄,不日問斬。敢謀害皇親國戚,她死不足惜!” 湯貴妃輕笑了一聲,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他受此打擊,已無顏面再待在京城了,再三懇求朕,朕也就允了他歸藩了。”威帝拉著她一同坐在床上,輕輕撫弄她的發(fā)絲,道,“他待在京城這么多年也沒有翻起什么風(fēng)浪,此番受了重?fù)簦蠹s是一蹶不振了。他走,朕很放心。” 湯貴妃偏頭,依偎在威帝的胸膛,嘴角上挑:“陛下仁慈,慶王一定會再藩地感念陛下隆恩。” 威帝點(diǎn)頭,看起來真的是對慶王放下戒心了。 “不說他了,最近政務(wù)繁瑣,朕都沒有好好跟你親香親香了……”說著,他摟著貴妃爬上了床,一邊解開她的衣裙一邊伸手撩下外面的青紗帳。 “陛下……”貴妃溢出一絲嬌嗔,風(fēng)情無限。 —— 慶王府,慶王妃坐在梳妝臺面前,神似不寧。 “王妃,該就寢了。”貼身的侍女小荷走過來,見她妝發(fā)已卸卻空坐著發(fā)呆,想必是對府中的變故難以接受。 慶王妃毓質(zhì)名門,是已故忠武公唯一的嫡女,當(dāng)年嫁給慶王也算是門當(dāng)戶對,天作之合。這些年她恪守王妃的本分,打點(diǎn)府內(nèi)府外,安頓妾侍庶子女,自覺沒有什么失職的地方。她以為與丈夫雖做不到琴瑟和諧但也是舉案齊眉的,可沒想到朝變故發(fā)生,他竟然是這般對待自己的。 “小荷,你剛剛聽見了嗎?他要我留在京城為他打點(diǎn),自己帶著妾侍子女們一同就藩……”慶王妃喃喃自語。 小荷知她心中難過,哪個(gè)女子愿意被丈夫拋下呢?這樣的分離又不是一年半載,藩王沒有奉詔是不能隨意進(jìn)京的,這樣一來夫妻分隔兩地,再濃的感情也淡了,何況……王妃她還沒有自己的孩子。 “王妃,您莫要難過。”小荷隨她一同長大一同出嫁,早已和慶王妃心連心了。她蹲在慶王妃的面前,握著她冰冷的手安慰道,“藩地有什么好的,您留在京城還有娘家照應(yīng),哪個(gè)敢欺負(fù)你了去?王爺……太醫(yī)也說了他大約是不能了……您也該為自己打算了。” 慶王妃流著淚詫異抬頭:“小荷……” “您才二十五歲,該給自己想條后路啊。”小荷緊緊地握著她的手道。沒有孩子的女人是沒有后半生的,縱然頂著慶王妃這個(gè)頭銜,可年歲老去之后,這個(gè)頭銜又能給她帶來幾分快樂呢? 慶王妃陷入了掙扎,她雖然對丈夫寒心但卻還沒有到背叛他的份兒上。 而慶王將王妃留在京城的原意是想讓她盯著宮里的動向,他早晚會向湯鳳復(fù)仇,自然要知己知彼。再者,將王妃留在京城也是安了皇帝的心,他的家眷在京城皇帝也該對他更為放心一些。可他萬萬沒想到,當(dāng)他開始舍棄王妃安全的時(shí)候,王妃也將面臨舍棄他的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 搓搓手,進(jìn)度條拉起來! 評論區(qū)有些寂寞呀,大家躁起來撒! 插播小活動:今日(7.16)留言者,以貴妃的名義給大家發(fā)紅包~ 第11章 風(fēng)云將起 九月十八日,大吉,宜嫁娶。 這一天,宋仁目送女兒出嫁,送至宋府門口,他便再不能往前走了。 宋姑娘頂著朱紅的蓋頭回望父母,眼淚在蓋頭下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圣命難為,前方即使是火山也得往下跳。迎親的隊(duì)伍敲鑼打鼓地走遠(yuǎn)了,宋仁扶著門檻,險(xiǎn)些暈倒。 “老爺……”宋夫人抹淚驚呼。 承乾宮里,一手促成這樁婚事的湯貴妃正坐在主位上,她膝蓋上擱著一個(gè)掉漆的紅木盒子,里面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塊玉牌。 南疆王族后裔,出生之后都會被賜予一塊黃色的玉牌,這是他們王族身份的象征。玉牌正面是小篆“鳳”字,如果生的是男孩子,背面就是一匹飛馳的駿馬,如果是女孩兒背面就是一朵盛放的荷花。湯貴妃手里這一塊什么都不是,正面、背面單看都不完整,只有反復(fù)翻動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鳳凰。雕刻者手藝了得,雕刻技術(shù)行云流水,即使鳳凰的前身和尾巴不在一面,可若是有人用印泥將它拓在紙面上就知道,分毫不差。 貴妃看向殿外,手指摩挲著鳳凰的頭顱,耳邊仿佛又是那震耳欲聾的廝殺聲。 那一年,南疆被大夏攻破,南王自刎于朝夕臺前,王室男女被殺的被俘的有上百人。她和母親在一輛押送俘虜?shù)能嚿希齻兊乃廾潜谎核椭链笙牡膰迹蛸u入教坊司或淪為奴仆。 “母親,我怕……”她蜷縮在母親的懷里,外面黑壓壓的軍士嚇得她瑟瑟發(fā)抖。 母親將她緊緊地?fù)г趹牙铮词箚史蛑匆呀?jīng)快讓這個(gè)女人活不下去了,但是她看著懷里的女兒決定前路就算再屈辱也要搏一搏。 “活下去,為了不讓你父王白死……”母親含淚說道。她透過一個(gè)縫隙看向母親,作為一國王后,她此時(shí)的悲涼和絕望是如此的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