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不是,這男人不反駁怎么好像還笑了一下? 沒等祁柚說話,喬椹琰就對柜姐說:“這兩件,都包起來吧。” “誒誒好嘞。” 柜姐樂不得不行,立刻又給他推薦了兩套搭配的西裝,喬椹琰也完全沒有要給祁柚省錢的意思,不客氣地全都要了。 祁柚冷哼了一聲,默默翻了個白眼。 他當然不心疼了,又不是他買單。 算了算了,就當做是那天睡了他的嫖資吧。 不過話說回來,以他的長相和技術,這個性價比很可以了。 柜姐讓自己的同事幫忙包裝,又趁著祁柚無所事事給她介紹了幾款新來的包包。 祁柚對包向來沒有抵抗力,家里衣帽間一大面壁櫥擺著她買來的各季新款,所以當柜姐介紹到這包是全球限量款,全帝都也不過兩只的時候,她感受到了對帥哥都未曾有過的強烈心動。 “包起來,我都要了。” 柜姐麻溜地包裝結賬,祁柚走到收銀臺邊不緊不慢地掏出自己的白金卡,“刷卡吧,和他的幾套衣服一起結。” “不好意思小姐,這位先生已經結過賬了。” 結過了? 祁柚偏頭朝喬椹琰看過去,正好看見他在發/票上簽字,她的關注點比較歪,徑直略過了他龍飛鳳舞的字跡,落在他指節修長的左手上。 百夫長黑金卡,世界公認的“卡片之王”,不設消費額度,持卡人享受頂級尊榮、全球權益,可以說是尊貴至極的代表了。 她再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突然覺得手里的白金卡不香了。 對不起,打擾了…… 從商場里出來,祁柚執意要將買包的錢還給喬椹琰,本來是要買襯衫賠給他的,結果變成了他送了她兩個包,這算怎么回事? 她用手指戳戳他的肩膀,“微信。” “什么?”喬椹琰回頭,略略挑眉。 祁柚揚起傲嬌的小眉毛,“當然是把買包的錢還你啊。” “哦。”喬椹琰這次倒答應得很爽快,拿出手機點開自己的二維碼。 祁柚低頭掃了一眼,他的頭像是一片白色,昵稱單名一個“j”,她也沒認真看,直接把他的手機拿過來,“你這是名片二維碼,我只要掃你的收款碼。” 哼,還想加她好友咧,想得美。 喬椹琰極低地笑了一聲,流連在她身上的眼神耐人尋味,“真的不留個聯系方式?” 祁柚成功轉賬,把手機遞還給他,見他不接,直接塞進了他西裝口袋,“沒這個必要了吧?反正也不會再聯系了。” 她伸手去拉車門,“我就不送了,你一個人回去沒問題吧?” 喬椹琰的大掌突然按在她的手背,低頭靠近,嗓音暗啞,“連名字也不想知道嗎?” 沁涼的薄荷味道襲來,男人的呼吸聲就在耳邊,就像羽毛輕飄飄的撓在心尖,惹人心癢。短發蹭過她的耳廓,刺刺的,癢癢的,衣領挺括的襯衫下鎖骨若隱若現,讓人生出想啃一口的念頭。 不得不說這男人生得人模狗樣,活脫脫的衣冠禽獸斯文敗類,她想起那天脫衣時他慢條斯理解扣子的樣子,就很……欲。 不對不對,不能再對他有非分之想了! 祁柚趕緊打著自己這個邪惡的念頭,抽回手,匆忙退后兩步,說話的節奏已然亂了一分。 “實話跟你說吧,我…我很快就要訂婚了。雖然我連他的面都沒見過,但是我既然答應了人家,就不能給人家戴綠帽子對吧。那天晚上的事……你就當沒有發生過吧。” 喬椹琰看著她,但笑不語,漆黑的眼睛像深淵,讓人猜不透。 祁柚一鼓作氣地拉開車門坐進去,系上安全帶回避著他的目光,“我們就在這里告別吧,以后都不要再見了。” 喬椹琰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車消失在擁擠的車流中,半分鐘后,黑色邁巴赫緩緩停在他面前。 司機搖下車窗,“喬總,還繼續跟嗎?” 喬椹琰淡笑搖頭,坐進車里,“不跟了,回去吧。” // 送陳今安回去的路上,祁柚轉動方向盤得手臂莫名起了一片雞皮疙瘩,這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來源于她旁一道灼灼的目光—— 陳今安雙手托腮,一臉色瞇瞇地朝她瘋狂眨眼。 “你干嘛?傻了?”祁柚朝她丟了個白眼。 “柚寶,你們這次速度夠快的啊,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陳今安挑起她散在肩上的頭發對著她脖子好一陣瞧,“咦,今天怎么不玩種草莓了?” 祁柚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額頭,“陳今安,我拜托你以后少翻墻去看國外那些少兒不宜的小網站好不好,你腦子里到底裝了多少廢料?” “怎么著?我沒實踐經驗還不允許豐富一下理論知識嗎?”陳今安不服氣地頂回去。 祁柚無言以對。 日子不緊不慢進入六月,距離訂婚宴沒剩幾天。 在籌備訂婚宴這件事上,喬尋洵女士表現出了少有的積極,祁盛遠cao持公司沒有時間沒時間,她便接過重擔主動cao刀,上至宴會廳的布場、禮服的定制,下至請柬的發放、點心的擺放她無不親自落實到位。 不論外面的閑言碎語是說她“真把自己當做祁柚正經親媽了”,還是“為了在喬老太太面前好好表現”,她似乎都不在乎,每天忙得很開心的樣子,反正她這個闊太太在家閑著也是閑著。 反觀祁柚,明明是自己要訂婚她卻一直沒怎么上過心,總是要別人提醒,她漫長的反射弧才反應過來,哦,原來離她訂婚的日子沒剩幾天了。 她最近實在太忙了,這個月底,她們學院攜手米蘭新美藝術學院要在帝都舉辦一場國際大學生時裝周畢業作品展。 她因表現突出、設計的作品頗有靈氣被院領導選中,作為10位優秀畢業生的其中一位參加秀展。 時間緊任務重,這些日子祁柚忙得暈頭轉向,既要采買縫制服裝需要的各種布料、碎鉆、絲線,又要畫稿親自動手,還要時不時跑去學校問問指導老師的意見。 日子過得沒日沒夜,往設計室一鉆便是一整夜,再一眨眼天就亮了。 這期間,喬家提出讓兩個孩子在訂婚前見一面,彼此熟悉,互相培養感情。但很不碰巧,那天正趕上祁柚和指導老師去蘇市采買布料,在當地住了兩天一夜沒能及時趕回來,再回來時聽說喬椹琰那邊又出差了,兩人就這樣陰錯陽差地錯過了。 所有作品正式完工的那天,祁柚沾床睡到昏天黑地,若不是肚子咕咕鬧著,夢里也在可憐巴巴地找食物,她可能都不想起床,看了眼鬧鐘上的時間,已經下午六點了,怪不得餓了。 她換了條居家的小白裙,蹦蹦跳跳下樓覓食,跑得太急,在樓梯拐角處撞上了位于視線盲區的一個大行李箱。 祁柚疼得膝蓋發麻,惱怒地推了一下箱子,“喬尋洵你什么毛病,行李箱擱在路中間是想害誰呢?” 喬尋洵正躺在沙發上享受私人美容師的護理,聞言撐起身子,揭下一片眼膜半瞇著眼睛瞧過去,“你別血口噴人啊,你看看清楚那是誰的箱子。” “除了你還能……” 咦,不對,這是個男款行李箱。 祁柚蹲下身仔細瞧了瞧飛機牌上的名字,“qiran…祁燃?!” 她興奮地站起身,“我哥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大家明天來參加訂婚宴之小嬌妻翻車現場。 第9章 九顆甜柚 “我哥回來了?” 喬尋洵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正說著,花園外走來一道頎長的身影,身材高挑勁瘦,眼底透著慵懶,嘴角弧度散漫,未語且帶三分笑。 他立在光影交接處,伸出手朝她展開懷抱,“柚柚。” 祁柚奔過去,像小時候那樣不管不顧地撲進他懷里來了個大大的熊抱,摟著他的脖子撒嬌,“哥,你怎么突然回來了?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盛遠集團研究手機芯片技術,祁燃作為盛遠的太子爺畢業于麻省理工大學,為了回國后能更好的帶領項目發展,他研究生畢業后又留在硅谷做了兩年科研,作為高技術人才,他已經一年多沒有回過國了。 祁燃拍著她的肩膀,眼神寵溺,“我的meimei就要訂婚了,我這個哥哥怎么能缺席呢。” 想到這個,祁柚氣嘟嘟地噘起了小嘴,當初勸她聯姻的人里也有哥哥的一份里,她不明白他自己明明就還是一個單身狗,干嘛這么著急把她嫁出去? 她有些負氣地推開祁燃,“你也覺得我和那個喬椹琰合適?” 祁燃笑著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溫柔道:“你不相信爸的眼光,還不相信哥哥的眼光?我在美國見過他一次,雖然接觸不多,但對他的印象還不錯,看得出他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祁柚冷哼一聲,不由地在心里腹誹:有擔當就是將她拒之門外一下午? 她可記仇著呢! 祁燃看穿她心里那些小九九,接著說:“放心,如果他日后欺負你,哥哥第一個不放過他。” 祁柚滿意地彎彎眼睛,摟住他的胳膊晃啊晃,“這還差不多。” // 訂婚宴這天,天公作美,夕陽藏在云里,天邊鋪滿了粉色的霞光,波瀾壯闊地絢爛著,仿佛一大片甜蜜的棉花糖。 喬尋洵將宴會定在了喬氏旗下的度假酒店,由于離市區較遠,陳今安特意提前了兩個小時出發,打車趕到酒店時,宴會還沒正式開始。 宴會廳布置得如夢似幻,鮮花紗幔點綴得恰到好處,穿著襯衫馬甲的侍應生端著托盤穿梭在廳里,賓客其樂融融,景象溫馨而浪漫,連學舞美設計的陳今安都跳不出毛病。 她攔下一位侍應生,正要打聽休息室所在,幾句陰陽怪氣的閑言碎語冷不防跌進耳里。 “也不知道她祁柚踩了什么狗屎運,能和喬氏集團的太子爺訂婚,誰不知道她的脾氣在圈里是出了名的驕縱。” “哼,你要是有她那樣一個后媽,說不定就輪上你了。” “切,訂婚有什么了不起,不過是商業聯姻而已,指不定哪天就變成棄婦了呢。” “不過,我聽說祁柚她哥哥好像回國了,今天應該回來吧?好像還沒有女朋友。” …… 上流社會也分階層,喬氏就是那富可敵國的商業巨頭、高不可攀金字塔塔尖,而喬椹琰身為現任ceo,既年輕又英俊多金,手段凌厲,年輕一輩里鮮少有人能與之爭其一二。 他要回國的消息一傳開,圈里名媛蠢蠢欲動,誰不打起嫁進喬家的如意算盤?可連他本人的面都尚未見到,更別提如何展開攻勢,喬家便高調宣布要與祁家聯姻。 收到請柬那一刻,大家心中多有不服,心道她祁柚占盡先機也不過是憑著喬尋洵與喬家那點兒沾親帶故的關系。 奈何事實已定,只能背后說幾句,過過嘴癮罷了。 陳今安順著那幾道嬌滴滴的聲音望過去,那幾位打扮光鮮亮麗卻在背后嚼人舌根的長舌婦,不是祁柚在圈里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塑料姐妹花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