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你們不能這樣對樂水。”“凌度”一臉絕望地卡在那里，他的手朝著李樂水的方向伸過去，像是失去了反抗能力。我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人的胸口插著一支光禿禿的花枝。這花枝是沙彌香給我的禮物，我還用它對付過豆蔻。

    “jiejie？姐夫？凌先生？”小捷驚訝的說話聲從我的背后響起。

    我猛地捂住了嘴巴。

    好像說好的，要讓少年自己去飛的。結(jié)果我這個cao心的老jiejie還是不放心且奮不顧身地跟蹤了他出來。小捷會不會生氣啊。可是一想到要不是我，小捷很可能就會死在這兒，我心里頭的底氣又稍微多了那么一點點。

    小捷在我背后，我不敢轉(zhuǎn)身，只能去看余江蘺。好吧，又是一個看蠢貨的眼神。我感覺我今晚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傷害。

    “喂，你們怎么在這里！”相對于小捷，步若缺對著我們是實打?qū)嵉膽嵟規(guī)缀蹩梢圆碌剿侨绾螕е业艿艿募绨颍缓髧娭豢谕倌亲樱耆讶水斢陚闶褂玫刂v話。“余江蘺，我們說好了的，你這是要反悔！”

    忍不下去了。指責(zé)我就算了，還說余江蘺的不是！

    我原地一個轉(zhuǎn)身，要是我高中軍訓(xùn)的教官在這兒肯定非常欣慰，這是個多么標準的向后轉(zhuǎn)啊。

    果不其然，步若缺正對著小捷動手動腳的，還拉著他轉(zhuǎn)圈。

    “放開我家小捷！”我也拿出潑婦罵街的口氣，中氣十足地沖著步若缺叫了一聲，吼完自己腦子都有點缺氧。“步若缺，要不是我動作快，你答應(yīng)過的照顧好小捷就全部都嗶了狗了，你有什么立場來指責(zé)我的不是。你說的照顧就是讓小捷給人家欺負是不是，給姑奶奶我滾一邊兒去，我弟弟我自己照顧。”

    我大步流星地走過去，眼疾手快，趁著兩個青年還發(fā)著呆的時候，一把把小捷扯到我的身邊。

    步若缺還想說什么，可是和他來的同一批人此刻都被那些吸了黑氣的孤魂野鬼纏住，俗話說得好，小鬼難纏，竟然有人開局不利，分分鐘就受了傷，尤其是那個一開始就耀武揚威之人，丟了幾件一次性法器之后就開始呼救。步若缺本身的對手，章嘉禾像是被他用符定住，可是符紙很快失效，章嘉禾的身體現(xiàn)在也在蠢蠢欲動。

    步若缺瞪了我一眼，趕緊抽手掏出一把新的象牙手槍來，對著章嘉禾扣動了扳機。

    “不！”忽然之間被困在墓碑上的凌度突然暴起，全身的黑氣膨脹，連帶著皮膚都鼓脹起來。就仿佛是一個裝著黑色氣體的氣球，下一秒鐘，他也許就會炸了。“我不準你們動他！”

    嗖！插在他心房處的花枝被強力彈了出來 ，我的身子一歪，那看似不尖銳的花枝正好落在我的腳邊，深深地插進了我面前的水泥地里。

    我看著花枝，露在外面的那一截已經(jīng)黑了，像是被燒焦的黑色，很不好看，沒有生機。

    “我不準你們動他，我不準你們動我兒子，他還要學(xué)習(xí)，他還要長大，他還要活著！”“凌度”的面部表情扭曲到了一個極致的樣子，五官都死死地擠到了一起，他的眉心透出一股邪氣，把他的整張臉都籠罩在黑暗里。

    “大人，我和您做交易，幫我救救兒子，我愿意獻上我的身體。”他低低地朝著沒有人的地方跪下，緩緩的，他的身體開始被金光和黑霧所統(tǒng)治，兩種不同的敵對的能量在他的身體里面打轉(zhuǎn)。

    我瞪大了眼睛，“凌度”的靈魂竟然被這具身體擠了出來，雙目呆滯地站在一邊。忽然，他的死魚一樣的眼珠動了動，了無生氣地轉(zhuǎn)圈，他的通體燃燒起黑色的火焰，一時之間，竟然連余江蘺都捂著口鼻沒辦法靠近。

    “余江蘺，他這是在干嘛？”我嘗試著從余江蘺那兒拿了花枝扔進火里，花枝統(tǒng)統(tǒng)都被燒得漆黑。我知道這算是完了。

    “他這是在獻祭。”步若缺搶著回答我道，他的眉心緊皺，顯然是了解這獻祭的。

    “不對，獻祭的話，越是古老的巫術(shù)，就越需要古老的祭臺，這人沒有祭臺，怎么可能獻祭！”步若缺激動地向前走了幾步，手腳都有些顫抖。“我從未碰上過如此行事之人，怎么會這樣，情報上明明不是這樣的！”

    蠢孩子，情報正確率是百分之百的話，還要隨機應(yīng)變干嘛。

    我同情又心底暗爽地瞥了步若缺一眼，隨即站到余江蘺的身邊，看著“凌度”一點一點把自己焚燒殆盡。

    在那靈魂快要透明到看不見的時候，余江蘺忽然探出手來摸了摸我的頭發(fā)。

    被茫然的摸頭殺的我：excuse me？

    “池淺，盡早把那個誰，那個李樂水干掉，免得到時候折騰到天亮。去。”他大爺?shù)模e著扇子靠在一座墓碑上，半瞇著眼睛瞅著那個自顧自燒自己的凌度，然后把目光投到了另外那個金光與黑光交錯的凌度的身體之上。

    “切。”他冷哼了一聲，“池淺，學(xué)了這么久，挑戰(zhàn)的時候到了。”

    還沒有從摸頭殺中緩過神來的我又迎頭被帶上了一頂大帽子，我感覺眼睛更加癢了些：這是什么情況？

    “喂，說好了的，這件事由我們來負責(zé)！”步若缺終于從他那種慌亂的情緒之中解脫出來，可是又踏入了另外一種古怪的情緒，他用一種排斥的目光看著我和余江蘺，當我要向李樂水靠近的時候，他甚至出手攔住了我。

    步若缺有軍隊背景，腦筋打了個結(jié)，手腳還是很清楚。我一個普通的大學(xué)生，身手上自然打不過步若缺，急得我直瞪眼。這都什么時候了，這弄不清楚的混球又在干什么！我手上的毛筆都要抽到他的屁股上去了，這熊孩子……

    “小捷！”我嚷嚷了一聲，把手中的花枝扔到了小捷的懷里，小捷手忙腳亂地接住，同樣茫然地瞧著我。

    “小捷，去，拿你手上的那個東西，捅他，捅李樂水，捅死他為止！”我盡力地攔住步若缺的腳步，在確定這熊孩子不會對我家小捷動手之后，我攔住他攔得更加歡快了，才不會讓你靠近小捷。

    “哦，好。”小捷在我吼完的0.01秒內(nèi)迅速反應(yīng)過來，就往李樂水的方向跑去。我欣慰地笑笑，對步若缺的眼神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