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章 天圣帝墓1
眾人此時正站在一個寬闊的平臺上。 平臺正對著的前方,赫然連接著一條粗大的鎖鏈橋。 鎖鏈橋半空懸掛著,足有近百米長,延伸到一片黑霧彌漫之處。 以修煉者的眼力,能隱約看清,黑霧彌漫的對面,有一座塔型建筑物。 建筑物隱在黑霧里,以高度看,最少三層,站這么遠,都能迎面感受到其氣勢磅礴,陰冷迫人。 平臺兩側,兩道巨石砌筑的弧形墻渠道,圍繞著整個建筑物建成。 寬足有十米的渠道里,滿滿當當流動著的,不是別的,正是淌到夾道里的紅色液體,此時正咕咕冒著小泡,不時漫過石墻,流到兩側。 就是說,他們剛才經過的夾道,正好就處在這些液體的下面。 而最讓人膽戰心驚的一點,大概也是沈百令不敢輕舉妄動的一點,就是—— 放眼看去,目力所及之處,身前身后,鎖鏈橋的下方,包括那座建筑物底部,整個全被紅色的液體包圍著。 就好似,這個平臺和鎖鏈,還有那座建筑物,坐落在一片血色汪洋里一般。 海水的顏色若變成血紅,即使沒有那腐蝕的能力,也夠嚇人了,別說還是能把人化成血水的死水。 夭錦漁一聲感嘆,讓原本心驚rou跳的眾人生出各種情緒。 沈百令眼帶精光,明明心里已經有了定論,卻還是道:“你的意思,這里就是天圣帝墓?” 夭錦漁瞇著眼打量那建筑物,琢磨著腫么它不怕這血水,很確定地反問道:“不然呢?” 管它是誰的墓,她說是就是。 得到確認,不但沈百令明顯臉上帶了興奮,連她身邊的人都激動了。 端木岐擦拳磨掌,和頌鏡淳很有共同語言地嘀咕,“不知道里面會不會有神兵……” 頌鏡淳雙眼發綠,他一直就缺把絕世神兵,“會有的,會有的……” 每個少年人心里都有個熱血江湖,神兵就是他們最直接的夢想。 傳說中的圣墓已經近在眼前,沈百令眼現狂熱地盯著百米之外的建筑物,似乎有種想從半空中飄過去的節奏。 看了看身邊的西門公主和兒子,沈百令按捺下急切,他不能扔下這兩人,對面還不知什么情況,若帶著兩人也未必能討了好。 對,東西就在里面某個地方,只要進去了,還怕得不到? 這些人,哼,沈百令掃了眼圍著夭錦漁的二十多人,他一個小指頭就能摁死他們,不足為慮。 打量了下那鎖鏈橋,四根粗鎖鏈懸垂在血水上面,距離那血水不足一拳頭。 百米的距離,簡直就是在鋼絲上舞蹈,稍有不慎,就會沾到那東西,若在半途,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轉頭盯著夭錦漁,沈百令道:“地圖上有沒有標注,這鎖鏈是不是唯一的道路?” 此人一雙鬼祟的老眼,一看就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她可沒忘,她哥還頂著打死沈家兒子的名聲。 夭錦漁保持老實的呆臉,道:“有四條鎖鏈橋,可惜咱們只能走這一條,倒是墓里有不少路。” 沈百令疑惑地盯著她,“那圖上連墓內的密道都有?”他研究過那圖,根本看不出個什么。 “有。” 夭錦漁斬釘截鐵的回答,讓沈百令將信將疑,但她又真的帶他找到圣墓,他決定暫時還是相信她。 抬抬下巴,示意道:“你在前帶路。” 我又不傻,夭錦漁點點頭,又搖搖頭,明確地道:“讓我家李叔在前,我要在后面保護我朋友。” “李叔?” 李霄立即道:“我就是。” 沈百令盯著李霄的大胡子,沉吟一下,痛快道:“誰帶路都行,放心,走這種鎖鏈橋本尊心里有數。” 鎖鏈橋可不是石橋,稍有異動,搞不好會連累自家人,沈百令一副我最慈祥的表情對著夭錦漁笑了笑。 “那就好。”夭錦漁可不敢真的放松警惕,看他笑得如此假惺惺,就知道多言不由衷了。 于是,李霄在前,沈百令帶著西門鳴鳳等人緊跟其后。 然后就是夭豐廉、端木岐等人,張鐵等人殿后。 夭錦漁這次走到了自己人中間,這樣她前后都可以注意到。 鎖鏈橋看起來很人性化,由六道鎖鏈組成,兩側各有稍高一條,可供手扶,腳下四條。 雖沒有橋板,但鐵鏈很粗,對修靈者來說,也不算難走。 當然,若是沒有橋下漫天的血色液體的話,走起來就如履平地般了。 近四十人落到鎖鏈上,鎖鏈并沒有很大的晃動,只是輕微地‘稀里嘩啦’響了幾聲。 大家都知道這短短的鎖鏈橋兇險,個個屏氣凝神,小心翼翼,唯恐半路出差錯,不但自己倒霉,還會連累了身邊人。 一時誰也顧不上什么仇什么怨的,能安全過了此橋再說。 行至約有一半的時候,李霄突然停了下來,盯著不遠處神態凝重。 “怎么回事?”沈百令立即問道,口氣很不好,停在要人命的血水上方,任誰心情都不好。 “自己看!”李霄側了側身,語氣也不咋地。 沈百令抻頭一看,半晌沒說話,臉色發黑。 前面的人就紛紛側身抬頭,后面的人也不由自主朝前擠了擠,想看看前面到底是什么。 這一動,鎖鏈‘呼啦’一下,晃動的幅度大了起來。 “都別動!別動!”數聲喝止聲響起。 “天啊……”西門鳴鳳掩嘴驚呼聲夾雜在呼喝聲里,極其尖銳。 “都別慌,”夭豐廉回頭安撫自己人,揚聲道:“李霄,情況如何?” 李霄知道后面的人著急了解情況,揚聲道:“前面鎖鏈沒在那水里了!” ……眾人瞬間沉默。 “怎么辦?”夭藝軒就在夭錦漁身后,小聲問自家妹子。 夭錦漁也小聲回道:“別擔心,先看他們怎么做。” “不好!后面的也沒進去了!”走在最后的張鐵突然一聲驚呼。 這一聲,讓大家更是心浮氣躁。 夭錦漁立即回身看過去,果然,他們剛剛站立的平臺已經有一半被淹沒,橋頭的鎖鏈,也被淹沒了幾米。 血水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悄無聲息吞噬著余下的鎖鏈。 也就是說,血水正在上升,或者說鎖鏈正在下降。 以這速度,不出半個時辰,整條鎖鏈橋就會被淹沒,后果還用說?就是大家一起嗝屁了。 立時就有人受不住了,前面哆哆嗦嗦的西門鳴鳳有沈家父子安慰。 這邊,情緒失控的人是夭明娟,臉色煞白,雙眼渙散,緊緊抓著夭崢的手臂,喃喃道:“怎會這樣……我想……回家回山上……” “閉嘴!”夭藝軒冷冷斥了一聲,不讓她來她偏要跟來,來了就這么丟夭家的人,“三弟,她再吵就堵上她嘴!” 夭崢皺著眉,憂郁的少年毫不手軟,立時就分出一只手,不由分說捂住夭明娟的嘴。 余下的人雖然也是臉色發白,但都能保持鎮定,只是不約而同,把眼睛都移到夭錦漁身上,似乎只要有這個小少女在,他們就有了主心骨。 夭錦漁確實一臉淡定,不足五十米的距離,只要中間有一處落腳點,武宗之上的人飛躍過去完全不是問題。 唯一的問題只有一個——對面建筑物是否可以落足。 黑霧似乎越靠的近越濃,再好的眼里也無法看清對面的情況,萬一這些液體充斥了整個建筑物,那似乎就有點不好玩了。 最前面的沈百令這時似乎拿定了主意,先和沈阿默說了句什么,然后攬住西門鳴鳳的腰,就如同一只夜梟,展開身形就漸漸飛入了黑霧里,沒了蹤影。 嘖,他還真是疼西門鳴鳳,也不怕親兒子被他們給趁機弄死。 沈阿默這人也確實不可小覷,身處劣勢也絲毫不懼,連個眼神都沒給夭錦漁等人。 也是,眼前這個形勢,誰想動手都要掂量掂量會不會連累自己人。 起碼夭錦漁也就是想想而已,她正飛快地思量下一步該如何保全自己人。 有那么一刻,夭二小姐突然想起上學時的一道智力題,類似是三只大老虎帶著小老虎過河之類的,和現在有木有很像? 不過片刻,沈百令跟只黑漆漆的大蝙蝠一樣,又從濃霧里灰了回來。 看來對面情況不錯,沈百令先和沈阿默道:“找落腳點,跟我走。” 然后心情很好地和李霄說了句話,“本尊在對面等你們。” 再接著別有深意地看了夭錦漁一眼,露出個‘慈祥’的笑容,才一手拎一個較弱的侍衛,沈阿默和剩下的侍衛們,也緊跟在后面灰走了。 看著他們隱入了黑霧里,端木岐剛要開口說什么,就聽見黑霧里陡然傳來‘噗通’一聲落水聲,緊接著就是‘啊’一聲慘叫。 不用說,剛剛灰過去的人里,不知哪個掉進去,悲劇鳥。 一片死寂的環境里,這聲慘叫實在很滲人,讓淡定的夭錦漁胳臂上都出了雞皮疙瘩。 “咱,咱們怎么辦?”頌鏡淳用力咽口唾沫,不能怨他膽小,那叫聲委實忒嚇人了。 “涼拌,”夭錦漁隨口說了兩字,立即嚴肅抬起手,道:“看著我,放松,別抵抗。” 前后的人全都齊刷刷看了過來,不等他們多想,眼前先是閃過一道黑色閃電,然后就是一道紅光劃過,連濮陽無雙在內,意識就迅速陷入了淡紅色的溫暖中。 “干得好。”夭錦漁趕緊把小朱收回空間,一次迷倒近三十人,小朱有些脫力。 手一擺,所有人都消失在了原地。 夭錦漁身輕如燕,把靈力提到最高,在紅色液體堪堪演到腳底前,飄然隱入前方的黑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