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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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著,施簡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了一張表格。 她看了看,掏出手機打了幾個字,遞給陳諾舟,然后說:“你給這個號碼打個電話吧。” “這是誰?” “王蜜的監(jiān)護人。”施簡說,“直接問問家庭情況。經(jīng)濟條件,父母關(guān)系之類的。” “……怎么問啊?”陳諾舟覺得太突兀了:“用什么理由?” “隨便編吧,勉強說得過去就行。”施簡說,“我相信你能想出來,你比我會編故事。” “……”陳諾舟心說那還真是謝謝您的信任。 擔心露餡,陳諾舟反復想了好幾個理由,都感覺不像那么回事。 正猶豫著,卻聽施簡說:“不用害怕,相信我,挺好騙的。自信地隨便說就行了。” “不過要快,”她又補充,“不然可能來不及。” 莫名地,陳諾舟覺得施簡仿佛在進行一場博弈,而他就是施簡最有力的士兵。沖在前頭的士兵只需要為國獻身血灑戰(zhàn)場就夠了,不必思考這是為了什么。施簡是士兵們的頭腦,她代替士兵們思考殺敵的意義。 ……這都哪跟哪啊……陳諾舟晃了晃頭。 懷著這種奇怪的心理,他撥通了電話。 電話響了四聲才被接起。 “喂?” 一聲尤其大的回應(yīng),震得毫無防備的陳諾舟耳朵生疼。他趕緊拿開手機,先調(diào)低了音量。 “誰呀?誰呀?” 電話那邊還在大聲問候。這聲音語氣極直,乍一聽還以為要吵架。 好在,也只是語氣沖了點。他說的內(nèi)容,倒是十分親熱。 “是囡囡嗎?”那邊問,“囡囡呀,又打電話了,是想家了嗎?” 這時候陳諾舟聽出來了,接電話的,多半是個聽力不好的老年人。 他自己奶奶也這樣。聽力不太好,每次打電話就都扯著嗓子喊。老年人大概都差不多。 想成是跟奶奶聊天后,陳諾舟說話放松了許多。 他首先表明身份:“您好,請問是王蜜的家長嗎?我是……嗯,校學生會的,在登記貧困獎學金的學生。您家王蜜申請了,所以需要核實下家庭情況。” “嗯?啥?你是哪兒的??要干啥?” “……我是學生會的,奶奶,學生干部!”陳諾舟聽出來是女人的聲音了,耐著性子說:“王蜜,您認識吧?您是她家屬嗎?她申請了獎學金,需要核實家庭狀況……” “哦,是學生干部啊!學生干部,那都得成績特別好吧,哎喲,這么好的孩子,認識我們家囡囡,你們是好朋友?我們家囡囡也是個好孩子啊,經(jīng)常打電話回來,可親我們兩個老人了……你說什么?家庭狀況?哦,為什么要問家庭狀況啊?啥,你大點兒聲,奶奶聽力不好,聽不太清楚啊!……” “……”拿著手機,陳諾舟怨念地看了眼施簡。 施簡撇開目光,不跟他直視,只是寫一些小紙條,再慢慢地遞給陳諾舟。 陳諾舟低頭一看,上面有著簡單的問題。這些就是施簡要他問的東西。 好說歹說,糾纏半天,陳諾舟總算掛了電話。 施簡看他一眼,問:“順利嗎?” “順利,你要問的我都問了。”陳諾舟沒好氣地回,“這下我知道你為什么要我打了……費勁的事情就讓我做,真陰險。” 施簡一副聽不見的樣子:“說說答案。” “你先說你怎么搞到她家長電話的。”陳諾舟瞥她,“還有,你早就知道她是婆婆爺爺在帶?之前就說好騙……老人是挺好騙。” “她的個人檔案都寫著。”施簡說:“監(jiān)護人,爺爺奶奶。” “……??”陳諾舟問號臉,“個人檔案不都學校收著嗎,你怎么搞到的?” 施簡說:“就這么搞到的。” “……”陳諾舟累了,不想問了。 施簡讓陳諾舟問的問題不多,就三個:王蜜家庭成員大概關(guān)系,家里住哪、經(jīng)濟狀況怎么樣,王蜜跟家里的聯(lián)系狀況。 回答倒是讓一切變得合理起來。王蜜是棄女,小時候被老兩口收養(yǎng),一直住在農(nóng)村,經(jīng)濟條件不算好。但她爭氣,靠自己考進了這所高中,上高中后就沒往家里要過錢,據(jù)說是學校給發(fā)獎學金。 不僅如此,她還常常跟兩個老年人打電話,頗有孝心。最近沒怎么打了,老人家也很放心她,電話里讓陳諾舟轉(zhuǎn)達王蜜,說是他們老兩口過得很好,讓她別擔心。 “沒想到歪打正著,正好找對了獎學金的借口。”陳諾舟嘆口氣,“我們學校沒有給藝術(shù)生發(fā)的獎學金。而藝術(shù)生花銷還很大,所以她的錢……” “傳言不是空xue來風。”施簡說。“就算不是包養(yǎng),那老男人也肯定跟她有經(jīng)濟上的來往。” “……”良久,陳諾舟說了句:“可惜了。” “都是自己的選擇。換了別人,不一定會做得比她更好。”施簡說:“而且,果然她家里是不知情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三。所以現(xiàn)在,去找那個男人,一切就結(jié)束了。” “誰?”陳諾舟疑惑,“去哪找?” “如果我猜的沒錯,”施簡說:“不用我們?nèi)フ遥约壕蜁碚椅覀儭!?/br> 跟王蜜家打的那通電話浪費了點兒時間,兩人回教室時差點遲到。看著施簡平靜地坐回自己位置,陳諾舟在后座轉(zhuǎn)筆,轉(zhuǎn)了半天,腦中的線索都拼在了一起。 “不會吧。”陳諾舟喃喃,“這也太……” “陳諾舟,施簡,你們倆出來一下。” 班門口站著班主任。聽到自己的名字,陳諾舟回神,看見施簡已經(jīng)起立,并往門口走去。 于是他也跟上去。但心里郁結(jié),陳諾舟沒心思看班主任,還被班主任說了兩句。 不過班主任是來宣布喜事的,所以沒有太在意他的心不在焉。 他說:“陳諾舟,施簡,恭喜你們,入選了我們學校的優(yōu)秀標兵候選人。明天要接受領(lǐng)導的第一輪面試,你們都準備一下。” 兩人對視一下,跟著班主任進了辦公室。 晚自習下了,陳諾舟坐在位置上不想動。 沒想到施簡竟然主動走過來,也不顧他人眼光,就對他說:“走吧,一起回家。” 周圍自然又是一片噓聲。陳諾舟此時沒心情回應(yīng),匆匆收拾書包,便跟著施簡一起出去了。 與上次的結(jié)伴而行不同,這次正好趕上晚上回家的高峰,周遭都是熙熙攘攘歸家的學生。 人一多,學校原本還算寬敞的道路就顯得有些擁擠,路上說說笑笑的聲音,掩過了密林中的蟬鳴。 施簡走在陳諾舟身畔,步子不快不慢。 她忽然說,“你看,大家都很高興的樣子。” 陳諾舟看了一眼。的確是,學生們累了一天,放學就是他們最快樂的時候。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耳畔,施簡的聲音忽然響起:“她每天回家,大概也是這么想的。看著其他的同學,心里十分羨慕他們因為回家而產(chǎn)生的快樂。” 陳諾舟不語。 “王蜜跟你表白那天,你是不是在跟兄弟們吃燒烤?”施簡忽然問,“就學校附近那家。” “嗯。”陳諾舟點頭。片刻,他猜到施簡想說什么,心情又低落了幾分,“她那天……是真的在‘大冒險’?” “也許。”施簡的眼睛看著前方:“那家燒烤就在她家樓下,也是她家附近人流量最大的地方。那是個稍微有點深了的夜晚,她看見那里人多,又看見了在學校里頗有名氣的你,于是,你就成為了她那一晚的救命稻草。” 陳諾舟默然,心里滾動著施簡接下來的臺詞。 “她跟那個男人,之間一定有交易,交易的內(nèi)容也許很簡單,但顯然對她來說,是件難以承受的任務(wù)。只有大量的錢,才能勉強讓她走下去。” “這個任務(wù)也許需要天天完成,也有可能一段時間才完成一次。但無論如何,她那天大概是累了,不想完成了,任務(wù)的深淵卻在背后凝望著她。” 陳諾舟閉了閉眼。 “于是她想逃。正好她看到了你,你在學校足夠有名氣,身邊的人也多,她能確定那些人都是學校里的。所以她想試試,哪怕只有一天,只有一個晚上。同屬一個學校,會讓那個人忌憚。加入你們那一群人的對話,能夠讓她短暫逃離,所以她試了。” “……”陳諾舟有點聽不下去了,“你怎么了解得這么清楚?” “都是我的推測而已。”施簡看了眼陳諾舟,繼續(xù)說:“我想她那天可能成功了吧,不過肯定被警告了。警告過后,她被看得更緊,所以你再也沒跟她聯(lián)系過。” 說到這里,施簡停下來。她看出來了陳諾舟的情緒低落。 陳諾舟埋著頭說:“你繼續(xù),我沒有關(guān)系。” “我要說的差不多說完了。”施簡搖搖頭:“有點難受,是嗎?大概是這樣,不過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推測。沒有證據(jù),所以不能確定這是事實。” “……但是……” “但是你我都知道,事實很可能就是這樣。只是,沒有證據(jù)。”施簡看著陳諾舟的眼,“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陳諾舟死死地看著她。“我們可以去找……” “怎么找?”施簡立即發(fā)問。“她可能是自愿的。就算不是,她自殺也不是別人把她推下去的。找到證據(jù),又能怎么樣?” “但她的自殺肯定跟那人脫不了干系!”陳諾舟說,“她還是高中生。那個男的……他還是校長……他也是禽獸,難道就要這樣放過嗎?” 施簡挑了挑眉,“不錯,已經(jīng)知道是校長了。” “這很難嗎?那天那么晚,那個副校長那么快就到了現(xiàn)場,我本來就覺得奇怪。” 陳諾舟的聲音又沉又啞,“所以我去看了他的車。就是黑色奧迪,都對上了。能擅自瞞住整件事情的,除了學校高層,除了他這個第一現(xiàn)場接收人,還能有誰?” “既然你知道,那我可以少說兩句了。”施簡的音調(diào)跟陳諾舟形成鮮明的對比,“明天所謂的優(yōu)秀標兵面試顯然只是個幌子,他多半是問我們有沒有說出去。我覺得你可以不去了,免得看著他,生氣,又不能把他怎么樣。” 陳諾舟心煩意亂,施簡的平靜更讓他感覺煩悶。 他壓一壓心里的火,啞聲問:“那你去干什么?也去受氣?或者說,你對這件事根本沒有憤怒感?” 施簡沉默了一下,沒有說話。 陳諾舟說:“你雖然沒表情,但不是沒心的人。為什么還能這么淡定?那你這樣努力查到底的理由,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