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簽收
白楹落荒而逃。 誰知道傅南歧忽然就這個樣子??? 惹不起惹不起,她怕了。 丁元還不明白白楹為什么是急急忙忙跑出來,小臉紅撲撲,有點狼狽,又很窘迫。 但丁元注意了一下,白楹的嘴巴沒有腫……應(yīng)該沒做什么吧? “姑娘,明日還要去將軍府,您今晚早些睡。” 白楹后知后覺點頭。 晚上下了雨,白楹翻來覆去睡不著,便點了燭火趴在枕頭上看秦畫送來的話本子。 行俠仗義大俠和富家千金的故事。 句子精煉,雖然故事老套,但描寫的還挺優(yōu)美的。 看到某個情節(jié),白楹迅速把話本子合了起來! 臥槽! 大雨夜,大俠救了富家千金,兩人怎么就在外面不和諧起來了呢?! 白楹把話本子扔到桌上,托學(xué)了武的福,她現(xiàn)在臂力還挺好,一扔一個準(zhǔn)。 白楹吹了燈,整個人窩在被窩。 她現(xiàn)在沒那么怕冷了,屋里頭的炭火也減少不少,不知道為什么,白楹感覺身體火燒一樣,從頭到腳都很燙人。 都怪傅南歧,都怪秦畫…… 這些人怎么一點都不正經(jīng)啊! 白楹捂住臉。 翻來覆去好久才睡著。 冬天大概最適合賴床,天亮后,白楹在被窩磨磨蹭蹭好半天,才掙扎著起來。 丁元打來溫水給白楹凈面。 “阿元jiejie,再過不久,就可以堆雪人了誒。” 丁元下意識看了一眼外面,笑著點頭:“是。” 白楹笑起來,兩頰酒窩若隱若現(xiàn),分外好看。 丁元把昨日準(zhǔn)備好的薄禮帶上,“還不知道這曲小姐是什么樣的性情,好不好相處,怎么就突然給姑娘送了請柬,近日也沒聽說將軍府有宴會啊。” 白楹一邊穿衣一邊說:“可能人家只請了我一個。” 丁元還不知道那日的事情,她“啊”了一聲,有點擔(dān)心。 “應(yīng)該不會有事。”白楹想了想說。 丁元道:“反正我跟著姑娘,真有什么事,我們也能走。” 白楹笑著點頭。 用了早膳,便出發(fā)將軍府。 將軍府經(jīng)過曲瀠悅一頓整頓后,人人自危,生怕哪里做的不好便被性情大變的小姐給發(fā)賣出去。 “白姑娘來了,請進,請進,我們小姐在里頭等您。” 曲將軍去了軍營,府里正經(jīng)主子只有曲瀠悅一個。 下人們很殷勤。 白楹笑了笑,跟著帶路的人往曲瀠悅的院子走去。 奶嬤嬤在外頭等,看見白楹,便笑道:“是白姑娘吧,老奴見過白姑娘。” “嬤嬤多禮。”白楹笑了笑。 里頭傳來曲瀠悅的聲音,“來了嗎?” “小姐,白姑娘來了。” 里頭沉默了一下,才道:“請她進來吧。” 白楹朝奶嬤嬤笑了笑,主動走進去。 丁元猶豫了一下,想著里頭兩個姑娘家也沒什么,便跟奶嬤嬤一起留在了外面。 曲瀠悅的閨房比較靈動,墻上掛滿了畫,每一幅都栩栩如生。 屏風(fēng)后面人影微動,似乎在弄什么東西。 白楹喊了一聲:“曲小姐?” 人影停頓了一下,慢慢走出來,曲瀠悅瘦了好多,她看著白楹,扯了扯嘴角,“進來坐吧。” 白楹猶豫了一下,問道:“當(dāng)日并非有意欺瞞,還請曲小姐見諒。” 曲瀠悅道:“不介意的話,叫我瀠悅吧。” 白楹尷尬地笑了笑,曲瀠悅指了個椅子,她才坐下來。 曲瀠悅似乎笑了一下,“不用那么緊張,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那你那天還罵我混蛋。 白楹心中腹誹:女人心,海底針,摸不著,撈不到。 “阿楹……我可以這樣喊你嗎?”曲瀠悅忽然道,她看著白楹,低頭笑了一下,“我聽那日宋家的二少夫人,就是這樣喊你的。” 白楹道:“當(dāng)然可以。” 不知道為什么,白楹總覺得有點尷尬。 大概是曲瀠悅的目光太古怪了。 她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得當(dāng),抱歉道:“對不起,我先前,一直把你當(dāng)做男子看待,到現(xiàn)在還沒適應(yīng)。” 白楹連忙擺手,“是我不好,我那日應(yīng)該和你說清楚的,我也忘了。” 曲瀠悅笑了一下,主動找話題,“來時可用了早膳?若是不曾,府里有蒸好的糖糕,還算可口。” 白楹接話道:“我之前吃過一回,很好吃。” 曲瀠悅疑惑道:“之前……什么時候?” 白楹笑道:“就是……” “啊我想起來了。”曲瀠悅道,如果不用不提,她都要忘了她曾經(jīng)是和太學(xué)里的人來過將軍府一次,還是曲娉婷邀請她們來的。 結(jié)果被嫡公主和曲娉婷兩個人推下了池子里。 曲瀠悅心中后悔不已。 若是當(dāng)時她愿意聽嬤嬤的話,出去看看,她們是不是就能早就認(rèn)識了? 白楹也就不會坐上船只,被曲娉婷她們推到水里。 “那次,是府上庶姐不好。”曲瀠悅道,“讓你受委屈了。” 白楹道:“都陳年舊事了,不要再提了,左右也沒什么事。” 而且她記得自己也給了她們一點教訓(xùn),那些藥粉,可不是什么溫和的東西。 思及此,白楹忍不住露出一個笑。 曲瀠悅看怔了。 低下頭自嘲一笑,曲瀠悅松開揪著帕子的手,傳話外頭讓人拿點糖糕過來。 她打聽過了,白楹喜歡吃甜的東西。 果不其然,熱乎乎的糖糕送進來,白楹沒有拒絕,她道了一聲謝,咬著糕的時候,眼睛不由得笑瞇起來。 好香好甜好有嚼勁! 白楹一口氣吃了兩塊。 曲瀠悅唇邊的笑意不由得加深幾許。 她將沒動過的茶推到白楹面前,“喝點茶,好吃嗎?” 白楹咽下去,說:“好吃。” 曲瀠悅斟酌用詞,鼓起勇氣道:“我自幼待在閨閣中,從不出來與人玩耍,所以也沒什么便宜,如果……阿楹不介意,日后可以常到將軍府來玩。” 白楹回的滴水不漏:“若有空,一定前來打擾。” 又是寂靜一片。 曲瀠悅看著白楹,眼中光芒明明滅滅,像是風(fēng)中瑟縮的燭火,搖擺不定。 “那日,我不是有意那樣說你的。”她最終道。 白楹停止咀嚼動作,詫異地看向曲瀠悅,“啊……” 她想起來,擺手道:“沒關(guān)系,是我欺瞞在先,是我不好。” 曲瀠悅微微一笑,輕聲說:“你不是混蛋,你是,除了爹爹,世上最好的人。” 滴—— 好人卡送達,請注意簽收! 白楹腦海里冷不丁冒出這句話。 她含含糊糊道:“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 曲瀠悅道:“我哪里讓你覺得不適了嗎?阿……楹。” 最兩個字,她輕輕念出來,語調(diào)繾綣,帶著親近。 白楹擦了擦手,努力讓自己自然一點,笑道:“沒有,我只是方才在想一點事情。” 她岔開話題,道:“外頭掛著的畫,都是你畫的嗎?” “是。”曲瀠悅臉上笑容真實了一些,“畫的不好。” 白楹驚訝道:“這還算不好?那天下還有好的畫嗎?” 這不是夸張之詞,是確實不錯。 曲瀠悅很小的時候就喜歡畫畫,曲將軍請了大師教她,一畫就是十多年,便是天賦不高的人也教出來了,更何況曲瀠悅在畫畫上本身就有天賦。 她的每一幅畫,都栩栩如生,生動無比。其中有一幅,湖中天鵝交頸,每一片羽毛都很逼真,好似活的一樣。 白楹贊不絕口,她在這上面沒什么天賦,說得更徹底一點就是沒有半點高雅細胞,所以她一直很佩服秦畫曲瀠悅這樣的人。 真正的才女。 曲瀠悅被白楹夸的臉都紅了,“哪有這么好。” 白楹一時嘴快,脫口而出:“這么好的畫,若是拿來賣,恐怕千金難求!” 空氣靜默幾秒。 白楹在心里給了自己一把大嘴巴子,正要補救,曲瀠悅便笑道:“阿楹喜歡的話,只管拿走,像這樣的畫,我有十幾個箱子還不止。” “不用不用。”她哪里能感受到畫里的意境,看來看去最多看出一個好看,栩栩如生,其他就沒了。 送她書畫,就跟送她珠寶一樣,暴殄天物。 曲瀠悅也不勉強,她帶著白楹在將軍府轉(zhuǎn)了轉(zhuǎn),臨近花倩母女的院子,她眼中冷意頓生,淡淡道:“這里太過骯臟,阿楹,我們走吧。” 白楹也猜到了一點兒,不過主人家不提,她也不會沒那眼色去問:“好。” 臨近午膳,曲瀠悅道:“阿楹留下用膳吧。” 白楹婉拒了一番,“還有其他要事,就不逗留了,回頭再來叨擾。” 曲瀠悅道:“聽說阿楹現(xiàn)在有在學(xué)武?” 白楹:“嗯。” “方便教教我?” “嗯???” 曲瀠悅解釋道:“爹爹軍營事務(wù)繁忙,至于其他回武功的外男,也不好進我的院子。” 她頓了頓,補充道:“那日……后,我就想要學(xué)點防身之術(shù)了,只是沒有人選,只得一直擱淺念頭。” 那天就是她的噩夢,所有痛苦的起源。 白楹被她說的心軟,想了想也能擠出時間,便道:“我也沒學(xué)多少,你若要跟我學(xué),那得先練基本功。” 她也是這么開始的。 曲瀠悅笑著點頭,陰霾一掃而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