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怨婦
淮南王妃怎么來了? 她按耐不住,又大約看出了輕風的態度,便試探著上門拜訪,不曾想白楹跟丁元出去了,她就只好來探輕風口風,想知道她是不是查清楚白楹的身世。 淮南王妃一直都想認回白楹。 她總覺得自己女兒如今現狀太委屈了。 輕風摒棄念頭,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自然是來看阿楹的。” 白楹好奇道:“上次阿楹就想問了,國師塔的規矩不是不能讓外人進來的嗎?王妃這是第二次來了吧?” 輕風嘴角弧度一僵,她該怎么說,說已經查清楚,淮南王妃確實是阿楹的親生母親? 不行…… “淮南王妃與國師塔有緣。”思來想去,輕風扯出了這么一個理由,她看著白楹黑白分明的眼眸,笑道,“阿楹不喜歡她過來嗎?” 白楹連忙搖頭,“我只是怕壞了國師塔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才是活的。”輕風笑了笑,“我還有事兒要忙,阿楹還害怕嗎?害怕的話,不如去霍家找懷陽郡主說說話?” 白楹實話實說:“害怕。” 輕風眼中滿是心疼,她輕輕把白楹抱到了懷里,“不要怕,不過就是幾個畜.生,阿楹做的很好。只是下次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知道嗎?” 白楹腦海里壯漢撕扯抽打曲瀠悅場景和匕首刺下的畫面交替,她喃喃道:“什么時候,女子可以不用這么弱小呢?” 世家貴女在閨閣中多學琴棋書畫,只有少數幾個長輩開明支持學點拳腳功夫保護自己的。 就如同今日的曲瀠悅,父親乃是手握數十萬兵權的曲大將軍,換在現代妥妥的紅二代,不說有乃父之風,也該學點防身之術,可今日一看,她甚至還不如毒素纏身十多年的白楹。 輕風摸了摸白楹的后腦勺,溫聲道:“阿楹,世道如此,或許……只有等領頭羊出現,女子才能從家宅的桎梏之中脫身。” 她微微一笑,話語藏了幾分暗示意味:“世道對女子多苛刻,不過是因為上行下效,加之女子的價值沒有被挖掘出來,世人目光,規矩約束,讓女子無法做自己想做,想所有不敢想,但若有一日,有人打破了世人對女子印象,被困在內宅的女子們會不會改變對自己的認知?” “她們可以學武保護自己,可以拋頭露面做生意,可以行走江湖快意恩仇,更可以……入朝為官,一展抱負。” 白楹猛地一抬頭看向輕風,后者端著笑,“怎么這么大反應?”她揉了揉白楹的頭發,“好了,去好好休息吧。” 白楹試探著問道:“輕風jiejie,這是師父的想法嗎?” 國師大人? 輕風失笑,“大人向來不管這些事情。” 那就是輕風自己的想法了。 白楹只覺得耳邊一震,胸膛心臟跳動的有力而……興奮。 她抿了抿干澀的唇,唇角弧度不斷擴大。 輕風笑道:“阿楹以為如何?” “大善!” …… 自從和輕風談話之后,白楹便安心下來,每日抽出一點時間拜托丁卯教她學武。 丁卯剛開始不同意,怕傷了她身體,白楹磨了好幾日,才答應下來。 按照白楹現在這個年紀其實已經錯過了最好學武的階段,但用她的話來說就是—— “你認為已經晚了,但只要從現在開始努力,那就還來得及。” 丁卯被她說動,加上白楹身體已經和常人無異,便硬下心腸嚴厲要求她。 每天必須扎馬步,最少一個時辰,下盤要穩。這還只是入門,丁卯三番四次問過白楹要不要放棄,都被她拒絕了。 她有上輩子哥哥教的格斗,唯一差的只是這局身體素質被耽誤多年跟不上。 就好比武俠小說中空有內力,卻沒學過一招半式的人,嚴格意義上只比入門武者厲害一點。 白楹真的下定決心想做一件事情,就不會更改,更不會后悔。 “真的想做成某件事,如果可以的話,就從現在開始,不是明天,不是下個月,就此刻,然后堅持。即使今天跟明天之間,也隔著很多意外,所以不要等。” 白楹心底壓著一個念頭,如果女子都能學習武藝,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這世上是不是就會少一些悲劇? 這個念頭她從那天以后就沒有說出來,她深知以現在的情況而言,這種想法太過不可思議,說白了就是妄想。 不過,妄想也不一定就是沒有機會實現。 半個月下來,丁卯說什么,白楹做什么,哪怕額頭汗珠如豆子大滾落,累的雙腿酸疼,她也沒說過要放棄。 國師大人知道白楹學武后,倒是挺支持的,他想的是,若是日后白楹要一個人出去解決雪災,干旱,洪澇等天災,身上還是需要點防身之術的。 就像國師大人,看著謫仙一樣,但實際上放眼整個大煜,能打過他的,不超過三個人。 不然他也不敢在外面東跑西跑啊! 因為每天還要拿出幾個時辰練武,國師大人還酌情減少了白楹的學習壓力。 畢竟他也怕把唯一的親傳弟子逼太狠了罷.工不干。 所有人都沒有意見,甚至林粟和姚依依兩個人還被白楹帶著也想學武,前者是想一朝變成武林高手打死霍時,后者則是從小心中藏著一個快意恩仇的江湖俠女夢。 白楹身邊的人都對白楹的行為表示了支.持,唯獨傅南歧,每天怨念無比,誰讓白楹時間排的滿滿的,除了寫信都很久不出來了。 他也知道了那日的事情,不用淮南王妃插手就把所有痕跡抹去,他這個人手段陰狠又小心眼,從宮中趕出來到莊子上白楹已經離開,便把所有火氣都撒在那三具尸體身上,一塊一塊剁碎了喂狗還不算,還要讓人去查家里人。 什么賭鬼弟弟,酒鬼父親,這些垃圾貨色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給解決了! 誰讓他們的親人不長眼沖.撞了他心尖上的寶貝? 又過了十來日,白楹仍舊沉迷練武,哪怕傅南歧怎么不高興也不出來,終于,傅南歧惱了。 白楹收到傅南歧信的時候,剛結束訓練泡在木桶里舒緩酸痛的腿,她擦干身體穿秋衫,又是一日即將結束,她坐在床邊按照記憶里哥哥教的方法給自己按摩,一套下來第二日就不會這么酸疼勞累。 丁元把傅南歧的信直接放在了她枕頭邊。 白楹翻開來,從第一個字開始看。 “嘖。” 瞧瞧這怨婦一樣的語氣,竟然還威脅她再不出來,就永遠不要出來了。 白楹吸了口氣,看了眼外面,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 她立馬做出選擇,寫了封信回過去。 傅南歧看到信是什么反應暫且不提,白楹想著反正明天要見面了,用了晚上后便把玄術一門的東西學習再學習,溫故而知新。 充實的一天就這樣過去。 一日之計在于晨,白楹拿了兩個時辰煉藥,一個時辰練武,一個時辰看書,剩下半天半天就準備溜出去和男朋友約會。 自從有了上次的事情,丁元便寸步不離要跟著白楹,生怕她又路見不平做出什么事情。 自己沒受傷倒還好,若是受了傷,那還了得?! 到了莊子上,丁元才算放心,雖然不喜傅南歧,但看在白楹的面上,還是什么都沒說知情知趣和茶色一起去了小廚房做糕點。 丁元不喜歡傅南歧,同樣傅南歧也討厭她,“礙事!”他這樣評價丁元。 白楹軟綿綿抱住他的手臂,哪怕他冷若冰霜散發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氣,她也笑瞇瞇地湊上去,“將離哥哥,將離哥哥,將離哥哥我錯啦~不要生氣好不好~” 傅南歧告訴自己必須冷她一個時辰,好叫她長長記性否則下次還敢冷落他。 不過想法是好的,就是趕不上計劃。 傅南歧高估了自己對白楹的抵抗力。 別說一個時辰了,五分鐘不到,他就掐著白楹的腰把她抵在墻上狠狠咬著,從鎖骨開始,往上下巴,到嬌美的唇瓣,最后撬開深入恨不得把她所有空氣掠奪,拆骨吞入腹中! 白楹:“……” 男朋友學習速度飛快總懷疑他看了什么避火圖怎么破! 好東西要分享哇! 白楹被他親的差點喘不過氣來。 好丟臉…… 傅南歧笑了一下,還不肯放過她。 白楹被他這一頓收拾弄的不敢和他坐一塊,她算是發現了傅南歧的可怕……嚶嚶嚶麻麻我要回家! 奈何傅南歧雙臂有力禁錮著她,只能靠在他肩上,她心里有一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 傅南歧輕輕撫著她的秀發,手里頭捏著她的手,神情滿足,語氣漫不經心道:“想學武,為什么不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