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消極
“大jiejie,你的意思是昭貴妃……她看上你了?”秦眉說完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她滿眼的不可思議,想了想又撲哧一笑。 她見秦黛冷著臉,搖了搖她的手臂難得撒嬌道:“大jiejie,不要不高興了。能入昭貴妃這樣挑剔人的眼,只能說明我們大jiejie優秀啊!” 看似安慰實則促狹。 “我怎么感覺二meimei在幸災樂禍呢?” 秦眉義正言辭道:“大jiejie怎么能這么想我?沒有!絕對沒有!” 秦黛笑了一下,手指抵住秦眉額頭,將她推開,“你以為她就只惦記我?” “??!”秦眉的笑容一下子垮下來,“……不是吧。” 秦眉就比秦黛小了兩歲,年紀最小的秦畫如今也已經十三,三個女孩兒在年紀上都和傅云祁還算相配,也怪不得昭貴妃會有這種心思。 要知道這可是秦家,豪門世家之首的秦家啊!隨便一個姻親拉出來不是清流世家,就是書香門第,這還算差了呢! 秦家女兒個個嫁的好,尤其是秦黛的嫡親小姑姑,淮南王妃,更是嫁給了京中多年來難得的一個癡情人。 淮南王妃纏綿病榻多年,淮南王依舊體貼照顧,不離不棄,尋常人家數不勝數的侍妾婢女,在淮南王的后院里一個也沒有。 不說嫁出去的女兒,秦家兒郎們也都是潔身自好,長輩從來不給晚輩院子里安排人,光著一點就讓很多姑娘心動。 更重要的是,四十無后才納妾! 長輩慈和,小輩有出息,這種家族,再興旺個百來年完全不是事兒。 秦眉透過窗看外頭和白楹黏在一起的秦畫,咂了咂舌:“也就三meimei這個傻姑娘不會去想這些事……真是被寵壞了。” 秦黛淡淡道:“三meimei有大家伙護著,天真一些也無妨。” “這性子,真做了祁郡王妃,早晚得被昭貴妃這個婆婆磋磨死。” “不會有這種可能。”秦黛從梳妝盒里拿了一枚珠花出來簪在秦眉發上,語氣淡然又肯定,“曾祖母絕不會讓我們跟皇家有任何關系。” 秦眉摸了摸白得的珠花,對著鏡子洋洋得意:“大jiejie既然知道,又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不就是被人惦記上了嗎? “要我看,祁郡王對阿楹是真心喜歡。”昭貴妃在這種事上,還能不征求兒子的意見? 秦黛笑了笑,“真心喜歡能值幾個錢呢?” 話到這兒就結束了。 秦眉跟在秦黛身后走出屋子,對白楹她們喊:“三meimei,阿楹,說好了沒有啊?” 不知道是不是有白楹在的緣故,秦畫膽子大了不少,被打斷了話,她皺了皺鼻子:“二jiejie真討厭!” 秦黛微微笑道:“來日方長三meimei,要與阿楹說話也不急在這一時,咱們先去給曾祖母請安吧。” 秦眉招手:“阿楹也一起,可別想逃。” 白楹哭笑不得,放下毛筆揉了揉泛酸的手腕,起來道:“我何時說過要逃了。” 秦畫幫腔道:“就是,二jiejie又欺負人。” “嘿,我看三meimei是欠收拾了吧。”秦眉挑了挑眉靠近秦畫,“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秦畫的臉迅速紅了起來,往白楹身后躲,奈何白楹比她矮一點兒,秦眉不費任何力氣就把她逮了出來。 秦黛作為長姐,自然要照顧好幾個meimei:“你們好好玩兒,我和阿楹先走了。” 白楹朝后面兩人無辜一笑,自覺跟上秦黛的腳步。 “阿楹!阿楹等等我!”后面傳來秦畫的聲音,她要被秦眉逗得眼淚汪汪了! 白楹走的慢,落后秦黛一步,“黛jiejie有什么話要和阿楹說嗎?” 秦黛微微訝異,見她猜出來了,也不拐彎抹角,笑道:“阿楹好生聰明。” 也不是。從秦眉故意拖著秦畫腳步,她就猜出來了。 秦黛不喜歡打啞謎,慢悠悠道:“岐王明日就要抵達京城了。阿楹準備做些什么嗎?” 太直接了當也不好。 白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她笑了笑,“我能做什么呢?” 當年的事情實在太過久遠,人證物證都沒有,想查都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開始查好。 倒是華貴人,知道她想幫他們之后,明面上讓幾個宮人送了些吃食給白楹,實則是讓宮人告訴白楹一些她記得的事情。 “阿楹,你這么為岐王。若不是知道他于你有恩,我都要以為你……”愛慕岐王。 秦黛的話沒說完,但白楹竟然讀懂了。 “?!!”向來靠著厚臉皮無所不為的白楹,破天荒地臉紅了。 趕上來的秦畫一邊躲秦眉一邊兒挽白楹的手,紅撲撲的小臉蛋上漫上笑容,她看白楹,驚奇地“誒”了聲,“阿楹,你的臉怎么也紅了?” 白楹:“你看錯了。” 秦黛掩唇輕笑,到底還是小姑娘呢,提到這些喜不喜歡的話題,面子就薄容易害羞。 秦黛倒是沒覺得白楹喜歡傅南歧,且先不說兩人年紀差這么大,白楹對傅南歧恐怕也只是感激外加一點兒因為他身世悲慘的同情心。 小女孩兒嘛,心腸最軟了。 要不然當時白楹也不會不管不顧就在九龍寺救了秦老太君。 到了朝輝堂,就看見燕嬤嬤在外頭。 秦黛上前去極為親近地喊了一聲燕嬤嬤,看了看里頭,問道:“曾祖母這兒是有什么客人嗎?” “幾位姑娘來了。”燕嬤嬤笑著解釋道,“不是什么外人,是沈世子來了。” “宴表哥來了?”秦黛掩去眼底一絲惆悵,笑道,“還真是不巧,那我們等曾祖母得了空再過來。” 雖然想見見沈宴,但白楹還在這,總不好讓她見一個外男。 里頭傳出秦老太君的聲音:“黛姐兒她們來了?” 燕嬤嬤道:“是的。” “都進來吧。” 秦老太君既然都發話了,幾個小輩自然不好違背。 倒是白楹有點尷尬,她還是覺得秦家人的態度好到不真實,還有那什么“宴表哥”在,她這么進去不好吧…… 秦畫偷偷和白楹說:“阿楹,你別擔心。宴表哥人很好的。”就是看著沉默寡言了一些。 白楹,白楹也不是擔心。 她是純粹的尷尬。 白楹低著頭看地面,莫名其妙地,腦海里冒出傅南歧的臉。 還有秦黛那句沒說完整的話。 愛慕……媽耶!!!她有自虐癥嗎要愛慕一個最開始差點搞死她的人。 白楹一顆心吊在那不上不下,她覺得……她可能……也許……大概……還真有點吃傅南歧的顏…… 有那張臉,感覺做什么都能原諒他呢。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被白楹快速掐斷! 什么有的沒的都去想,不能再想了! “這是之前我跟你提過的,國師大人的親傳弟子,靜太妃的養女,白楹。”秦老太君和站在身邊的少年道。 聽到自己的名字,白楹連忙抬頭,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精致小巧的容貌印在沈宴眼底,他定定地看著白楹,腦海空白一片,只聽見白楹在秦老太君的指示下乖乖地朝他喚了一聲“沈宴哥哥”。 甜軟的嗓音,像是泡在蜜罐子里。 沈宴的心忽然停止跳動。 是那天坐在馬車里的姑娘。 霍瀾的meimei。 苦澀自心底蔓延,心臟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緊緊握住,然后用力地捏碎。如果meimei沒有死,也該是這么大了……一想到這個,沈宴面色不太好看,胡亂應了一聲,沒再看白楹。 白楹:“……”不受歡迎的感覺,也太尷尬了吧。 尷尬到她想立馬走人。 秦老太君和秦黛第一個發覺氣氛不對,秦老太君知道沈宴是因為又想到了那個早夭的meimei,所以才情緒不對。 秦黛則以為是方才她們沒進來之前,秦老太君跟沈宴說了什么,才導致她的心情不好。 秦老太君招了招手讓白楹過來,“這是黛姐兒她們幾個的表哥,你也可以將他左兄長看待,宴哥兒雖然不太會說話,但他人很好。” 她拍了拍白楹的手,說:“好孩子,以后你也常去淮南王府坐坐,和畫姐兒一起,替我看一看黛姐兒的嫡親姑姑,她最喜歡你們這些活潑靈氣姑娘了。” 秦眉嘴角一抽,指不定淮南王妃看見秦畫她們又想到自己那可憐的女兒,然后越發恨極了沈宴表哥。 如果不是淮南王府就只有沈宴一個兒子,就淮南王和淮南王妃的態度……沈宴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當然,現在也沒厚愛到哪里去。 聽到秦老太君這樣說,秦畫立馬興高采烈道:“好呀好呀曾祖母,改日等阿楹有空,我就約了她一同去看四姑姑。” “不行。”沈宴沉聲道。 氣氛瞬間凝重。 秦畫愕然地看著沈宴,臉又紅了。不是害羞,純屬因為尷尬,“那,那我們不去了。” 白楹在心里嘆了口氣,找了個借口緩和氣氛:“阿楹身子不好,三天兩頭就生病,去了只怕過了病氣給王妃。” “我一個快死了老太婆都不怕,有什么要緊的?”秦老太君盯著沈宴,眼中迸射出銳利的鋒芒,冷冷道:“怎么,你是要將你母親軟禁在王府不成?” 沈宴二話不說就掀開衣袍跪下來,“沈宴不敢。” 秦黛幾個人都被嚇到了。 果然涉及四姑姑的事情,曾祖母就格外上心。沈宴不過是不愿意讓她們上門,曾祖母就上升到了“軟禁”這種地步。 見沈宴跪的筆直,秦老太君表情緩和幾分,嘆了口氣:“起來吧。我不過是想讓兩個丫頭去看看你母親,給她開解開解。她一個人在府里,成日里對著你和你父親兩個人,便是沒病也給悶出病來了,這你都不愿意?” 沈宴握緊了身側的手,慢慢道:“母親近日心情不太好……” “所以我才讓畫姐兒和楹楹去看她。”秦老太君皺起眉頭,“你就說愿不愿意吧。” 她也叫盈盈……沈宴抿了下唇,不想頂撞長輩:“沒有不愿。” 秦畫松了口氣又轉頭和白楹興致勃勃約時間,說實話白楹都不想再來了。 她感覺今天真是前所未有的尷尬。 尷尬到了極點。 人家都不歡迎了,秦老太君還要讓她們去……哎,生活不易,白楹嘆氣。 她忍不住悄悄往后退了一步,站到了秦眉身后。 之前就聽姚依依說淮南世子清俊無雙,是不同于傅云祁傅南歧的那種俊美,今日一見,雖說沒有夸大其詞,但白楹總覺得跟傅南歧比還是差了一點兒。 而且淮南世子身上給人一種消極的生活態度,白楹不是很喜歡。 她有點兒想回去了。 不知道傅南歧是不是真的明天回來。 有沒有看在她這么拼命為他干活的份上,給帶份蕪安土特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