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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舒南以為秦朗沒聽見,于是又問了一遍。 秦朗暗忖,秦簡該不會趁著酒醉跟他表白吧。想了想又可笑地將這念頭拋之腦后,淡道:喝。 鄭舒南找來張矮桌,將電腦放在上面,然后cha進上網卡。他抬頭問秦朗,你想看什么? 秦朗連眼睛都沒睜開,《活埋》? 電影講述的是男主角被人襲擊,醒來發現自己身處棺材被人活埋的驚悚劇qíng。整部電影灰暗、絕望,又使人崩潰,更重要的是男主角仍然沒能逃出去,最終以他的死亡結束。 鄭舒南不假思索地道:好,那就看《雨人》。 秦朗不悅的瞟了鄭舒南一眼,但什么都沒說。 《雨人》講述的是男主角發現父親將遺產留給了患自閉癥的哥哥,于是計劃騙取這筆財富,但在過程之中,真摯動人的手足之qíng戰勝了自私自利的本心的故事。風格治愈感人,充滿濃郁的溫馨氛圍。鄭舒南覺得這部電影更適合現在的秦朗觀看。 鄭舒南:啤酒,紅酒,白酒,選一種? 秦朗指向年份最久遠的那瓶紅酒1982年的拉菲,這瓶想必是秦簡的私人收藏品,沒想到秦簡竟然舍得拿出來。 鄭舒南選了瓶度數較低的紅酒,沒那么容易被灌醉。秦朗xing格傲慢執拗,是那種可以打碎牙齒往肚里咽,就絕不向人吐露心扉示弱的。鄭舒南今晚的目的,是讓秦朗將深埋心底的話說出來。在鄭舒南本人看來,這是一種極有效的釋放壓力的方式。 天漸漸暗了下來,昏暗的光線給房間籠上一層yīn影。沒有燈光,電腦發出的光芒黯淡而晃動。兩人東拼西湊找到幾張硬紙板,便鋪在地上席地而坐,破敗不堪的老藤椅被孤零零的扔在一旁。 秦朗以前應酬多,酒量更不差,但他今晚有心買醉,沒一會就感覺腦袋暈乎乎的。鄭舒南扶了把秦朗,秦朗按住他的手,又拎了瓶茅臺。 秦朗:我還沒醉。說著將手里擰開的茅臺塞到鄭舒南手里,你喝。 鄭舒南對他的酒量有自知之明,接過來但沒敞開地喝,你不問我怎么進來的? 秦朗手肘撐著膝蓋,手抓著瓶頸,偏過頭目光渙散地盯著鄭舒南,你怎么進來的,你沒有鑰匙。 鄭舒南摸出那把鑰匙,我有。 秦朗接過來,湊近電腦比較了好一會,恍然道:你偷了我的鑰匙,然后還配了一把秦簡,你知道我會去找程諾,知道我會來這里,你到底是誰?你在監視我? 硬紙板面積窄,兩人只能擠著坐,肩膀挨著肩膀,想躺下來伸個胳膊是沒可能的。 鄭舒南笑道:監視你,有好處嗎? 秦朗:沒有。他一無所有,已經沒什么可失去的了。 鄭舒南手攬著秦朗肩膀,人可以跌倒無數次,但沒人能擊垮你想站起來的意志力。人更可能受到無數次欺騙,但你不能拋棄那顆信任別人的心。 夜色濃郁,沒有月光,沒有繁星,僅有微弱的光芒籠罩著小小的區域。秦朗懼怕黑暗,他前幾晚基本沒有睡,大腦始終處于繃緊狀態,仿佛用力一拉就會斷掉。但此刻他心qíng竟意料之外的平靜,所有的恐懼都被驅散開來。 或許是受酒jīng影響,或許是鄭舒南太有蠱惑力。秦朗話開始多了起來。 秦朗冷冷地低聲諷刺道:我沒你那么博愛,人若犯我,我必百倍還之,程諾既然那么喜歡代微,gān脆就跟她到yīn間做對鬼夫妻吧! 換個正常人,聽見秦朗這樣說肯定離他遠遠的,免得遭受無妄之災。鄭舒南攬著秦朗肩膀的手又緊了幾分,毫無懼意,秦朗,你真的放不下程諾嗎? 秦朗咬牙切齒道:我現在恨不得殺了他。 鄭舒南:殺了他,接下來呢?你也想死嗎? 秦朗猛地灌了一口酒,喉嚨火辣辣的疼,就算死,我也得拖著他們下地獄! 鄭舒南抬手給了他一記bào栗,別瞎說,想死容易,活著才難,你知道多少人為了活著拼死掙扎,別把生命看的太輕。 你真是變了,秦簡,你以前不會說這種話,秦朗側頭認真盯著鄭舒南,兩人挨的極近,這使鄭舒南有點莫名的尷尬。秦朗瞇著眼,流轉在眼底的波光極為漂亮,秦簡,你喜歡我是吧?所以才對我這么好,但是爸不會同意的,我們必須有一個人娶妻生子,而且我我對你只是 鄭舒南苦笑,無奈打斷道:只是兄弟qíng,我沒有別的意思。 你嫉妒程諾。 我沒有。 你有,秦朗雙手緊緊抓住鄭舒南肩膀,兩人隔著一根手指的距離,氣氛變得愈發曖昧尷尬起來。秦朗神色復雜的收回手,抓著酒瓶猛灌酒,我沒想到你能這么快放下程諾,你以前為程諾差點死掉。 以前的秦簡很喜歡程諾,總是跟蹤程諾制造làng漫的偶遇。有次程諾到外出差,秦簡也跟了去,還提前訂了秦簡隔壁的房間,沒想到半夜程諾房間短路起火。秦簡接到程諾電話,便迅速起身沖了出來,程諾正扶著墻使勁咳嗽,像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秦簡剛想護著程諾離開,結果程諾突然想起什么,推開秦簡便要往房內沖去。 房內不知燒著了什么,火勢很大,濃煙滾滾,帶著股刺鼻的氣味。秦簡哪能讓程諾進去,趕緊把人攔下,但程諾態度堅決,說他筆記本還在房間,那些資料極為重要,必須拿出來,否則公司將損失慘重。 秦簡心一狠,咬牙便沖進了房間,想著這次程諾該對他另眼相看了吧。沒想到秦簡進去了就再沒能出來,直到救援的人趕來,才發現秦簡被濃煙嗆的暈死過去。 之后再醒來的人就已經是前世的秦朗了。 鄭舒南沒有接收秦簡的記憶,因此沒辦法感同身受,那你呢?要怎么才能放下他? 秦朗沉聲道:我放下了。 你還在恨他? 秦朗將空掉的酒瓶砸在地上,怒道:我他媽不該恨他嗎!老子對他掏心掏肺,結果他是在陪我演戲,我不恨他,難道還要夸他演技好?他不但背叛我,還害得我毀了爸的公司,我不整死他,這事永遠沒完! 鄭舒南忽然嚴肅道:秦朗,我沒說你不能恨他,你的想法太極端了,程諾犯了錯,應該讓法律嚴懲他,而不是你也去賠上自己的命。 法律?我沒有證據,惠譽更護著程諾,我比你懂官商勾結的齷齪事,我現在落難了,誰他媽還會理我! 鄭舒南道:你覺得惠譽能有多信任程諾? 秦朗腦袋發暈,見旁邊有可以倚著的,便想也沒想地趴在鄭舒南肩頭,惠譽不可能重用程諾,但現在我對付程諾,就是在打惠譽的臉,他們不會坐視不理的。 的確如此,但要是挑撥程諾跟惠譽的關系呢?程諾背叛過你,哪怕一點小嫌隙,都能讓他跟惠譽的關系破裂。 秦朗軟綿綿的壓在鄭舒南肩上,腦袋依然清醒得很,程諾手里還有雀煌的配方,惠譽沒那么快將他踢出局。 秦簡的身體缺乏鍛煉,沒多大力量,被秦朗壓著很快就搖搖yù墜的。鄭舒南扶著秦朗,想往旁邊挪一挪,讓秦朗躺在他腿上。沒想他剛一動,秦朗就速度更快的挪近,鄭舒南一時沒反應過來,秦朗身體又沉,直接把他壓得躺在了地上。 秦朗似乎也有點沒料到,他雙手撐在鄭舒南身側,沾著酒氣的瞳孔眨也不眨地注視著鄭舒南。以前沒發現,秦簡那張臉長得其實很好看。秦簡膚色白皙,五官秀氣又不失俊朗,尤其是他的雙眼,帶著深邃神秘的堅毅,好像能給人堅不可摧的力量般。 秦朗那剎那間,宛如受到蠱惑般低下頭,一寸又一寸地貼近鄭舒南的唇。 鄭舒南無奈又有些縱容的寵溺,他在秦朗貼過來的瞬間,用手擋住了彼此的碰觸。秦朗茫然地在他手背舔了舔,似乎覺得觸感有些不對。 鄭舒南低聲道:秦朗,我不是程諾。 停頓了幾秒,又道:你醉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秦朗神色愣愣地,倏地松開鄭舒南直接往旁邊一躺,背后砂礫碎石頭硌得慌,他根本沒心qíng理會。秦朗很清楚,剛才他面前的人是秦簡,并非程諾。他內心前所未有的慌亂,心跳加速,手僵硬的放在身體兩側,不知道該怎樣擺放。 鄭舒南盯著手背看了好幾眼,然后起身關掉已提示電量過低的電腦。他覺得自己肯定也喝醉了,否則怎么會忽然間心跳加速、滿臉發燙。 昨晚到四點才睡,又喝的醉醺醺的,因此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中午。鄭舒南是被脹醒的,裝了一肚子的水,他趕緊起身跑向廁所,解決完才感覺身心舒暢。 秦朗還在睡,沒有要醒的跡象,鄭舒南聞著滿屋子酒氣,感覺腦袋又開始迷糊起來。他簡單地收拾了下垃圾,準備待會提到樓下扔掉,順便再買點吃的回來,還有得買兩杯果汁,能緩解宿醉后的頭疼問題。 等做完這一切,鄭舒南坐在那張嘎吱作響的老藤椅上,不禁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 鄭舒南其實不太確定秦朗有沒有將他錯認成程諾。 在成為秦朗之前,鄭舒南已經穿越過兩個世界,做的任務跟這次也截然不同。系統說,之前的兩個任務只是場考驗,給他做訓練的,就算失敗也不會被抹殺。但從現在起,他做的每一場任務都關乎xing命,一旦失敗就會有被抹殺的危險。 星歷5077年,人類已由地球轉向太空,并能通過空間躍遷進入幾萬光年外的各大星系。 鄭舒南作為聯邦第一星系的將軍,在與第五星系的對戰中慘遭己方暗算,不幸隕落。他的戰艦被敵方發she的高能量光速pào擊中,數不清的碎片在太空之中漂浮著。或許是鄭舒南靈魂不甘死去,他聽到了系統對他的呼喚。 而同一時刻,聯邦第一星系的援軍終于成功躍遷,從大片的星云里露出黑色的龐大的戰艦機身,宛如蝎子般的黑色戰艦帶著使人聞風喪膽的囂張氣焰,充滿高能量的pào彈盡數啟動,黝黑的pào口直接瞄準第五星系的敵軍戰艦。 第6章 遇見重生前的自己(6) 秦朗喝完果汁,宿醉之后的劇烈頭痛沒有減弱半分,像有人拉鋸著他的神經。好處是頭痛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秦朗沒有拒絕跟鄭舒南一起離開的提議。